“常侍，賞了。”

莫少康隨意揮了手，太醫行禮道賀後下去領賞了。這屋裡，只剩下他們，寂靜無聲。

“靈兒，你以爲，這樣朕就會放你走麼？”

他站起來，直視著她的眼睛，那裡面分明是憤怒和痛苦，可聲音語調，卻平淡涼薄的如同無事。

“皇上。”

她開口，卻不知如何解釋。

鳥，天下到處都是，冬日落了雪，鳥兒無處覓食，而自己恰好散了餅屑在那裡，鳥兒紛紛來啄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偏偏，莫少揚有那控制鳥兒的異能，她便是百口，亦不能辯。

“朕不想聽你說抱歉，打了這孽種，朕與你，還如從前一般。”

他擡手住了她微張開的脣。

累了，實在不想再聽。他不會讓她走，哪怕是囚臠，也要將她留在身邊。他可以忘了一切，忘記她的過去，只要未來。

“孽種。”

她口中，難以置信的喃喃著這兩個字。孽種，他說他們的孩子，是孽種！莫少康，難道你真的以爲湘靈是個人盡可夫的女子！縱然心中多少糾葛，我從來沒有想過背叛你，而你爲何，連我們的孩子，都不信？

他看向她，倏然凌厲的眼神，將湘靈的身子一震，幾乎摔倒在地，只得用力扶著桌緣，方能站穩。

“皇上說，臣妾腹中之子，是孽種？”

不是真的想聽第二次，而是她真的想聽清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是這兩個字！她不信，愛了兩年，最後決定廝守的男人，竟然會認爲她腹中的孩子是孽種！他可知道，太醫那一句恭喜，真正喜得，是她的心？

她受了怎樣的煎熬，那日日夜夜，都因爲這孩子也許不是真的，而時時刻刻怕傷害到他。可是，真的有了孩子，他卻不肯認了。

他別了頭，不想說。孽種兩個字，好聽還是怎的，他認了，因爲愛她，可並不代表他可以一直裝傻縱容下去！

“太醫說了，那孩子，只有二十一二日。”

到底，給了她個答案。

太近了，若是別人，他也許還可以猜測是誤診。可，那人是接生出自己的太醫，母妃曾經靠他纔多延續了半年的生命。他相信這太醫的忠心耿耿，更相信他的醫術。況且，那些鳥兒，恐怕就是來報喜的吧？

“二十一二日。”

她苦笑。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連一點的信任都不肯給她。

是啊，那日子真是巧合的很，偏偏竟然是她和莫少揚相談一夜時候。可是前兩日，後三日，哪一日她不是陪伴在他身邊，太醫都不敢肯定是哪一天，他卻認定了是自己和莫少揚的孩子而逼著她墮胎！

莫少康，難道你的不信任，就這麼重，重到口口聲聲說著給我和孩子全部的愛，重到讓我日日夜夜擔心沒有孩子你會難過時，你卻要親手斷送了他！

“什麼時候想清楚，遣常侍告訴朕，朕能給你的時間，不多。”

他再也不想看到如今的她，打開門，將一陣夾著雪的冷風放進來，猛地關上那門，留給她這個曾經，她以爲溫暖的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