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肯讓你一個人出來。”

淺淺的諷刺，伴著海風的鹹腥味道從身後過來。湘靈望著遠處的大霧，脣上挽起一抹柔柔的苦笑。他是說，她自討苦吃麼？

“莫少康，就那麼可憐到你要用自己的一生憐憫？”

少揚走進了，站在和湘靈不遠不近的地方。他也不想給她帶來麻煩，可是終究心不甘，意難平。

“少揚，別胡說。”

湘靈微微蹙著眉端，似有怒氣了。他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哥哥？少康的孤獨，他是不會明白的。

“靈兒，人沒有下世，不要到死，纔想起後悔，一切都晚了。”

少揚嘆了口氣。她怎麼就是想不通，愛和憐憫根本就是兩回事。她不愛少康，在他身邊的每一分鐘他都能看到她的痛苦，可她就是不肯承認，甚至於命令自己不許承認，然後把自己當作木偶擺在那個男人身邊！

“你喝多了。”

心，被再次觸動了。她真是不該站在這裡，本來已經無心無塵，早已絕望，他卻站出來，輕而易舉的一句話，把她的努力化作塵煙。

“站住！”

忽然抓住她的胳膊，又瘦了，不是瘦了，而是弱了，比從前更加軟弱虛弱了。她這樣折磨自己，有什麼好處！

“少康，南冥國主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

湘靈清脆柔軟的一聲，卻讓少揚忽然放開了她。他知道他不該衝動，否則，只會給湘靈帶來災難。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白，原來父皇一直看重的少康身上的帝王之氣，是如此的傷人！

“是嗎，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確實重要。”

攬過湘靈剛剛被少揚抓住的手腕，顯然那片刻肌膚的接觸沒有逃過他的眼睛，與少揚對視，那深褐色的眸子中射出的，仍舊是電光火石的恨。

“那麼你們談，我回屋了。”

湘靈輕輕掙扎，想要離開。她不喜歡看到他們這樣，親兄弟，流著同樣的血液，卻如此刻骨銘心的恨著對方。

“陪著我。”

可少康的霸道，幾乎無處不在。他不會讓她離開，他要她親眼看著他們爲了她爭，爲了她奪，讓她記住，只有自己纔是強者，才配擁有她。

“皇兄，靈兒是個人，你就不能，稍稍的，爲她想想嗎？”

然而湘靈眸中的無奈，被強行擁住的身體，卻讓少揚痛的撕心裂肺。她根本不愛這個男人，卻必須留在他身邊，履行一個愚蠢到極致的諾言，把自己的愛，自己的希望和幸福，全部押進去！

可是值得嗎，根本不值！這個男人，除了佔有，根本沒有其他可以給她的！

“靈兒不是普通人，她是南冥的國母，是朕的皇后。朕是天子，她自然就是神的女兒。皇弟心中戀慕，爲兄可以理解，不過做事，還是有些分寸的好。不要傷了自己，還傷了別人。”

莫少康的勝利，已經開始變得瘋狂。他幾乎只要看到少揚因爲湘靈而心痛就會有瘋狂的快意。當初，那個兄弟同心的時刻，不復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