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奴，做婢。”

莫少康一字一句得重複著湘靈的話。

多麼可笑，要他用莫少揚的東西逼著，她才肯吃飯，要他用莫少揚的東西逼著，她才肯說話，剛剛，他那麼溫柔，那麼極盡的剋制著自己寵她，如從前一般寵她的時候，她卻視而不見，卻對自己視若棄履。

湘靈擡起頭，無助的望著他。她知道他恨，可是鳥兒只是一隻動物，不要因爲恨她而傷害別人，好嗎？

“好，很好。朕喜歡你這樣的姿態。”

他笑，笑的荒涼而無奈。這就是她，爲了莫少揚什麼都肯做的女人！是他，錯以爲她愛的是自己！

“常侍，把這隻鳥送到太醫院去。”

鬆開手，讓那鳥兒落在托盤上，湘靈看著它離開這個房間，微微的鬆了口氣，癱軟在地上，不知所措。

常侍藉機讓人把飯菜端上來，在桌子上擺好。湘靈已經站起來，扶著牀，坐回上面。她沒什麼力氣，可是，更不想吃飯。

“都出去。”

原本常侍和宮女們是要在這裡伺候他們晚膳的，而常侍如今也到了湘靈面前，欲扶起她去吃飯。可莫少康一句命令，他胳膊停滯住，也不敢反抗，帶著幾個宮女匆匆的下去了，將這空屋子留給他們。

“是誰說，要做奴做婢？”

他拾起筷子，卻並未下著，而是冷冷的問了一句。

湘靈擡起頭看過去，把頭收回來，輕輕的咬住了嘴脣。她心甘情願，不只是因爲那隻雀兒，更因爲，她知道她的心對不起他，當初曾經那麼拼命的討好他，想要和他廝守，可如今知道了他不是少揚，卻對他實在太殘忍。

她是真的吃不下，可她知道，他不信。他一定覺得那麼對待自己，是不值得的。

扶著牀站起來到他面前，提起一雙乾淨的筷子，每道菜夾到碗裡，她得先試菜，試出其中無毒，他才能食用。

還是覺得噁心，食物入口是好吃的，可胃裡翻騰的厲害。她懷疑自己得了從前的那種病，會厭煩食物。

換一隻乾淨的筷子，每樣夾起，放進一隻盤子裡，放在他面前。

做過宮婢，她懂得自己需要做什麼。可其實她更知道，莫少康從前沒有這樣的，哪怕他多麼疑心，卻從來沒有讓誰試過菜。

他吃的很安靜，其實心中卻疼得厲害。爲什麼，他付出了那麼多，卻換不來莫少揚一夜的溫柔？她的身子究竟被他如何的對待，纔會對自己那麼深刻的反抗，她的心究竟被他如何的說服，纔會連自己的寵愛都拒絕？

“茶。”

他覺得喉嚨堵住了，那思維越是深刻，他就越是煩亂的連口中的飯菜也吞不下去。

她站在旁邊愣了片刻，找到薄荷，衝了一盞茶。端到他面前，原本想放下，卻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於是半跪在他旁邊，將茶碗託上。

他著實的，愣了。沒想到她竟然。哪怕是做奴做婢，也不想做自己的女人，所以才這麼做嗎！從現在開始守身如玉，是不是太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