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病牀側，鳶兒一邊上藥，一邊喃喃的抽泣說著。

下面，湘靈半昏迷著，雖然能聽到她說話，卻沒有力氣張開嘴回答她。她感覺得到疼，可疼得不是身體，是心。

她從來不指望他能給她怎樣的地位，伊太尉是朝中重臣，她聽說當初他擁有這片江山，也全賴伊太尉拼死相助，況且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忠心耿耿，愛民如子，這樣的臣子，天下難尋。

伊妃是伊太尉唯一剩下的女兒了，比身家背景，她一無所有，比身份地位，她們天差地別，無論如何，她都只可能是犧牲的那個。

可是那時候，她多希望他哪怕只是給她一點點的信心，她鬧翻了天，只是爲了保住他的面子，她把自己貶低到下賤，也只是爲了他的九五之尊。他卻不問原由，就判了她的罪，甚至，給了她這樣嚴重的懲罰。

她真的好想看看他的眼睛，可她記得，他眼裡只有伊妃。

“奴婢去找皇上的時候。”

鳶兒說來說去，就這麼幾句話。

她去找皇上的時候，皇上很著急，她以爲皇上是來救她，可是沒想到皇上來了，卻不進來，眼看著她捱打了，偏向的卻是伊妃。

“鳶兒，別說了。”

終於有力氣說話，湘靈卻只是讓她停住。

他有他的難處，她本來就是心甘情願的被他利用。哪怕他不愛她呢，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也好，因爲，她愛他。

“娘娘，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太醫送藥來的時候說了，讓娘娘無論如何補著身子，剛剛食監司的小太監偷偷作了滋補的湯送過來，雜役房的小宮女聽說娘娘捱打，還送了種膏藥，太醫說，可以一起敷上，不留疤的。那個，那個小宮人剛剛過來了，說少打了的事情，皇上沒問，請娘娘放心。”

鳶兒卻忍不住還要說。

這宮裡的人，都知道湘靈好，打的時候，皇上盯著打了十下，皇上和伊妃走了，就不打了。食監司的宮人連夜做吃的，本來隔夜是不開火的。還有太醫，偷偷跑來問了病，開了藥，還有雜役房的小宮女。

哪一個，都是湘靈從前真心對待過的，來來往往的多少人，送這樣那樣的東西，可整個宮裡都知道不是她的錯，爲什麼皇上卻把她扔在這裡，管也不管！

“鳶兒，我知道了，該賞的，都要賞，告訴他們，心我領了，可不能再送。皇上是要鎖著我的，再送，惹麻煩。”

藥上完了，湘靈緩了口氣坐起來，鎖鏈在此時此刻，還在身上，她甚至沒有力氣坐起來，只好伏在牀上說話。

“奴婢知道。奴婢這就給娘娘端藥去！”

鳶兒是懂事的，這些送來的東西，都要給賞錢。雖然沒人要，可她還是執意都給了，畢竟是宮裡，怕惹麻煩。該告訴的，也都說了。

“娘娘？”

鳶兒走進了，卻發現湘靈把眼睛閉上了，她嚇得叫了一聲，卻看到她眼角一滴淚下來，才知道，她是太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