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著頭，著實的愣了片刻。

他也覺得做胭脂的姑娘不好麼，他也覺得，她做胭脂是，是風騷，是不正經麼？是的，她想到了很多，卻沒有想到他對她，有這樣的嫌棄。

其實他根本就知道她的身份，那麼多疑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查問她的底細便讓她睡在他的牀榻之側。

所以，其實心裡在意的，在意她的過去。也許，還在意她的娘，她跳舞那麼好，他一定知道娘是舞姬。

連做胭脂都在意，怎麼會不在意她的身份？

他說的對，她實在是太高興了，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她是他的妃子啊，怎麼能做胭脂呢，那樣會給別人話柄，會讓人懷疑她公主的身份。她真是太笨了，根本就沒有想過原來他其實是皇帝！

她的性命，牽扯著許多人。她死了，或者他會把天下翻遍了尋找出害了她的兇手，也許跟著她的宮女宮人們都要獲罪。

這次是常侍，下一次，就是全部的人。她真的不該如此自私，他那麼在意她，她不該讓他擔心給他添麻煩。宮女宮人們跟著她伺候她，若是因爲她的任性而無緣的丟掉性命，她就是在陰曹地府，也不會安心。

“皇上，臣妾知錯了。”

低下頭，她乖乖的認錯。是她沒有想周全，是她忍耐不了寂寞，是她錯以爲自己便是自己，身邊再無其他。

“可是皇上，這也許便是歹人的計謀，接著臣妾受傷，將皇上身邊最得力的人支走。常侍大人陪伴皇上多年了，對皇上猶如親子，對靈兒猶如親女，皇上常稱他爲父，如今若是因爲靈兒受傷，便將常侍大人判罪入監，恐怕會讓人覺得皇上不顧情面，至此之後，也無人能如他那般貼心的伺候皇上了。”

可她卻篤定了莫少康其實是在等著個人把這些話說出來，等著個人過來求情。他的心裡，不想那麼對常侍。

只是從剛剛宮人們伺候不勤，文兒伺候的又那麼貼心便能看得出。況且，那文兒如此機靈，恐怕也是人教的，聲音有哽咽，應該是想說話。

常侍曾經救過她，把她從徐婉瑩的腳下救下來，讓她回到他身邊。這些好她都記得，此時正是回報他的時候。

“靈兒，你以後萬萬不可再玩兒那東西，懂了嗎？”

莫少康無奈。他就知道她要求情，天生就心軟。可他身邊確實就這麼個貼心的，真走了，他竟沒個能使喚的。

但國有國法，宮裡有宮裡的規矩，該罰還是要罰。不能因爲湘靈求情便放了他，那不是蔑視王法麼？

“臣妾記住了。”

湘靈被莫少康扶著，識相的站起來了。他已經心軟，她再跪著，反而做作，又容易讓他誤會他們之間有什麼特殊的聯繫。

“此事常侍考慮不周，卻該懲罰。不過，看在他服侍朕多年，也算盡心盡力，又服侍了湘妃，便罰他面壁思過五日，記住這教訓。”

既然湘靈已經求情了，莫少康心中本來就等著她如此。自然而然的下了旨，讓常侍從牢裡出來，回去思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