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可以，伺候皇上嗎？”

她從他懷裡擡起頭，渴望的望著他。半個月，把她折磨回了原來的樣子，那麼膽小，那麼怯弱，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神裡是自卑的祈求。

“朕替你解開。”

他從懷裡掏出鑰匙，那鑰匙就帶在身上，從來沒有離開過。哪怕睡覺，都掛在脖子上，無人知道。

“沒關係，皇上，臣妾是罪妃，鎖著沒關係，臣妾一樣可以伺候好皇上。”

她掙脫著搖了搖頭，帶著鎖鏈的胳膊扶住牀，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把骨瘦如柴的身體支撐起來，站穩。

嘩啦，嘩啦，那鎖鏈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響著。她剪了薄荷的葉子，洗乾淨，衝一盞茶，涼氣香溢，又是一整個屋子，都是那麼清新的氣息。

“皇上請用茶。”

她說話很慢，聽得出是在使身上的力氣。放下茶杯的時候，手指輕輕的顫了顫，但她還是那麼笑著看著他。

“臣妾的樣子，一定嚇壞皇上了。”

看他一直看著自己，她輕輕的垂首，頭髮搭下來，沒有收拾，卻低頭在那裡羞澀的笑。那麼蒼白的如女鬼一樣的臉，此時，卻又別有一種風情。

他的心，碎了，醉了，卻更疼了。他不想這樣待她，可是她可知道他心裡多麼害怕，害怕她走，害怕她離開！

“疼嗎？”

他拉住她的手，從脖子裡抽出鑰匙，第二次想替她打開。

“不疼。”

明明，胳膊上已經紅腫了，血都流出來，把鎖鏈裡面粘的盡是血跡，卻還說不疼。怎麼這麼傻，這麼，讓他心疼？

“朕替你解開。”

這次由不得她爭辯了，掏出鑰匙直接打開她胳膊上的鏈子，兩條鏈子落下來，她的胳膊終於解脫了，卻看得清更多的血痕。

“皇上不要看了。”

他不過看了一陣子，她卻忽然抽出來，身子向後退，卻被鎖鏈絆住，摔倒向後面。莫少康站起來一把抱住她，她的後腦與櫃子，就差那麼一點的距離。

“聽話！”

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不要這樣傻傻的。只好厲害點的加強語調的說了一句，把她抱好了，俯身解開她腳上的鏈子。

“皇上不要看臣妾，臣妾會把皇上嚇到。”

別開她的頭髮想看看她，她卻低下頭，雖然到底不敢躲開他的手，卻抗拒他繼續看她。

莫少康懂。曾有傳說，皇帝愛一妃子，此妃子美貌如花，病中，皇帝探視，妃子卻拒絕，皇帝走後，恰巧妃子的妹妹進來探視，問妃子爲何，妃子說了那句宮中至今流傳的話：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

湘靈，是怕他也是如此，只是愛著她的年輕，她如今蒼白瘦弱，就以爲他不會喜歡她，甚至要放棄她。

何時，他們之間都不相信愛了？可是，既然不相信，爲什麼還要這麼努力的保持著他心中她美麗的形象。

“皇上，臣妾，真想，好好的，伺候皇上。”

她低著頭，忽然說了一句他沒聽懂的話，一滴淚落在他手背，懷裡的她，忽然渾身軟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