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籠子落下了。
她慌張的擡起頭望過去,高聳的樓,巨大的門,匾額上赫然三個字‘建章宮’,回頭看過去,空蕩蕩的廣場。
擡她的人散開,在四周圍成個並不嚴密的圈,每個人之間都可以站兩個人。她,要在這裡呆著。被鎖著嗎?
好想問問他,可是,他扔下她,走了。
“那不是湘妃嗎?”
“是啊,我聽說了跑過來,果真是!”
“怎麼回事?”
“不知道,聽說今兒早晨皇上突然去了冷宮,出來的時候帶著這個籠子。”
“是不是因爲(wèi)北冥的事情,好像我們的細作被發(fā)現(xiàn)了一個。”
“肯定是這個女人告密的,她根本就是北冥的細作,如果是我被發(fā)現(xiàn),就一頭撞死了,還在籠子裡活著,不要臉!”
“何止是不要臉,我聽嬤嬤說,她每天都做鳳袍,企圖做皇后!就她,一個舞姬,也配!皇上能娶她,也是因爲(wèi)北冥皇后給逼得!”
“我們皇上仁慈,朝上早就力主把她關(guān)押起來,皇上卻只是放在冷宮。如今這女人不僅不念皇上的好,反而還想當(dāng)皇后!鎖在籠子裡是輕的,就該剝皮抽筋,頭掛在城門上示衆(zhòng),也讓北冥看看我們的厲害!”
“對,一層層的肉刮下來,骨頭也燒了!”
不知什麼東西穿過籠子落在她身上,她連身子都縮不起來,任由著那些宮人宮女把石頭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在她身上,疼,怕,他們真的就那麼恨她,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她不敢想,從來都不敢想。
“一個下賤的妓女,根本就是爲(wèi)了毀我們皇上的聖明!這女人心存不良,企圖害我們伊妃娘娘,打死她!”
人羣中有人喊了一句,石頭子更加鋪天蓋地的落在湘靈的身上,她卻渾身被鎖著,動也不能動,額頭破了,血順著頭髮滴到地上,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已經(jīng)遍體凌傷,連臉上都沒有放過。
她好怕,真的好怕。爲(wèi)什麼要這麼對她,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求求你們,不要打了,不要罵了,我不是細作,不是告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愛的是別人,我不知道我愛上了別人的男人,我不知道他爲(wèi)什麼會選我,只是想離開那裡,只是想云溪過好日子,娘,湘靈錯了嗎,湘靈錯了嗎!爲(wèi)什麼所有的人都那麼恨她,爲(wèi)什麼要把她關(guān)在這裡,任人羞辱!
心裡,拼命的喊著,嘴上,她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她擔(dān)心他是有苦衷,她擔(dān)心也許,也許他是沒辦法才這樣。
一定是的,一定是沒辦法才這麼對她!
“行了行了,都幹活兒去!湘妃畢竟是主子,你們這些做下人的,不要以爲(wèi)皇上對你們寬容就可以無法無天!”
也許是情勢惡化了,也許,湘靈的血已經(jīng)滲透到地上,終於有人站出來說了句話。人羣漸漸的散去,沒人打她了。
她能受苦,她不怕,不能怕。她來就是爲(wèi)了讓他幸福,這樣,她欠了他的三條命,就報了。她不說話,安安靜靜的在這裡讓人家看,他就不會那麼討厭她。是,一定是這樣的。他不是故意要羞辱她,他有難處,有難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