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溫柔，叫做罌粟。

“瀛洲。”

湘靈念著海邊被風和海浪吹打的斑駁的石碑上模糊不清的兩個字，伴著莫少康下馬，看來他們已經提前到了瀛洲境內。

濃重的霧氣似乎帶著些藻澤瘴氣的味道在海浪翻騰的白色海水裡旋轉著，正是秋季撒網的季節，一望無際的海上卻找不到丁點漁船的影子，細沙覆蓋的海邊，寂靜空蕩得，只有他們碾過沙粒的聲音。

每一步，都伴隨著海浪的迴音，將腳步聲無限放大，再融入到還的咆哮中，一切，重新歸於寂靜。白色的海鷗飛過，發出一些如同哭泣的鳴叫，時而高亢的宣佈著海域的歸屬，時而，又嘆息著寂寞。

方圓百里，沒有住戶漁民的影子。果真如書中描述。

“這樣的地方，實在浪費了。”

莫少康口中嘟囔著。湘靈暗笑，他一定想，這樣的地方，地廣人稀，灌木叢生，海產豐富，若是沒有人住，實在浪費了自然賜給人的美好。

但，不一定所有的美好，都需要人。有些時候，人的存在，反而會破壞原本的寧靜，一如這片海，這片屬於海鷗的海。

“小心著涼。”

又是那麼誘惑人心的聲音，伴著她從前最愛的那件貂皮紅披肩在身上。湘靈拉了拉，把脖子鑽進去。海風涼的有些刺骨。

他的胳臂探入她柔軟的腰身，廣袖遮住了迎面而來的海風，任著兩匹馬自由的在海邊踱步，少康卻帶著湘靈，在海邊孩子般的踩著腳印，那腳印踩下去，有海水撲上來，就撫平了，找不到半點痕跡。

來時的路，已經被海水吞沒。彷彿曾經的記憶也跟著一點，一點的消失。她是不是該認命，是不是該忘了，可是，心好痛，像是失去了靈魂的人。許多次在死亡的邊緣，她卻依然恐懼那樣的孤獨。

他們都是寂寞的人，在一起，不可能互相取暖，只會越來越冷。有這樣的一種道理，所以她總是拼命的想給他溫暖，總是拼命的想要讓他感覺到被愛，卻纔發覺，原來連她自己，都沒有這些。

“老常回來了！”

聽到馬蹄的聲音，湘靈笑道。對於老常這個名字，每一次她都能笑出聲音來。實在莫少康很少如此調皮如同孩子。

“少爺，少夫人，前面有個繁華的集鎮，叫做瀛海鎮，是瀛洲這片地界上唯一的城鎮。出了那個鎮子就直接入海。”

常侍氣喘吁吁的告訴莫少康，同時也把身上的衣服緊了緊，這天氣實在冷冽的厲害。深秋的時候，海邊竟然已經需要穿棉衣了。

“在鎮子上住下吧。”

莫少康帶著湘靈上馬道。騎著馬緩緩得朝著鎮子去了。

湘靈有些奇怪，此時還不到中午，依著莫少康這幾日行路的速度，此時應該租船準備出海去尋找玉珍國，怎麼反倒要到城鎮裡去住？然而轉念，方明白他是要探清楚情況，畢竟這玉珍國是無跡可尋的。

倚在他身上，湘靈能聽到他心口的心跳。兩日前他們賣了馬車換了馬，除了夜間休息，都是在馬背上度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