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果真吃了暢爽！”

吃過了，莫少康還在回味。原來湘靈性子中那爽朗的一面，便是源於這種食物，這北方的農民，真是聰明！

“皇上稀罕呢！我們打小就吃，若不是許多年沒有吃到，今日看到，還要厭煩。這店家是拿白麪混著紅面和玉米麪做的，我們吃的，都是隻有雜麪。”

湘靈低聲的笑了莫少康一句，便大聲一些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好讓云溪也聽到。

果真云溪那裡一邊走一邊點頭，也在那麼癡癡的笑著，總算把剛剛說北冥遭災事情的陰靄給吹去了一些。

莫少康略覺得尷尬，卻只是笑而不語，將湘靈擁過來，也就不再那麼拘束了，親密的和云溪等伴著走。

然而走了一陣子，他便覺得眼前有些迷迷糊糊的，只當是中午沒有休息好，搖一搖頭，便好些了。

此時天色漸漸的晚了，日頭落下去，官員們派出了人在河邊掛燈，也有專等夜色來了，要在河上做一些唱歌生意的人，把船下了那條往日從來不用的護城河，在兩岸掛起各色的燈籠，待到月色來了，便又是另外一番景緻。

“這些都是官家的人，每年都要出來掛燈。開始只是爲了方便百姓生意，後來便成了一種競技，兩岸的燈，要比誰家的好看，誰家看得人多。也會有猜燈謎的活動，與正月十五一樣的，官家拿出錢，給猜中的人一些小禮物。”

高途解釋著的時候，莫少康已經略有些聽不清了。人漸漸的多起來，他們不得不繞著走，那些燈，在他面前成了幻影。

他不得不讓自己把湘靈擁的緊緊的，因爲已經預感到了什麼。想起那賣麪人的臉，覺得笑容猙獰，可怕。更覺得身邊的湘靈，彷彿很快就要離開了。

不，他不能讓她走，他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莫少揚，你奪了我的皇位，奪了我的父親，不要再奪走我的愛人了，我愛她。

“皇上，你看那燈多美，你聽那河上的樂聲，迤邐婉轉，如泣如訴，仿若天上的音樂，真是美的讓人流連忘返。”

湘靈卻沒有注意到，只當他怕人衝散了他們才抱她緊緊的。再加上河燈亮起，歌聲婉轉，更將她帶入了夢境之中，她漸漸的，把白日的疲倦拋棄了，只留下些倦怠的舒暢。同時依偎在莫少康的懷裡，早已融入其中，忘記了周遭。

然而莫少康真的已經不能回答，他看不清眼前的東西，湘靈的臉也不斷搖曳。他忽然停住，以爲這樣可以引起她的注意，怎料湘靈竟直直的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他伸出手，拼命的想攔住她，可是，她竟已經消失。

“笛子，是你做的？”

可湘靈並沒有走很遠，她只是看到了一樣奇怪的東西，或者說，熟悉的東西，與她身上的笛子一模一樣，一樣的竹子般的綠色，一樣的吊墜，一樣的編織，這些只是略粗糙一些，樣式卻完全相同。

人，遮住了莫少康的視線，而湘靈的眼睛，卻直直的盯著這東西，她預感到，有人想要告訴她什麼。

“不是，是個世外之人。”

那人看著湘靈，笑容裡有她不解的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