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湘靈的比喻聽起來不大容易理解，可莫少康到底明白了。

她是告訴他，縱然糧食是無窮無盡的，是好好種植就能長出來的，卻需要百姓積極的去種植，如果總是免稅，家中糧食吃不完，百姓便會生活在懶惰之中，同樣會影響國的發展。而如果太過苛刻，百姓又會受不了。

故而，免稅三年是可行的，但在生產恢復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需要回收一些補充國庫。莫少康想到了減稅而非免稅的政策。

第二日，莫少康下旨，河東三年免稅，兩年減稅，稅收基礎提高，額度減半，共五年。五年之後，視情況而定。

“湘妃娘娘?！?

便是在那日，湘靈和常侍在御花園裡，恰好是他去替她拿繡活兒的時候，聽到了這不高的呼喚，當時跟著的宮人，都在她身後較遠的地方。

湘靈微愣，看過去，纔看到張其實漂亮也青春的容顏，想起原來是董良人，只是面色比從前好了許多。

“妹妹怎的在這裡？”

她不解，她們不都在長門宮裡嗎。且不說長門宮離這裡很遠，況且她又住在冷宮，如何竟然敢跑出來？

“那長門宮是攔不住我的。湘妃娘娘莫害怕，董秀兒這次是來謝過娘娘的?！?

看那眉宇之間，坦率的表情，絲毫看不出冷宮之中清冷生活對她的改變。湘靈心中不禁納罕，這樣的妃子，她第一次見。

董良人似乎也看出了湘靈心中的不解，淡淡的一笑，從懷裡拿出一支小小的笛子，只能放在掌心而已。

“沒什麼可做謝禮，這個送給娘娘。是一個故人送我的?！?

湘靈此時才聽出，她根本不在她面前使用宮中的那些禮儀用語，而是坦率，自然。

“爲何謝我？”

其實一直想問，然而她這個人，實在比她的話更加讓他覺得好奇。那笑容，那聲音，爲何莫少康不喜歡她呢？

“因爲娘娘的一句話，董秀兒的生活就大不一樣了。果真這宮中還是要看誰受寵，不過，董秀兒心中倒是希望，永遠是娘娘受寵?！?

她說完，婉兒一笑，轉身迅速的離開了。可湘靈總覺得那笑，神秘悠長，並非她看到的那麼簡單。她的眼睛，長長的流轉著一些意思，也仍舊是她不能懂的。她忽然有種莫名的羨慕，卻不知羨慕她什麼。

只是覺得，若她真的要跟自己爭莫少康，她一定是輸的。因爲她絕不是這深宮中普通的女子，她的笑容，那麼曠達。

“娘娘？”

常侍不知何時來的，然他並沒有看到董秀兒，只看到湘靈手中那支小小的笛子。精巧，漂亮，女孩子喜歡的那種小玩意兒。

“不知哪個宮裡的小宮女，恐怕是看著本宮是無趣的人，竟然送了這麼個小笛子來?！?

湘靈低頭看著，彷彿是給常侍解釋。

“看著倒像是孩子的玩意兒。”

常侍也不解。可說到此處，卻忙住了嘴，再看看湘靈的臉色，雖沒什麼大的反映，卻也能瞧出幾分失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