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地方。

靈兒，你真的以爲，我會就這麼把你趕走？原來你留下，不過是爲了有個生活的地方。是啊，你性子那麼安逸，如何受得了江湖飄泊，縱然心中有他，在他還沒能給你個天下之前，你還是會留在這裡。

好吧，我留著你。可是，如此的你，讓我怎能不恨！

“好，朕留著你。但是靈兒，你現在的樣子，實在難稱妃子，朕即日降你爲奴，此生，你都不要想再離開這裡！”

他說完站起來，嘩啦一聲拉開門，快步走出了清和殿。他不懂，爲什麼當初他會愛上她這樣一個女人，爲何至今還覺得她眼裡曾經是純靈的。他錯了，她根本就是條心機狡詐的毒蛇！

她低著頭，笑了笑。爲了那片刻的勝利。沒有走，留下了，哪怕是做個奴隸，她不怕，她要的，就是能再給她點時間，等一等，哪怕是真的等不到。

第二日，湘妃降爲宮婢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宮廷。多少人在感嘆著當初她的盛寵，多少人在感嘆著君恩不常。

然而所有人都發現，所謂降爲宮婢，湘妃的生活卻毫無變化，守衛清和殿的衛士還在，鎖著她的鎖鏈還在，好像除了名頭，什麼都沒有變。

可，真正變得不是名頭，是人心。宮裡，湘靈原本就困苦的生活，一落千丈。宮外，卻有多少人身著著她當初做的衣裳，對天祈福。

少府是念在當初她對災民的那些恩情，又知道她天天給皇上做衣服，該送的好料子，照舊每月親自送來，順帶著她的月例月錢。只是畢竟降了宮婢，這些要案例少的，可她沒有半句怨言，相逢時，開口一笑。

其實誰都知道，她那是難得的一笑。空蕩蕩的清和殿裡，她整日守著的，只有皇上永遠都不會再穿的衣裳。

邊疆戰事，清和殿守衛的衛士暫時調回衛尉廷重新調派，守衛皇宮。

走之前，湘靈叫了進來，從自己的月例中拿了些錢，一一的都給了，每人一雙鞋子，每人一套宮制的衣裳。她知道感恩，從未忘記娘說的話。

衛士們心中愧疚，半年來不曾照顧她。便是少府的人來了，只能遠遠的看上一眼她，東西送進來前，都要檢查。

那時她拖著鎖鏈，走一步，臉色就更加蒼白一些。衛士看到了，專門請了太醫，診斷，只說，是心病，治不了。開了藥方，隨著衛士的離開，藥也不了了之。

換來的守衛的，是兩個新進的人。只在門口守著，進來檢查東西，其餘一概不管。

“你們，把那些薄荷全部都摘了，一個也不要留。你們快點，趁著天氣好，把芙蓉種下去，否則活不了了！”

纔不過換了人的第二天，湘靈便忽然聽到婉兒在門口喊著。她楞了愣，聽了一陣子，確認莫少康沒有跟來。放下手裡的繡活兒衝出去，在門口，再次站住了。罷了，摘，就摘了吧，愛吃恩絕，留下那些也沒用。

可心好疼，一下下的，那些薄荷動，她的心就痛。那都是他們當初一起種下的啊！鮮血就那麼一點點涌上來，從她的脣角，滴滴答答的滴到了裙子上。別過頭，把整個人都埋進牆角里，她真想此時此刻就死了，也不用心痛！

少康，你真的就這麼恨我，非要把我的希望，一點點，腐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