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莫少康從建章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子時，卻忽然樹叢中有個身影衝出來，叫著他便直接跪下了。

立刻幾個衛士上來，將他前面的路擋住。

“鳶兒？”

燈光之中他隱約能看到那件淺綠色的衣裙，他記得是鳶兒的衣裳。

“皇上！求求你了，看看娘娘吧，在這樣下去，娘娘，真的不行了！”

聽到他認出了自己，被嚇到的鳶兒忽然伏在地上，一邊說一邊哭出來，肩膀背部不斷的起伏著，到後半句話，已經說不清楚。

“鳶兒起來說話。”

他擺了擺手讓周圍的衛士讓開，走進鳶兒，用一隻手提起她站穩。

“娘娘已經好幾天不肯吃東西了，奴婢喂，娘娘連張嘴都不知道，天天就盯著門口，奴婢說要來找皇上，娘娘不讓，起來吃東西，可是吃什麼吐什麼，奴婢要請太醫，娘娘也不讓，就那麼吃了吐，吐了吃，今兒，已經吐血了。”

鳶兒一邊說，一邊哭著從懷裡掏出手帕，鮮紅的血在上面早已洇開，夜的燈中，更紅的透徹。

從她手裡接過帕子，染血的地方還是溼的，手，忍不住的抖，背過鳶兒看了看遠處，把通紅的眼睛硬是憋住，才長出了口氣。

“於常侍，告訴伊妃，說朕今日忙於政務，就不過去了，讓她早點休息。”

他留了句話，把手絹塞進鳶兒手中，匆匆的就朝著清和殿的方向去。

她怎麼能這麼熬著自己，他已經將近半個月沒有去過了，她就半個月這麼過來？太醫不讓請，自己不讓叫，非得要用這種方式讓他注意她嗎！

門未打開，他卻忽然聽到門內叮叮噹噹巨大的聲響，加快了腳步推開門進去，月光之中，她伏在地上，手腳，都是鎖鏈。

是，他讓人鎖起她了。怕她走，怕她給莫少揚報信，怕她，因爲他那樣的對待，跟著那個人離開。因爲他知道，若莫少揚真的想找到她帶走她，以他的功夫，從自己的皇宮出去，輕而易舉。

“鳶兒出去吧。”

他命令了一聲，慢慢的走到她身邊，腳，落在她手邊，蹲下，把她的身子扶起來。

那瞬間，他嚇了一跳。她的臉色，她的身子，還活著嗎，怎麼會瘦成這樣，怎麼臉色都已經是青白的，嘴脣上，還在滴血！

“你！”

別過頭，讓他怎麼再看她，怎麼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是因爲，要他愧疚嗎？

“皇上。”

她的聲音，那麼虛弱，喊了他一聲，身子就幾乎掉下去，他扶住，卻看到她擡起頭，臉上暖暖的笑意，甚至，她笑的那麼開心，那麼討好，彷彿就是爲了他，才這樣的笑。

“皇上，臣妾知錯了。”

她看他不說話，忙說後半句，可只是說完，卻徹底的墜落下去，不是他抱著，她就摔在地上了。

“恨我嗎？”

他忽然，問了一句。被自己這樣鎖著，第二次了，若是普通女人，一定恨死自己了。

“臣妾有罪，該鎖著。”

她回答的，很平靜，彷彿這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