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信哈哈大笑,轉身對著堡壘上已方的士兵喊道:“你們聽到?jīng)]有?他們居然說要在擊敗我後再打你們!你們相信他們的話嗎?”
堡壘上的士兵並不明白白不信想幹什麼,但至少知道此刻應當如何配合,他們有的捧腹大笑,有的大叫:“不相信!”
白不信快速轉回頭,生怕轉慢了對手一刀就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他一臉鄙視的對金軍頭領說:“你聽到了?你們鐵木真氏族說的話還能做準了?這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了。雖然我是漢人,但我還沒白癡到相信你們的話的程度!”
金軍頭領已經(jīng)完全陷入白不信的計策中,滿腦子都是被白不信侮辱的怒氣,他大叫道:“我們鐵木真氏族從來說話算話!無論誰說謊,都要被砍掉四肢的!”
白不信的本意不過是逼金軍頭領發(fā)個誓,雖然這個誓可能會被違反,但至少他可以在士氣上打擊對手一下,沒想到鐵木真氏族居然有這樣的習俗,誰說謊誰就要被同胞吃掉。這一下可是額外的驚喜。他口口聲聲的叫“鐵木真氏族”如何,就是爲了讓金軍爲了氏族榮譽而入套,現(xiàn)在看來這個計策成功了。
他假裝半信半不信,猶猶豫豫的說道:“難道我聽到的傳言是假的?都說你們鐵木真氏族說話從來不算的。今天你在全體士兵面前承諾在擊敗我之後纔去攻擊村落,你是在認真的說還是開玩笑?你真能守信嗎?”
金軍頭領一愣,他那簡單的大腦有點反應過來了,看來好象對手用了個計謀。但他並不在乎。因爲他相信,自己的士兵要打敗對手太容易了,就算這是個計策,也毫無用處。現(xiàn)在既然話趕話說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能再否認了,他大聲說:“正是如此!我們擊敗你之後再去攻擊村落!”
白不信嗯了一聲:“好吧,我先相信你一回,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守信。”
一旁的金軍士兵早已等的不耐煩了,聽得二人對話應當結束了,大吼一聲就要撲向白不信。
白不信手臂連連擺動:“等一等!你會不會打架?有你這麼打架的嗎?”
那士兵一呆。打架還要資格驗證?
白不信見那士兵發(fā)愣,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平常打架,難道沒有規(guī)則的?你我這麼打起來,誰勝誰敗怎麼判定?”
其實這話說的倒也在理,打架總得先定好勝負標準,問題是在戰(zhàn)場上這就可笑了,戰(zhàn)場上的勝負就是一個標準:誰最後還活著誰就勝。
不過,白不信當然不是書呆子到這樣的程度一定想要定個標準,他是想多拖延一點時間,只要多胡扯一句,時間就向著自己的一方多傾斜一分。
那士兵也頗覺不耐煩,吼道:“誰先倒下誰輸!”
白不信哼了一聲:“這規(guī)則不合理!”士兵有點怒了:“我們鐵木真氏族打架就是這規(guī)則,你究竟打是不打?”
白不信心裡暗笑,要是有可能,最好和他扯上三天三夜,問他想不想打?當然不想。問題是,當然不能這麼說。
他答道:“既然一定要用這規(guī)則,好吧,我打!”打字一說完,白不信動手了!他提腿,站了一個金雞獨立,雙手展開,做了一個白鶴亮翅,然後一腳前伸,左手拳,右手掌,畫一個太極圓,再收回腳,左手掌,右手拳。。。
如果用最簡單的話說,他開始表演街頭賣藝的各種常規(guī)動作。
那金軍士兵聽白不信一再自稱是大漢第一勇士,所以一見他動手,先自警惕,全身每一塊肌肉都繃的緊緊的,隨時準備大戰(zhàn)一場。但白不信擺來擺去,卻全是舞蹈動作,那士兵等了半天,卻不見白不信有任何其他手段。
此時左右兩側都傳來喊殺聲,也速該和衛(wèi)青都已經(jīng)動手了。
士兵終於弄明白了,原來白不信在拿他開涮。
他大吼一聲,向白不信直衝過去,這一回他下定決心,不管白不信再胡扯什麼都不聽了,先把他的腦袋揪下來再談別的。眼看著他就要衝到白不信身前,白不信突然暴起,身形一縱,那士兵立時收腿,雙手舉起腰刀準備應戰(zhàn),白不信身在空中大喝一聲,平劍當胸,看來就要刺向那金軍士兵的胸前,那金軍士兵全力戒備,腦海中已經(jīng)想出了三種不同的應對之法,沒想到白不信根本沒有向他當胸出劍,而是向下一撲,突然間一個飛鏟, 那士兵本自在全力防備白不信當胸刺出的劍,沒料到白不信這一下居然是衝著他腳下來的,躲閃不及,被白不信正踹在小腿上,他大叫一聲,一個跟頭結結實實的趴在了地上。
士兵這一下摔的不輕,掙扎兩三次才爬起來,正要再衝上來,白不信大叫道:“你都輸了,還要耍賴?”
士兵一呆,立刻想到剛纔他說過誰先倒下誰輸?shù)脑挕栴}是,他所說的“倒下”,可不是指倒在地下,而是指死去或者被打的起不來。
白不信看士兵目瞪口呆的樣子,嘆了口氣:“我說這規(guī)則不合理吧?這樣吧,我不欺負你,咱們剛纔的比試不算,先把規(guī)則定好,再重新比過。”
“那你說怎麼判定輸贏?”士兵急問。他聽著左右兩邊的喊殺聲,心中有點著急。
白不信用手指輕輕敲著腦袋:“讓我想想,嗯。。。嗯。。。你也想想,我們一定要制定一個公平合理的規(guī)則才行。嗯。。。”他看士兵要張嘴說話,立刻搶先說:“好吧,我想可以這樣定規(guī)則:首先,我們雙方各派十個人當裁判,由他們組成裁判會議,會議成員每人提一個辦法,每個辦法都由大家表決,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如果票數(shù)相等怎麼辦?嗯。。。那就大家商量一下看這規(guī)則怎麼改。。。”
雖然他的辦法還沒說完,但那士兵已經(jīng)明白,按這個辦法,十年之內(nèi)產(chǎn)生比賽規(guī)則的可能性爲零。不是無限接近於零,而是肯定等於零。其實如果要容得白不信這麼得不得得不得的說下去,今年之內(nèi)他的提議說完的可能性也爲零。白不信一向是沉默寡言,這一回算是開了戒了,如果衛(wèi)青在這裡看到白不信如此滔滔不絕,只怕會驚的背過氣去。
那士兵的眼睛越瞪越圓,嘴巴越張越大,已經(jīng)完全被白不信給弄糊塗了。他如果再聽下去,根本不必打,一定會吐血而亡。
白不信嘴裡唾沫橫飛,越說越起勁,眼睛偷偷的看了看兩邊,兩側的戰(zhàn)鬥中,抗金聯(lián)盟好象都已經(jīng)佔了優(yōu)勢。
突然間一個人厲聲打斷了他:“誰先死掉是誰輸!這就是規(guī)則!”金軍部隊中一個人大步走出,手中握著一根尺許長黑黝黝的小鐵棍。
“是鐵木真!”抗金聯(lián)盟中許多人齊聲驚呼。
白不信一驚,向前看去,只見這人不到四十的年紀,身材不高,但異常粗壯,一部亂蓬蓬的鬍子,一雙眼顧昐生威,他就那麼隨隨便便的往那裡一站,一股氣勢如山而至,壓得人呼吸都不順暢。
那士兵聽到身後有人說話,終於從癡呆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轉頭一看,鐵木真正把小鐵棍指向他。他大驚叫道:“鐵木真大統(tǒng)領!別用霹靂引指向我,當心。。。”話沒說完,小鐵棍上已經(jīng)發(fā)出一道閃電,那士兵被打的血肉橫飛,身體碎成了無數(shù)塊。
鐵木真向著士兵的殘肢啐了一口,嘴裡罵到:“白癡!”
白不信暗暗心驚。他雖然知道面前的敵軍是鐵木真氏族的人,但這麼長時間沒有看到鐵木真出現(xiàn),他本以爲鐵木真可能不在這裡,然而他還是出現(xiàn)了,看來鐵木真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一下,方纔趕到,他手中的那個小鐵棍霹靂引,看來威力十分巨大。
他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鐵木真已經(jīng)把霹靂引指向白不信,口中大叫:“規(guī)則已經(jīng)定好!接招!”
白不信急忙閃身,一道霹靂擦身而過,轟隆一聲把身後的城牆打出一個窟窿來,牆上抗金聯(lián)盟的士兵齊聲驚叫。
白不信頭上汗水淋淋而下,他知道自己只靠著嘴上功夫是不管用了,接下來只能以硬碰硬!鐵木真手上武器威力如此巨大,只怕拒城而守沒什麼用處。他只能放手一搏,要麼擊敗鐵木真,要麼拖到兩側戰(zhàn)鬥獲勝。
他身形突起,圍著鐵木真連連轉圈,突然間一劍刺出。
鐵木真手中霹靂引一攔,已經(jīng)擋住這一劍。
白不信一擊不中,腳下毫不停留,已經(jīng)繞開,連繞幾圈,又是一劍。
鐵木真再次擋住。
白不信繼續(xù)繞圈。
認真說起來,白不信現(xiàn)在的打法可算跡近無賴,他根本不與鐵木真正面交戰(zhàn),只是不停的繞圈子,但白不信可沒打算去贏公平競賽獎,他的目的就一個:拖。拖到兩邊友軍來攻或者不能再拖爲止。現(xiàn)在這樣的打法,既防鐵木真的霹靂引發(fā)威,又耗了時間,正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