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否與西域開戰問題每天都討論,但一討論就分成兩派,支持李鐵嘴的認爲應當先守蘭州,將金軍打敗再打西域,而支持顧尚書的則堅決要求集中力量先打西域,對金之戰可以放一放。兩派都有各自的理由,誰也說服不了誰,到後來就淪爲人身攻擊,再後來就與李鐵嘴與顧尚書之爭掛上勾了,結果,每一次討論最後都不知把話題歪到了何處,總是以皇帝陛下一拍桌子叫“散會”而結束。
今天,雙方再次討論是否攻打西域的問題。
“今日只討論是不是打西域問題”,皇帝的臉色鐵青,嚴肅的宣佈,“不得人身攻擊,不得轉話題。有違者重罰!”
“臣贊同。”一個大臣立刻接話,“前幾天完全是孫大人先挑起人身攻擊,結果就轉了話題。”
那姓孫的大臣哪能受這頂帽子,立刻反擊:“今天不知是誰先指責我的?”
“他說的是前幾天的事實。”另一個大臣說道。
“這叫事實?那您昨天破口大罵的事兒怎麼算?”又一個大臣插言。
皇帝氣的抓起案上的茶杯直接砸了過去:“你們能不能閉嘴?”他要不說不許人身攻擊可能還好些,這一要求,連西域問題都不討論了,直接開始人身攻擊了。
一衆大臣都閉上了嘴。
“好了,現在,一個個發言,打西域還是不打西域。”皇帝決心不再給這幫子人扯蛋的機會,他開始一個個點名:“孫卿,你先說。”
那孫大臣聽皇帝先點了自己的名,感受著自己這一派飽含期待的目光,當下發言道:“臣以爲,西域必打。小小西域居然也和我大漢叫板,不打怎麼能行?打得一拳開,防得百拳來,如果不打,則以後必有許多小國學樣,我大漢後患無窮。何況不打西域,我西疆不安,如何全力攻擊金國?所以臣以爲,趁現在金軍連敗,一時無力反擊之時,全力攻擊,西域小地,數月既可拿下,那時再轉而與金國作戰,不但後顧無憂,而且可利用西域之兵攻打金國,又增強了我軍實力。”
皇帝點點頭,雖然這理由都聽了幾天了,但畢竟這一回不是在衆人的吵嚷聲中聽到的,總算能讓他認真聽一聽,想一想了。
“周卿,你來說說。”
周大臣一拱手:“陛下,西域不可打也。現在我軍正全力與金國作戰,好不容易纔取得優勢,一後撤,金國就會緩過氣來,以我軍的力量,打完西域也是精疲力竭了,哪裡能再戰金國?那時金國只怕又要大舉攻擊,我中原地區又非漢人所屬了!何況,現在我們的主要敵人是金國,西域再強也無力入寇,只要守好蘭州,西域人也就沒有辦法,我們先打金國,再懲西域,這是根本次序。如果我們爲了防後患全力攻擊西域,萬一有個閃失,後患不是更大了?至於怕小國學樣,根本沒必要。我們連金國都打敗了,哪個小國敢學樣?”
孫大臣聽得周大臣話裡反駁自己,正要開口,皇帝手一指:“你不要說話。讓朕一個個聽,慢慢考慮。”
孫大臣只好將話咽回肚子裡。
皇帝看著一衆大臣,方纔他聽的這一正一反兩方的話,都已經聽了十幾天了,翻來覆去的就是這些內容,到最後就吵個不休。今天好多了,他只讓人一個個發言,總算不吵了。他的心中暗暗佩服衛貴妃。這個讓人一個個發言的主意是衛貴妃出的,看來還真管用。只是,雖然這辦法管用,讓衆人不吵了,但卻無法有個定論。他一時沉吟不語。
大殿裡靜悄悄的,由於皇帝禁止亂髮言,衆大臣都站在那裡不出聲,等著皇帝的指示。
良久,皇帝慢慢說道:“這件事,朕也實在沒主意,容朕想想,反正現在不是與金作戰就是與西域作戰,二者必選其一了。”
“臣冒死進言:還有第三個辦法。”下面一人說道。
皇帝向下面看去,卻是兵部侍郎江忠。
“江卿,你的主張是什麼?”皇帝問道。
江忠手一拱:“臣以爲,可以同時與西域和金開戰。”
“什麼?”
“胡扯!”
“簡直是開玩笑!”
下面一下子炸了營,衆大臣紛紛斥責。
皇帝一揮手:“都住嘴!”他看著江忠:“你以爲我大漢可有實力同時與金國與西域開戰?”
江忠從容的答道:“有。請陛下容臣細說。”
“說。”皇帝只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