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城內,完顏雍呆呆的看著甕城處的戰(zhàn)鬥。
他沒想到漢軍的戰(zhàn)鬥力如此之強。明明都關在了甕城裡,卻讓衛(wèi)青、陳慶之、花木蘭三人硬生生的把甕城給破解了!這個仗實在是沒得打了,他手下的士兵連一半都沒來得及動員起來,而漢軍已經攻克甕城,馬上就突入城中了。
“告訴者勒米,”他有氣無力的吩咐,“組織士兵殿後,全軍撤出城去,去和大太子的軍隊會合?!?
者勒米甚至連這個任務都沒有辦法完成。因爲劉七一見花木蘭將甕城炸開了通道,立刻指揮士兵推著鐵甲車衝了上去,鐵甲車冒著箭雨直接突破了金軍的防線。
如同在淮南一樣,如同在鳳陽一樣,如同在咸陽一樣,完顏雍又一次敗走。。。。。。爲什麼要說又呢?
五萬金軍士兵,最終只有不足一萬人安全撤退。完顏雍的頭低垂著,臉色十分蒼白。
他只能以這樣的狀態(tài)去見大太子完顏允公了。但在見完顏允公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來人,將顧衛(wèi)東和我通的信找一封出來,要沒有涉及其他機密的,想辦法送到漢軍中路軍的總指揮那裡去。這個混蛋居然敢用假情報騙我們,看我怎麼收拾他!”
他當然要恨。
如果不是顧衛(wèi)東告訴扎木合衛(wèi)青的計策是引誘扎木合出擊,扎木合未必就這麼老老實實的在定西等著衛(wèi)青去攻,也不會這麼肯定的告訴他說漢軍正在攻定西而不會打蘭州,如果扎木合沒有老老實實的呆在定西,沒有肯定的告訴他說漢軍不會打蘭州,他又怎麼會???就算敗又怎麼可能敗的這麼快?
蘭州城內,衛(wèi)青正神色緊張的向白不信交待著:“一定要派人死死看著馬超,千萬不能疏忽!他的劍先沒收,就說是我的命令?!?
白不信點點頭,嘆息道:“馬將軍也太過自責了。其實哪一位將領沒有過失誤的,他只因爲這一次失誤就這麼自責,這怎麼能行?!?
衛(wèi)青也嘆息了一聲:“任誰親眼看著幾百個手下那樣被屠殺心裡都不會好過的,先看住他,過幾天緩上一緩,也許他就好了?!?
門簾一掀,花木蘭匆匆走了進來,眉宇間有一絲笑意,看著衛(wèi)青:“皇帝陛下派了特使來。”
“擺香案!”衛(wèi)青急忙吩咐。
花木蘭咯咯一笑:“沒有聖旨,來的特使也沒有職務,只是順便當?shù)奶厥?。?
衛(wèi)青聽的直糊塗:“順便當?shù)奶厥梗窟@是什麼意思?”
花木蘭將身體往旁邊一讓,拿腔作調的說道:“請?zhí)厥?!?
門外,一個人慢慢走進來。
衛(wèi)青不好的情緒一下子消失無蹤:“月如!你回來了?太好了!”
趙月如的眼中也是一片欣喜。
兩個人的手緊緊拉在一起,眉目間一片含情脈脈。
白不信悄悄退了出去,花木蘭跟著走出去,輕輕將門簾掩好。
衛(wèi)青手上微一用力,將趙月如攬在懷裡,兩人四脣相接,彼此都享受著這一刻的熱吻。
感情就是這麼奇妙。日日在一起時,總是有不愉快,但這一段時間的分別,“小別勝新婚”,二人此前的那些不愉快突然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一個長長的熱吻終於過去,趙月如從衛(wèi)青的懷裡擡起頭來,微微喘息著,衛(wèi)青的心仍在狂跳。
然而接下來,趙月如的一句話卻讓衛(wèi)青如兜頭被澆了一盆冷水:“吳明將軍死了?!?
“什麼?!”衛(wèi)青差點將趙月如月懷裡扔出去,他一把抓住趙月如,“怎麼回事?快說說!”
趙月如的神色中現(xiàn)出一絲悲哀:“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吳將軍被抓進監(jiān)獄時一切良好,但你出來的時候他的案子仍沒有審,聽說,你出獄之後,皇帝也想起了吳將軍的事,所以決定擇日親自提審吳將軍,但沒想到,就在提審前一日,吳將軍突然在獄中上吊自殺了。”
“胡扯!”衛(wèi)青的臉上鐵青,雙眼中冒出怒火,“吳將軍爲什麼要自殺?他沒有做任何虧心之事,而且第二天皇帝就提審他,他就可以申雪冤枉了,他會在這樣的時候自殺?誰都不會信的!”
趙月如點頭:“的確是這樣。連皇帝陛下都不信,親自下令調查,所以這事才隱瞞了好久,只是查來查去,實在查不出什麼人殺了他,更查不出如何殺的,所以我到京城時,吳將軍就以‘畏罪自殺’的名義給安葬了。”
衛(wèi)青怒吼一聲,一腳將旁邊的桌子踢的直飛出去,桌子在空中碎成了一片片。
趙月如嚇的驚叫了一聲。她從沒有看到衛(wèi)青會發(fā)這麼大的火。
“混蛋!”衛(wèi)青怒道,“京城的捕快們都是混蛋!怎麼可能查不到?既然吳將軍被抓在牢裡,先查那天誰來過,如果沒人來過,就把當天能接觸到吳將軍的獄卒都抓起來一個個過堂,不信查不到!”
“聽說這些都做過了,甚至還當堂棒殺了一個獄卒,也沒有查到?!壁w月如說道。
衛(wèi)青的眼睛突然瞇了起來:“是誰負責查的?大理院嗎?”
“不是?!壁w月如答道,“是兵部尚書顧懷仁?!?
衛(wèi)青臉上的肌肉突然扭曲:“不錯,那一定查不出,而且永遠也查不出了。我相信,他當堂棒殺的那個獄卒就是真兇,只不過,指使這獄卒做這種事的人只怕就是審判的人!”
趙月如還沒有來得及答話,門簾一掀,白不信急急的闖了進來:“我軍一支部隊來了!估計不下十五萬人!”
“來做什麼?”衛(wèi)青心中奇怪,只得暫且將對吳將軍的悲傷收起,隨著白不信走出帳來,還沒等往城上走,輪值的陳慶之已經匆匆來到,將一封文書遞給衛(wèi)青:“大司馬的文書,交衛(wèi)將軍親啓?!?
衛(wèi)青拆開了文書看著,幾行字,他看了好一會兒。終於,他慢慢擡起頭來:“這一回咱們算是兵強馬壯了,吳將軍一死,無人能領導左路軍,大司馬乾脆將咱們分路軍和左路軍合併成新的左路軍,統(tǒng)一由我指揮了。”
大司馬這一回的計劃十分的宏偉:新的左路軍二十五萬人由衛(wèi)青指揮,出蘭州,過黃河,過武威、金昌、張掖,直達酒泉,截斷西域與漠北的聯(lián)繫;中路軍三十萬人,由大將軍朱威指揮,出咸陽,一路直擊河套地區(qū);右路軍十五萬人,由重新恢復了奮威將軍職銜的孫策指揮,由洛陽過黃河,收復黃河以北地區(qū)。合計三路大軍,七十萬人。當然,按照大司馬的習慣,信尾仍然是寫過好幾次的話:“一戰(zhàn)而定天下,上報君王,下報百姓?!?
衛(wèi)青這一下可有得忙了,一連兩天,接收兵馬,分派人員,忙的一塌糊塗,雖然和趙月如兩情相悅,言歸於好,卻忙的幾乎沒時間說點兒悄悄話。
第三天頭上,衛(wèi)青總算是有空喘口氣了。他避開衆(zhòng)人,悄悄來到趙月如的帳前。站在帳前,他有些猶豫。現(xiàn)在天色還早,不知道趙月如起牀了沒有。如果沒有起牀。。。。。。衛(wèi)青的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當初他闖入趙月如房中,意外碰到趙月如在洗澡的情形,他的心中不由一熱,正要邁步往房裡面走,卻聽得身後有人叫道:“衛(wèi)將軍,原來你在這裡,白將軍急著找你,有緊急軍情!”
衛(wèi)青嘆了口氣。他無可奈何的轉過身,跟著衛(wèi)士回帳。
趙月如的帳中,趙月如酥胸半掩,坐在牀上。
她早就醒了,只是一時不想起來而已。她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衛(wèi)青的腳步聲,那就是衛(wèi)青的腳步聲,她絕不會聽錯。她在等待著,等待著衛(wèi)青掀開門簾走進來。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知道現(xiàn)在她的心思的確很不應當,很。。。。。。淫蕩,但她就是抑制不住。
然而,士兵的一聲呼叫打破了她的幻想。
她呆了半天,這才慢慢穿好衣服,聽著外面的鼓聲,她走出帳來。她也想看一看,究竟又有什麼樣的緊急軍情。
一出帳,趙月如立刻呆在那裡。
軍營中一片忙亂!一個個將領發(fā)狂的向衛(wèi)青的大帳飛奔,士兵們全體出動,二十幾萬人在忙著列隊。
趙月如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寒意:這是要打仗了!
中軍帳內,衛(wèi)青端坐正中,四下裡衆(zhòng)將們排列的整整齊齊。
“請白將軍介紹敵情?!毙l(wèi)青說道。
白不信往前面一站,展開手中的情報:“金軍二十萬人馬來援蘭州,已過白銀郡,離蘭州只有一百五十里左右。統(tǒng)兵者乃金國大太子完顏允公。據(jù)探馬回報,敵軍兵分五路,每四萬人一路,成雁陣形排開,正穩(wěn)步向前。”
白不信說完,衛(wèi)青掃視了一眼衆(zhòng)將:“各位有何看法?”
“咱們可以守城消耗他們的實力!”花木蘭第一個開言,“蘭州城高牆厚,咱們就慢慢等,等他們的實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咱們就可以大開殺戒了!”
“城外防禦最好?!标悜c之說道,“進可攻,退可守,何況我們人數(shù)多於他們,又有劉將軍手中的那些神兵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