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囚牢,簡單而堅固的囚牢。
這裡不是錦衣衛指揮所的大牢,從外面看只是一座普通院落。
但是內部卻十分堅固,這裡是錦衣衛的秘密看押所。
沒辦法手裡這兩個人都是黑白兩道全力追捕的目標。
一個是無名殺手葉浮白,這個人出道一共做了兩起案子,第一次殺的是江湖勢力春田會三十四人,外加錦衣護衛四朵金花,奶奶的錦衣衛本來女人就少,哪一個不是稀罕的跟寶貝一樣,含在嘴裡怕化了,拿在手上怕掉了,跟姑奶奶一樣供著,他居然一下弄死四個!四個!還是最漂亮的四個!
第二單更狠,居然滅了整個霹靂堂,一百三十多人啊!錦衣衛費了多大功夫才扶持起這個外圍勢力,就指望它收集江湖上的訊息呢。新天子登基最重要的事就是加大了對錦衣衛的扶持,連東廠都被壓得死死的,這下好剛弄出一條臂膀就讓他給廢了,真是混帳啊!
第二個人,更特殊是個女的……
很漂亮,那種漂亮不是那種僅僅看起來漂亮,而是漂亮到骨子裡。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兩眼發直,口水直往外冒。
不過歪心思想都不要想,這可是皇帝欽點的妃子,而且是好幾年前就欽點的,陛下真是有眼光,高瞻遠矚啊。
這樣的女人從來不屬於自己這樣的丘八,哪怕是再牛的普通人都不應該擁有,她只能屬於天家所有。
兩個人都很重要,放在哪都不安全,唯一的辦法就是秘密看押,等待京城前來接收的大部隊到來才保險。好在那個男的一直昏迷,把他跟這麼個小美人關在一起還算是能夠讓人放心。明天一早大隊人馬到來,自己交出去就等著升官發財好了。
看守秘牢的人不多,只有薛百戶和幾個親信。他擔心劫牢的不是春田會那些江湖混混,擔心的卻是自己的那些同樣吃皇糧的同僚。
這個女人很敏感,有人想讓她死,有人想讓她活,更多的人想要把她當成自己向上爬的功勞。
這個女人死了,可以死一大羣人,死在東廠手裡,東廠和九道山莊都要倒黴,死在錦衣衛手裡,倒黴的就會是錦衣衛和九道山莊。不管死在誰手裡反正九道山莊都要倒黴。
想讓她活的,那就是九道山莊。不管是東廠,還是錦衣衛。誰找到這個女人都不如九道山莊自己找到。只有自己找回夏蕓,纔不用擔心倒黴而且不必領任何人的人情。這個時代欠什麼都不能欠人情。欠錢還錢,欠命還命,欠人情就不知道將來可能要還什麼了。
所以薛百戶弄了兩個替身,送到了指揮所大牢,反正都是蒙著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在那裡幾百精銳,上千外圍,甚至連屯所的軍士都動用了,簡直就像銅牆鐵壁,誰想動手都必須好好掂量掂量。
牢房裡的夏蕓,咬著嘴脣。
這一次逃跑不能說是失敗,因爲根本不存在逃脫的可能,央央和安素兩位姑姑跟自己說的清清楚楚,朝廷加上九道山莊,這個天下就沒有藏得住人的地方,最多三天,三天時間自己就算躲到黃泉路上,也會被挖出來。
所以,這一次她不是爲了遠走高飛,而是爲了找個男人。一個不需要知道是誰,不需要承諾,只要破了自己身子的男人就行。沒有貞操的女子過不了驗身那一關,如果能懷個孩子就更好了,這樣就永遠不必擔心進入後宮,皇帝是不會允許這樣的恥辱加在自己身上。
可惜,跑出來這一路上遇到的男人,不是醜陋骯髒的蠢夫,就是油滑市儈的賤男人,都說讀書的秀才最好,可是悄悄在書院外面一看,不是油頭粉面的花花公子,就是一身酸腐的傻瓜。大名鼎鼎的狄才子怎麼看怎麼像個娘兒們……
三天時間,花了整整兩天挑肥揀瘦,丁點兒水米都沒沾牙,然後……然後就餓暈了,被抓了進來。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晚的時間了,可惜這裡只有四面冰涼的牆壁和躺在那裡的“死人”,明天一早自己就要被帶走了,難道上天如此不公?自己真的就這樣被關進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嗎?
男人很黑,額頭上不斷滾落豆大的汗珠,沒死就好,不過是渾身滾燙而已。
真的很黑,就像那個什麼石墨……
把隨身的手帕在男人的臉上一遮,果然是那個殺了自己跟班的小混蛋,叫什麼白來著?不管了,哪有強搶男子還問姓名的。小子你殺了我的人,就要補償我,今天就要讓你好好伺候伺候你大姑奶奶。
這個世上的便宜只能是強者佔有弱者,夏蕓不認爲現在自己是弱者,這個傢伙的劍再厲害,現在也不過是一隻任人擺佈的死狗,所以現在是自己要佔這個小混蛋的便宜。
嘴裡有一顆藍色的小藥丸,這是央央姑姑給自己的,當年師父就是用這種東西拿下了一個傻子從而避免了被拉進宮的厄運,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據說這個東西可以讓男人在瞬息之間變得如春天的野獸,就是不知道對高燒中昏迷的臭傢伙好不好使……
熊孩子的腦海中,很亂。自己拿著一把劍不斷的向著太陽刺去,而太陽老是左右亂竄,老是刺不到。左一下,右一下,累得自己滿頭大汗。
終於一劍刺中了,火熱的太陽像個熄滅的火球,慢慢暗了下去。剛要哈哈大笑,那邊又竄出來一顆,不!是兩顆,三顆,四顆,數不清多少顆了……
一劍又一劍,無數的太陽被不斷刺落,而新的太陽又不斷升起,好熱,太陽的光炙烤的自己好熱,熱的穿不住了衣服,熱的活不下去了,身邊滿滿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太陽。
就在自己將要忍受不住時,身下一陣清涼,一股細細的清泉從自己腰間冒了出來,緩緩而上,全身都洋溢著那種沁人心脾的感覺,燥熱減退了很多,力量彷彿又回到了身體,小小太陽莫要猖狂!看我刺下你們!
夏蕓深深喘了一口氣,從女孩變成女人的過程沒有兩位姑姑說的那麼不堪,只是很短的時間而已,短到自己只感覺一下陣痛便結束了,不該是這樣啊。難道這傢伙就是傳說中的處……
太陽還是很多,熊小子依舊燥熱,身下的清泉流了一陣似乎就要停止了,只有自己奮力刺向太陽,那裡纔會汩汩流淌,刺的越用力,刺下的越多,那裡的泉水越多,身子越清涼,熊孩子已經喜歡上這種感覺了,可是爲什麼太陽越來越少了呢……
夏蕓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聲音發出來,這哪裡還是那個像“死人”一樣的臭小子,明明就是一頭被喚醒的野獸!啊……
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明明是佔便宜的事情,怎麼吃虧的好像是自己?那被陽光照射成古銅色的身體,就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機器,硬硬的,光滑的,每一滴汗都帶著強烈的雄性味道,讓自己迷醉,讓自己迷亂,讓自己分不清黑白和方向,疼痛、麻木摻雜著讓人無法名狀的感覺。
天啊!他還有完沒完……
呃…..還來……他還要不要命了……
那無數的太陽終於被一一刺落,身下早已是一片汪洋大海,熊孩子感到從未有過的清爽,全身力氣都好像揮發的乾乾淨淨,痛快!真痛快!
嗯?那是什麼?
一個巨大無邊的太陽從天邊冉冉升起,煥發出無數的火焰,太陽中是一隻巨大的三足怪鳥,尖叫著撲向自己,可怕!兇殘!恐懼!
身下的汪洋之水一下被蒸發的乾乾淨淨,這一團烈火想要將自己徹底燒成灰燼。
想燒死老子,門都沒有!地若欺我,我便把地捅個窟窿,天若欺我,我便把天刺的粉碎,一隻妖鳥安敢欺我?哪怕你是太陽我也要一劍將你挑落!
“無力便是有力,無氣便是有氣,置之死地,方能後生,所以死了也是另一種活……”
全身無力的熊面對來勢洶洶的妖鳥,已經沒有氣力應對,胸中只剩下憤怒,唯有憤怒是最大的力量,一聲怒吼,劍隨勢起,直指向兇惡的巨大太陽……
男人的嘶吼,女人的慘叫同時驚醒了夜空,迷迷糊糊打盹的薛百戶和他那幾個心腹同時被驚醒。
這……?
不會是……?
絕對不會!
要是這樣大家的腦袋絕對保不住……
怎麼能這樣!
誰去看看?
誰都不去,都在那裡抱著肩膀發呆。
怎麼辦?
薛百戶硬著頭皮,悄悄打開牢門上的小窗戶,小心翼翼的往裡張望了一眼…..
滿頭大汗的癱坐在地上,那是什麼?到底看到了什麼?
現在他只想馬上跑回家,收拾細軟跑的越遠越好,哪怕入山爲寇,哪怕越關投韃子,總之不要留在這裡就好,天快亮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足兩個時辰……
等等!也許時間可以更多一些……
自己的幾個兄弟,眼巴巴看著自己。悄悄交代幾句,幾個人立馬分頭行動。現在都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跑不掉就要禍及滿門,還是要齊心合力的好。
牢門被輕輕打開,兩個人好像都暈了過去,好奢靡的景象啊,到底是什麼力量讓一個昏迷中的男人做出這種禽獸一般的惡事?好好一朵應該屬於天家的鮮花居然讓這坨狗屎給糟蹋了。
顧不上許多,幾個人心中只有對生的渴望,乾淨合體的衣服被匆忙穿在兩人身上。
薛百戶把熊孩子那柄劍悄悄放在他的身下。牢牢關上鐵門,幾具從死牢里弄出來的囚徒被捅死弄花了臉,丟在門口,身上套著錦衣衛制服,一桶桶火油被澆在四周。一隻火把從馬上丟了下來。
生死由天吧,既然當初錯誤的把兩人關在一起,那就只能一錯到底,沒人會想這兩人發生了什麼,只會追查是誰殺害了看守,想要把兩人置於死地。黑鍋誰背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爭取多少逃命的時間。
火熊熊燃起,幾個亡命徒拼命催動胯下的馬狂奔。遠處地平線冒出一面血紅的大旗和紛亂的馬蹄聲,火光中,昏迷的嵐和熊小子在炙烤下,漸漸清醒,眉毛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