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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初沒有遇見那個說‘校花’是‘笑話’的女生,我們的人生會怎樣?”熟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楚楚一愣,挺直的脊背屹立在風中,那麼的瘦小。
男人走到她身邊,一臉平靜地看著她:“你一定不記得了吧。那時,你還說胥芷雲是‘至孕……如果去給治療不孕不育的醫院代言,估計收入會不錯。’”
楚楚腦中有了一個模糊的畫面。
“我記得那時她叫你‘柳啞巴’。”他的目光逡巡在她的臉上,深邃沉穩。好像可以撐起她所以的沉重和不沉重的回憶一般。
她腦中閃過一道光,記起來了。那時候他在?
男人像是能讀懂她的眼神:“那時我去撿球,碰巧聽見的。當時我覺得這個女生真有趣,又這麼與衆不同……我對你——一見鍾情啊。”
他的聲音那麼沉穩平靜,楚楚卻覺得心被什麼揪住,生疼生疼。彷彿他只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沒有…如果。”她澀澀地擠出這四個字:“沒有如果。”又冷靜地重複了一遍,對,沒有如果。所以他別無選擇只能遇見她,而她……曾經,帶著‘如果般的幸福’去找他,結果也不過是看到了現實。他身邊從來都不缺女人,他的改變是遲早的,他只是比別的男人晚一點而已,並不是說不會變。
曾經,她究竟是仗著什麼纔會認爲他不會變呢?此刻,他的聲音讓她的心好疼啊……
“對。沒有如果。”男人也平靜地重複了一遍,“所以,我們都重新開始吧。”他早就說過會等她的。
風沒有停,而楚楚再也沒有整理吹亂的頭髮,此時黑色的發遮住了她的側臉,男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覺得她的聲音好輕,像月光一樣輕,可是風卻怎麼刮都刮不走。“你去開始吧。”和吉娜。
男人看著她瘦小的肩,似乎一下子就會被風吹跑,可是她卻偏偏站的很穩。他沉默,深深看了一會,轉身,離開。
楚楚猛地擡頭無神地盯著那棵樹,有種想要回頭的強烈衝動,她雙手揪住衣服,抿緊了雙脣,終於又慢慢鬆開。已經聽不到他的腳步聲了……
一個轉身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她擡手將頭髮繞道耳後,僵硬地一點一點地轉身,都是不認識的人。正式地結束了…?其實,早該結束了。她想:如果能在劉哲還沒有和劉國君斷絕父子關係之前就結束……啊…又忘了,沒有如果。她都不知道原來人這麼喜歡用‘如果’。
“丫頭!你在發什麼呆呢!?過了兩個小時了,我以爲你出了什麼事,手機也忘了帶!”
楚楚下意識想要遮掩一下——她以爲自己哭了,卻又發現自己原來根本沒哭出來……她扯了扯嘴角:“抱歉…我忘了時間。”
老滑頭揮揮手:“算了算了。這段時間你也忙的夠嗆了。實在不行,就叫鬍渣過來。”
楚楚拉了拉衣服,淡淡道:“不用。走吧。”
老滑頭看了她兩眼:“不用去了,人我見
了該問的也問了,沒有什麼信息。”
楚楚聞言皺眉,王春花的父母移民前都是普通律師,沒有任何背景,可是怎麼就突然有錢去美國還領了綠卡呢?好不容易有了消息,結果卻是一場空……
老滑頭搖頭:“我們也盡力了。除非展鋒出現,不然我們很難找出僱展鋒殺了王春花父親的人。而且是不是僱的……也沒有證據啊。”
“可能性很大,王春花之前一直都很堅定地要找展鋒報仇……最後卻放棄,除了感情那部分,一定是有原因的。展鋒原來也當過一段時間的僱傭殺手,而他和王春花的父親沒有任何交集,唯一的可能就是被僱殺人。”
“這麼想是沒錯,不過我是警察退休,這種看似合理,實則有內情的猜測看過太多,所以沒證據還是行不通。更何況現在展鋒又毫無消息。我們只能量力而行。再說我們手上還有其他的案子,來這裡是順便。先回砂村吧。”
楚楚又掃了眼那棵樹:“好。”
車上,老滑頭忍不住打瞌睡,醒了後感嘆道:“真是…人老了,要服老啊。”
楚楚溫言道:“以後這種事還是讓鬍渣來吧。分析部也有很多事。而且他們都沒你經驗豐富。”
老滑頭嗤笑:“你還會誇我,可憐我老頭子了吧!”
“都說是老頭子了,我可憐什麼?我是擔心你提前預支的工資,你來不及補償就變成黃土了。”
“切!臭丫頭。”
“沒你臭。”
“……”
【CC總裁辦公室】
秘書將請柬放到桌上:“這是全球華人兒童基金組織籌辦的慈善晚宴,裡面有慈善拍賣和捐贈環節。”
男人掃了一眼:“我什麼時候說要去的。”
秘書皮一緊:“白先生說所有柳小姐出席的活動都要通知您……”
男人拇指摩挲著無名指冷冷道:“知道了。”
察覺到Boss心情不好,秘書立刻轉身就要走。“等等,通知吉娜,讓她跟我一起出席。”
“是。”吉娜!?天哪,吉娜!竟然是吉娜!難道傳言是真的?那個白嶺山怎麼回事啊!還信誓旦旦地說吉娜絕不可能上位…這是要變天了。該死,她還得罪過吉娜……
【冬忍大廈】
“今晚有個慈善晚宴,你去不去?”
楚楚將手上的文件放到桌上,揉了揉眼睛:“是兒童基金組織的那個吧?去。”
張農見了,提議道:“雖然請柬是你的名字,但是我去也可以的。你昨天才睡了四個小時。”
楚楚搖頭:“這個基金組織的執行委員會長和親善大使是周清介紹的人。我要去見見。”
“好…晚宴指定要攜伴出席,我陪你去吧。”
楚楚輕笑:“你還是回去陪笑笑吧,都懷第二胎了。讓孫秋陪我就行了。”
想到妻子和孩子,張農面色溫柔:“好吧,你不要太勉強…”說到這裡像是想到什麼,頓了頓,“
你這半年一改以往的作風擴大人脈,都是爲了劉哲吧?他…知道嗎?”
楚楚放下手,不說話。
張農嘆了口氣,放下請柬離開了。
她打起精神,回家化了個淡妝,換好衣服就和孫秋一起去了晚宴。孫秋原來就經常出入這種場所,雖然身份不一樣了,依然如魚得水。楚楚因爲有了孫秋的幫忙,社交的時候也不至於顯得太生硬。不過她名聲在外,一般不怎麼介意,大多數人反而欣賞她。
“你好,我是冬忍的柳楚楚。”
“哦,柳小姐,周董跟我提過……”
一進入晚宴她就找到了今晚的目的,心中也想盡早結束好回去休息。應酬間,入口處傳來輕微的譁然。她淡淡掃了一眼,愣了幾秒。
吉娜一身大膽的透視性感禮服挽著劉哲,狀似親密地走進會場。劉哲一臉冷酷淡然,像是全然沒有發現周圍人的眼光,視線撞到楚楚時,微微點了點頭,一掃而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一種有些熟悉的疼痛感襲來……她臉色突然有些蒼白,下意識捂住心口。孫秋髮現立刻上前:“沒事吧?”
旁邊的人也關心地讓她先去休息。
楚楚搖頭:“不用。只是…有些貧血。”
孫秋知道一定不是,當著旁人,他也不再說什麼,只是一直寸步不離。
吉娜得意地看著楚楚,故意拉著劉哲朝那邊走去:“那是兒童基金的執行會長和親善大使,我們去打個招呼吧。”
劉哲冷冷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反對。
楚楚看著兩人走來,乾乾地笑了一下,開口道:“…我先離開一下。”
孫秋看著吉娜波不急待想耀武揚威的樣子心中一陣氣悶,這個劉哲怎麼搞得!不善地瞪了兩人一眼,也要跟楚楚走,卻被她按住:“留下。”
孫秋心中一窒,他知道她讓他留下是爲了讓他把劉哲介紹給會長和大使。有人介紹和自己攀交是不一樣的。更何況他們還是周清介紹的人。就算剛開始他不知道她的改變是爲了什麼,但是現在也知道了。劉哲因爲劉國君方面的壓力,需要足以對抗的勢力和人脈…她這麼幫他,可是這男人反倒…真是不知好歹。
他壓著心中的不滿和怒火,和顏悅色地爲他們做了介紹。本就俊俏的臉笑的露出一排牙齒,顯得真誠而懇切,很有親和力和說服力。
幾人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劉哲畢竟跟楚楚不是一個等級了,沒有路他都能走出路,更何況有了路。
孫秋耐著性子完成了任務,然後找了個藉口就離開去找楚楚。一圈下來,卻發現哪都找不到她。只能到柱子後打電話:“喂?老闆你在哪?…二樓…休息室?好…捐贈、拍賣的時候,我打電話叫醒您…好,知道了。”
柱子另一邊,男人端著酒杯,垂眸望著杯中的酒水,不知道在想什麼。
“哲大哥,你在這裡幹什麼?那邊的董理事可是……”
“你現在只需要當個花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