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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醫院醒來的劉哲有些呆滯地看著坐在窗前的楚冬忍。她抿緊了雙脣像是隱忍著什麼。然後一個女人就竄到窗前泣聲道:“劉哲……”
劉哲掃了一眼“楚楚”,然後別開眼淡淡道:“你怎麼來了?”
“楚楚”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楚冬忍見了轉身離開,劉哲呼吸一窒想掙扎著起來,卻牽動傷口,“楚楚”則立刻擋住他的視線,伸手扶著他:“你別動…小心傷口又滲血……”
張農在門口看著楚冬忍出來,靜靜道:“西來王子來致電來問候,說隨時歡迎你去西來。”
她勉強笑了笑不說話。
冬忍大廈頂層。
浴室。楚冬忍脫下血跡斑斑的衣服,站在花灑下。任由熱水從頭頂蜿蜒而下……
掌心裡乾涸的血漬在溫暖中暈開淡去,然而生命線的縫隙裡依然附著著紅色的血漬,一絲一絲,看著像是刻入了肌膚裡,然後用指腹一個用力,便也看不見了,甚至來不及在水裡暈出幾分顏色。
她的視線被水柱遮掩,模糊不清中只看著乾淨的掌心裡盛滿水,溢出,再盛滿,再溢出……
直到指尖的皮膚都打皺了,她才圍著浴巾從浴室裡出來,看著地上的衣服幾秒才撿起來放到髒衣簍裡。
溼溼的頭髮還在滴水,她也不理會,只軟癱在沙發裡,好似洗澡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死一樣寂靜的客廳裡,一陣舒緩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愣了下急忙四下尋找,看也不看就接起來。
“喂?”男人低緩悠長的聲音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和委屈。過了一會她才隱忍著小心翼翼地說:“喂…”
良久,兩人都不說話,只靜靜聽著對方的呼吸聲。
她緊緊抿著雙脣,眼睛死死盯著自己有些泛白的膝蓋,害怕一張口就泄露了心裡許多…許多的心情……
男人垂著眼,視線所及之處只有白色的被子,眼裡卻裝著憐惜的痛。他沒有說話,他知道她在傷心,在自責,或者還
有其他。他心疼,但是他也更加慶幸,她還活著,這一刻他再也不敢貪婪,只仔細小心地聆聽著她忽上忽下的呼吸。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直到手機沒電,直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入睡……閉上眼前,楚冬忍恍惚覺得男人的呼吸近在耳邊好似他正擁著自己,懷抱很暖很暖……
第二天,楚冬忍暈沉沉醒來,浴巾散開,她半裸著捲縮在沙發上。手機落在地毯上,已經開不了機。
呆愣了一會,她才坐起來,重新圍好浴巾。手扶著額頭感覺有些燙,她不舒服地嘆了口氣,走進房間換衣服就下樓去了辦公室。
醫院。白嶺山看著閉目思考的劉哲說:“昨天那個槍手據悉已經逃往國外……”
他冷冷道:“那就追到國外去。”
白嶺山輕咳一聲:“追到了之後……”
“還用我說嗎?”
“不用,不過他不過是個殺手,誰僱用的要不要查一下?”
劉哲緩緩睜開眼,眼神鋒利的一點也不像是傷患,彷彿被他看過就會見血。“我知道是誰。”
白嶺山一愣:“你知道!?怎麼回事?”
“那個假楚楚。”
“她!?”
劉哲閃過一些懊惱:“我派人查過她了,她叫袁珊珊。曾經是楚…楚的委託人。”
白嶺山想了想立刻說:“我查那場大火的事,有住在附近的人說曾經看過一個女孩在大火前進去,那就是她了?她是去找柳楚楚問你的事?”
劉哲點點頭。
“那就是了,她一定知道火場裡的事。柳楚楚被周清所救改名爲楚冬忍,大火之前一定發生過什麼,而且你…”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劉哲頓住了。
劉哲彷彿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接過他的話:“而且我媽不知道爲什麼會在大火之後對這個假楚楚改變了態度,我覺得不是憐憫。”
白嶺山突然神色一變:“萬一那場大火是……嗯,跟你媽有關,那之前你媽突然陷入一種查不出的藥
癮裡的事很有可能是柳楚楚她……”
劉哲瞳孔緊縮,拳頭握緊。良久不說一句話。白嶺山識時務地閉了嘴,想了想又問:“你還沒說怎麼知道是袁珊珊派人暗殺柳楚楚的。”
“我無意中看到她的手機通話記錄裡多次撥打一個沒有儲存的號碼。心裡覺得不對,就讓展鋒去查…才發現她僱用了殺手。”
白嶺山看著他複雜的臉色又憤怒的臉色說道:“如果是這樣,那袁珊珊也知道了楚冬忍的真實身份了。她是不是也跟那場大火有關係?所以想殺人滅口?”
“應該沒有,不然她不會把自己也賠進去。而且如果她是,我覺得楚…冬忍是不會放過她的。”他冷冷地分析。
白嶺山嘖了一聲下意識就想問他打算怎麼辦。但是看了他的表情,想了想道:“大火的事情還是有很多疑點,我再去查查。袁珊珊現在怎麼處理?”
“先放著不動,但是要密切監視。其他的事等我傷好了親自處理。”
“好吧。那…楚冬忍呢?你不是一直懷疑伯母的死嗎?如果跟她有關,你又打算怎麼辦?”
男人閉上眼,只覺得心裡某處燒得疼痛不已。
沒有答案,白嶺山也沒再問,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病房寂靜的讓人窒息,他拿起手機又想打電話,可是卻發現開不了機。他幽深的眼神盯著一片漆黑的屏幕,心裡有一種滄海桑田的距離感。
冷靜下來,昨晚那一片寧靜更像是一場美好無聲的夢境……
第二天劉哲就堅持出院回公司休養。坐到辦公桌前,他清晰地感覺到肩膀處傷口滲血的涼意,臉上卻紋絲不動。拉開抽屜看到拆了封的信件,想起在之前還沒來得及看,便拿起來……
看完裡面的內容,他突然想到那天他端咖啡進來後楚冬忍突然的改變。她以爲自己在調查她?那她是不是也猜到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
一時間他腦子裡翻騰著各種問題。他不知該如何歸置的情感被放到了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