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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是個有野心的人。”
楚楚涼涼的語氣讓張農愣了下:“你是不是後悔了?”
她淡笑:“我看上去像是後悔了?”
“也沒…就是情緒像是有些低落。”跟在她身邊這麼久,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嗯,只是有點累了。”
張農看了看她的黑眼圈:“昨晚沒睡好?”
想到晏九的確有些憂慮,楚楚搖頭,沒再說話。
【CC辦公室】
白嶺山倒在沙發上吃著香蕉,憐憫地看了眼埋首辦公桌的劉哲:“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家住啊?我都怕你回家會不習慣了。”在公司住這麼久……嘖嘖。
壁掛電視上播出一條新聞:颱風‘孔雀’登陸東南亞…越南、泰國…人員傷亡嚴重……具體人數尚在統計中。目前沒有發現華人遇難。國際紅十字協會聯合東盟救援組織前往支援……
劉哲從文件中擡起頭看著電視裡的颱風畫面,眉頭微蹙,冷聲道:“馬上聯繫木都。”
白嶺山立刻放下水果。
“電話不通。”
劉哲想了想拿出衛星電話,撥了個號碼:不通。又撥了一個也不痛。他站起身:“準備飛機,先飛越南。”
白嶺山猶豫:“颱風登陸,風機去不了的。別說飛機了,船都不行。再等等吧。你放心,胡志明市不是不在受災區嗎!”
劉哲頓了下。陰沉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備車去冬忍。”
白嶺山心中不解,也懶得叫司機,乾脆直接開車跟著他一起去了冬忍。
張農和笑笑一起出了大廳就看見劉哲和白嶺山。
“她回去休息了。你找她?”
還沒下班就回去休息?不是她的風格。“生病了?”男人冷冷問道。
“不是。大概是昨晚沒睡好。”
笑笑看了看劉哲,推了推張農低聲說:“你不是有鑰匙嗎?給他。”
張農剛想說這怎麼可以,劉哲卻說:“不用了,我有。”說著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電梯。白嶺山自然不會跟著上去當電燈泡。挑了挑眉看著張農夫婦:“第二胎感覺怎樣?”
笑笑向來對花花公子沒什麼好感:“你生了就知道了。”
張農還在驚訝劉哲怎麼會有鑰匙,“楚楚給他的!?話一出口,又說:“絕對不可能。”
白嶺山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你猜!”張農如果知道劉哲是從他這裡拿到鑰匙配的,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笑笑無所謂道:“這不是重點,楚楚是跟定劉哲了。鑰匙什麼的不過就是闖關小道具。”
白嶺山立刻贊同:“對對對!”
笑笑冷眼冷笑:“對什麼啊!就是因爲有你這個管不住下半身地在劉哲身邊,楚楚的情路纔會這麼坎坷!”
張農輕咳:“老婆,這些都是毫無根據的。”
“什麼毫無根據?張大師都算過了。就是因爲劉哲身邊的男人太花,女人太妖。所以他們兩個人才走不到一起的!”笑笑一臉堅定。
“……”白嶺山覺得自己不好跟
一個女人+孕婦太計較,更何況還是個迷信的孕婦……
張農連忙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
笑笑立刻發飆了:“你跟他不好意思什麼?是不是跟他感同身受啊!”
張農毫毛直豎:“老婆,我都是兩個孩子的爸了,除了感受你和孩子,還能感受什麼啊。”
笑笑危險地瞇起眼:“意思是你不是孩子的爸,就可以了!?”
“不是!絕對不是!老婆,你不要無理取鬧了。”
“我無理取鬧!?”
白嶺山笑瞇瞇地看著熱鬧。這種戲碼真是有趣地百看不厭啊。
張農一臉委屈:“是我,我才無理取鬧。我全家無理取鬧。”
笑笑怒眉一揚:“你全家不就是我和孩子了!?”
“……”說什麼錯什麼,於是張農決定什麼都不說。
笑笑一看,一臉的受傷:“你不否認!?你真的是故意的指桑罵槐了?”
“……”張農默默地哭了。
白嶺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不好當啊。想找我喝酒隨時找我,你知道我電話的。”
笑笑深吸一口氣:“你要跟他去喝酒?他男女通吃,本來就跟劉哲說不清道不明瞭,你還要插一腳?你們三個是準備寫一本B.L小說嗎!?”
張農哀怨地爲老婆順氣:“老婆,別說了,孩子聽到了不好。”
笑笑一凜,懊惱了起來:“都怪你,沒事沾花惹草。將來孩子被帶壞了都是你的錯……”
“……”
白嶺山哭笑不得,灰溜溜地走了。沒有理智的、無理取鬧的女人太可怕了。那句話要是傳到劉哲耳朵裡,他的假期就危險了!蒼天啊!這些惑衆的妖言從哪裡傳出來了!坑爹坑娘又坑了他啊!
冬忍頂層。
男人蹲在沙發前,看著熟睡的女人,指腹虛虛地拂過她的臉,落在她的頸側,軟軟的毛髮撓在他的手上。他微微側著腦袋,帶著深情的專注地望著她,好似能一眼望進她的夢中。無名指微微一動捲起她的黑髮繞在指尖。
女人動了下,下意識地捲縮成一個自己舒服的姿勢,頭一扭正好壓在男人的大掌上,還舒服地磨蹭了一下。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乾脆坐到地毯上。手一動也不動,只是能感覺到纏繞在他無名指的頭髮繞的更緊了些。颱風帶給他的情緒似乎此刻都被吹散,看著她,在她身邊,就這樣他就被一種滿足感充斥的無比舒適。
“楚楚……”呢喃的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
【越南胡志明市】
酒店。管家一臉擔憂地看著窗子,想看清外面,無奈雨水模糊了玻璃擋住了視線。
劉國君冷著臉:“別看了,颱風。等過去了就好了。”這下好了,如果展鋒不想讓人找到,乘著這個機會不知道會不會藏的更深。別人找不到當然好,可是他也找不到了……
管家憂鬱地說道:“手機都不通。不如用座機給…大陸那邊打個電話吧。”
劉國君拿著報紙的手僵了下沒好氣道:“要打就打。”
管家露
出一絲笑,拿起電話:“喂?哲少爺。”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開口:“一切都好?”
管家連忙點頭,他都忘了對方是看不見他的肢體動作的。“都好。手機不通,但是座機還能用,就怕您擔心……”
劉國君冷哼一聲,把報紙翻了一頁。
“嗯。”那頭又沉默了。
管家立刻說:“那您忙。”
沉默了幾秒,男人淡淡道:“嗯。掛了。”
掛了電話,管家一臉滿足。劉國君則是不屑:“有什麼忙的!他說了幾個字?”
管家笑笑:“哲少爺平常就跟老爺一個樣。”不必要的話都不多說啊。
劉國君突然安靜下來,慢慢放下報紙,看著窗外的瓢潑大雨,有些寂寥地說:“人生之所以是人生而不是衆生,就是說它註定要一個人走完的。”他突然有種預感,他可能沒機會再見到展鋒了……
管家一聽擔憂地安慰道:“老爺,您還有我。還有哲少爺啊!”
劉國君這次意外的沒有發火,只是苦笑了下。
管家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之後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父子和好。
地勢很低的出租屋區,一間出租屋內。大風呼嘯,大雨滂沱。
王春花坐在桌子上,踩著凳子,神色麻木地望著門。電視櫃附近還在閃著火花,窗子倒是一早就被釘上了防風木。
咣噹,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的男人帶著溼氣利落地衝進來,又關好門。一下子就看到電線冒著火花,立刻關了總閘。看到桌子上的王春花愣了下。走上前去想抱抱她,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乾的。
她目光一閃,垂眸剛想從桌上跳到水裡卻被男人的聲音止住:“別動。”說完就自己拿了衣服去浴室打理了一下。然後從廚房裡煮了一大碗泡麪端到桌前,學著她也坐到桌上,要勺子晃了下,很香:“還沒吃飯吧?一起吃。放心,颱風會過去的。”
男人的話很簡單,她似乎越來越能體會他的感情,而他也越來越懂得關心。她很明顯的發現他在學習,學習從一個人到兩個人的生活。可是每當發現他的變化她的心反而又酸又痛,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有種悲哀的情緒在心底久久地迴盪。
她低著頭,拿著筷子有些僵硬地繞著面。
男人微笑著看了一眼,剛準備學她也繞著吃,卻發現,湯麪泛起一圈漣漪——她哭了,眼淚滴到碗裡。他僵住,慢慢地用勺子舀了一口湯:很鮮美……湯並沒有因爲她的眼淚就變了味道。
兩人沉默著吃完了一大碗麪。屋子裡只有風聲雨聲。
“很辛苦嗎?”男人涼涼地問了一句。
王春花有些麻木地看著他:“什麼辛苦?”
“所有——跟我有關的所有,辛苦嗎?”
王春花深深看進他的眼裡:“你呢?你辛苦嗎?”
“不辛苦。”如果不是她,他也許不會過這麼狼狽的生活,可是正因爲她,他才能在這些狼狽裡高高捧起關於她的美好。她同樣忍受著這些辛苦,等著一個有他的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