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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月光像檸檬汁泛著淡淡的黃色。劉哲帶楚楚回了她的住處，這段時間，他也沒回劉宅，那裡有太多假楚楚的痕跡，他不願意回去，而且熟悉的環境對她也有好處，就乾脆在她這住下。

他照顧她，從吃飯到洗澡。即使脫光光，也沒擦出半點火花，他專注認真的幫她擦洗，像是一個考古學家對一件剛出去的遠古文物一樣恭謹小心。

他看著她的眼盛滿濃郁的化不開的情意，經過了時間和事件的洗禮純粹真摯，目的明確。過往兩人相處的一幕幕總在不經意間閃過他眼前，告訴他，他擁有那麼美好的她，他也失去了那麼多她的美好。不管他頭上的是佛祖還是上帝，至少他們都是公平的。

而現在，他終於又再次擁有了她。

"從懵懂無知的莽撞青春走到現在的滄海桑田，我真的真的很愛你。"他在睡前總會輕輕擁著她，呢喃碎語傾訴自己的心意。也會含著她的無名指，輕咬她的指根告訴她，自己曾經霸道的宣告“你的無名指是我的”，也曾將吸管扭成戒指套牢了她……他的錯，他們的錯過，還有愛情的味道。

細數曾經，他相信她的心聽得到。

她並沒有過多的動作，但是也從不抗拒他，甚至稱得上乖順，只要他手上握著那瓶香水。他明白她沒有邏輯的行爲就是心底的呼喚，她心裡有著他，有著他們的愛。

他給她念志摩的詩。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象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不過…我更愛你擡頭，眼裡一汪秋水，盈盈不語，世界中心，只看我一人。”

他給她看周簡拍的照片，教她做飯，陪她玩拼圖，她笑了，在拼圖完成的時候。

張農他們來看她，都說她原來習慣性的動作越來越多，雖然還是不怎麼說話不怎麼笑。

白嶺山收集所有能把展鋒判死刑的證據、證人。有周清的幫忙，事情很順利，似乎雲撥開了，陽光就毫不吝嗇地往下傾瀉。

袁珊珊被展鋒囚禁起來，他們找到了人，爲了不打草驚蛇並沒有動作，比起CC，劉哲更關心的是展鋒。

這邊，律師告訴展鋒，劉哲一方堅持攻擊袁珊珊不是柳楚楚這點，駁回了申斥。展鋒只說："他找不到證據的，不管是真的那個，還是假的這個都沒有指紋。沒有證據，這些也只能是拖延時間而已。你就陪他們，讓

他們垂死掙扎一下好了。"

白嶺山將情況告訴劉哲。劉哲想了想道："現在放人出現找袁珊珊，明顯，但不要張揚。讓展鋒以爲情況都在他的掌握中。"

"嗯。不過能讓展鋒定罪的證據蒐集的很不順利……他在這方面做事真是堪稱滴水不漏。那場大火，伯母的事，綁架、傷害楚楚都找不出直接證據，間接證據又很容易被推翻！"

劉哲摸了摸指尖的戒指笑了笑："你什麼時候這麼老實了，沒有證據，你不知道製造幾個？"

白嶺山愣了一下，裝模作樣扭捏道："……人家這不是忙暈了？竟然這麼老實起來了。"

劉哲看也不看，淡淡道："知道了就去忙吧。"

白嶺山自討無趣，聳聳肩出去了。

一個月後，當展鋒被特警以恐怖分子的罪名拘捕的時候，他一臉不可想象的驚愕。他拒捕，被帶上了手銬還掙扎不休，最後被擊暈才擡上了車。

審判判刑後，劉哲去監獄。因爲展鋒是不能被探視的犯人，劉哲還走了關係。再次見面，展鋒沒有拘捕當天的失態瘋狂，已經恢復了冷靜。

劉哲開口只問："爲什麼？"

展鋒笑了笑："沒爲什麼。"

劉哲也不氣，又說："你跟我母親怎麼認識的？"

展鋒一瞬不動地看著劉哲，一字一句地說："她來孤兒院，說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清楚地記得她穿的一絲不茍那麼高高在上，紅色的衣服印在我的眼中！那時我已經是懂事的年紀了，並不相信她說的話。她大概是以爲我還小，並沒怎麼裝作慈愛的模樣，有時她摸過我的頭，我的手就會去洗手。等我越長大才越假裝很疼愛我的樣子。裝著忍痛送我去當兵，總是讓我去最危險的地方。我知道她不愛我，但是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恨我。"

展鋒似乎情緒起伏有些大，頓了一會又繼續道："後來，我自己也有了人際網，有了關係，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悄悄調查。我知道的不多，一半都憑著猜測，可是卻跟事實也差不遠。知道自己有個父親，我沒高興，也沒不高興。不過是個陌生人……不過，對於你卻很感興趣，於鳳在我面前毫不掩飾對你的關愛，帶著莫名其妙的執著。"

展鋒肌肉有些緊繃，不甘和憤恨深深刻在他臉上，眼中燒著一團火，可是卻又不全是憤怒，竟然隱隱帶著些得意。劉哲

！我至少知道自己的家人了！可是你卻不知道！

劉哲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燈光沿著他的棱角畫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英俊的臉上是冷靜，一雙深邃黑亮的眼疏淡地看著對面，淡淡道："她怎麼死的，是自殺？"

展鋒露出一個笑，心中怒氣更勝，面上卻努力學著劉哲淡淡的，冷冷的，外加了些幸災樂禍："於鳳一把火想燒了你最愛的女人，沒想到你的女人沒死成，還回來報仇，給她喂高級毒品，那可是是新藥，法律上都不能算毒品，因爲太高科技了。她可真捨得砸錢！哼哼，後來，柳楚楚把藥斷了，只想著折磨於鳳，可是我換成國內貨真價實的毒品繼續喂她……後面的你就知道了！"

劉哲的心有些痛，他知道那時候的她一定很恨，很痛，而他當時竟然還和袁珊珊……

展鋒死死盯著劉哲，終於露出一些真心的得意的笑："於鳳後來發現事情不對，也調查了我背地裡的動作，我乾脆地給她注射了一隻高濃度的，讓她死於毒品過量……而你也終究會發現這一切跟你心愛的女人有關。不過…比起這些，也許發現自己同牀共枕的女人是個假的，打擊更大一些吧？"

劉哲突然笑了笑，母親教養了他，他心裡存在著她的位置。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使楚楚的地位變低了。展鋒不懂感情，不懂這些。可是他倒是真的知道如何激怒他。

展鋒看著劉哲的笑意，像是自己被輕視了，他怒火隱隱冒出來冷聲道："劉國君知道我是他的兒子，不會讓我有事的。"

"哦？如果他不知道呢？"

"你原來曾經讓那個女的調查於鳳的事吧？"

不知道展鋒的意思，只嗯了一聲。

"於鳳有個記錄秘密的硬盤。她一定是無意中發現，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解讀不出來。硬盤裡其他的東西我不知道，但是卻知道她的日記也在裡面。而且--劉國君那裡有備份。不過，劉國君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他一定以爲只是她的遺物。她做事滴水不漏，連這麼秘密的東西都有兩份！哈哈！你說，如果劉國君知道你這個養子竟然殺了他的親兒子會怎樣呢？"

劉哲愣了幾秒也笑起來，鷹一樣犀利的眼閃著光："他們養育了我，我盡孝道。你與我不過是陌生人。如果父親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是你這樣沒有道德，觸犯法律的囚犯，你覺得他會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