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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從夜色中走進月光??±什环驳哪槾丝炭床怀鱿才?,晦澀深邃的眼看也不看楚楚,徑直走向吃驚的展鋒,冷聲問:“是誰?”他身後跟著幾個人。
展鋒的槍瞬間就指著男人,不是滋味地笑了笑:“你倒是來得巧?!?
男人雙手插在口袋裡,似乎沒有看見黑洞洞的槍口,又問了一句:“是誰?”
展鋒的笑變得有些猙獰:“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男人淡淡道:“你調查不就是爲了有一天能告訴我嗎?!?
楚楚看到劉哲從心底涌起一陣喜悅,緊接著又是一陣擔憂。傅皓龍看在眼底,指著展鋒的槍放下,將人扶著,往旁邊走了幾步。
楚楚一愣想說不用,看到傅皓龍脖子上的血跡,還是乖乖聽話,一邊聽著那邊的談話,一邊說:“傷藥,帶著吧?”
傅皓龍低頭將藥遞給她,她小心捧著將藥粉散在他脖子上。因爲手的原因,靠的近了些,也很慢。
展鋒看那兩人旁若無人地親密模樣,又看劉哲似乎一點不在意的樣子,心底一沉。劉哲真的不在乎柳楚楚了???這怎麼可以!?於是不死心道:“你看看你女人正和別的男人親親熱熱,你還有心思管連面都沒見過的人?”
男人目不斜視:“剛剛她說的話正是我所想,我們的默契很好。至於其他,我關心她的幸福,僅此而已。”
楚楚捧著藥的手一抖,他聽到了?他…相信了……她下意識抿緊脣。傅皓龍將藥接過,突然將她拉到自己懷裡。她嚇一跳剛要掙扎,“別動,你受傷了?!备叼堈f著就開始給她抹藥。
她的臉上、脖子上,都有被樹枝劃破的細小瑣碎的傷口。此時傅皓龍已經鬆開她,她僵硬著。傅皓龍幫她擦藥,這沒什麼,可是此時她竟然突然很希望男人能發火,能走過來將她一把拽走……
結果,男人甚至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她想著自己剛纔那番話,爲了讓展鋒相信,她說的半真半假?;蛟S她曾經真的是這麼認爲,所以纔可以說的那麼順利?還是他原來真的是這麼想?那天擦身而過的轎車上,他和梅雁親密的身影……又不是社交場合,他也沒必要如此,或者,他真的是…放下了一切?梅雁也算是他的青梅竹馬……而他和自己在千帆過盡後的結局是分道揚鑣?
楚楚覺得自己的腦中前所未有的混亂,她看著男人的側影,白色如水的月光下冷漠的臉……她突然好想念,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對她笑的毫無保留的臉。
在被帶上貨船的時候,她那樣的呼喊他,直到剛纔她都沒有深想,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自己這輩子是離不開他的……之前那些保持默契的相處讓她以爲自己是可以從他的情感裡獨立的……現在,她明白了,可是境況卻是這樣不同。
上完藥,傅皓龍將她扶起來。又仔細看了看她的手,發現刀片後頓了下:“醫生說了,如果沒有注意,傷上加傷,以後沒有後遺癥的?!?
楚楚沮喪地垂著頭
,心不在焉地答道:“他把我關在後備箱,不動手逃不出來。”
展鋒敏感地注意到劉哲眼神銳利的幾分立刻笑了:“怎麼?想殺我???殺了我你就永遠不可能知道人在哪裡!就算你查個好幾年知道了又怎樣???到時候人恐怕早就死了!”
楚楚擡起頭,展鋒爲什麼篤定人會死?按年紀來算,如果是父母、同輩的,過了五年不可能會死。那麼是祖父一輩的?或者是生了?。肯肓讼雽δ腥苏f:“我…先走了。到時候寨子裡…見?!?
傅皓龍知道她可能有動作,牽著她的手往大路上走去。
展鋒愕然。男人並不理會。
傅皓龍帶著她沒幾步就出了展鋒的視線,楚楚立刻低聲說:“展鋒的車肯定在旁邊。我們去車上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好。”
沒幾步兩人就找到了車子,楚楚坐進駕駛座,看了一圈。傅皓龍則在後座翻找。除了水,煙和食物,他們並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傅皓龍腰身一彎就坐上的副駕駛座,拿起煙打開,然後一頓。
楚楚湊過去看:“怎麼了?”
“煙盒蓋子上寫了一個號碼?!?
她一喜:“也許展鋒就是從這人這裡知道了什麼。記下?!?
傅皓龍記下,又找了其他東西,看有沒有隨手留下的字跡。最後發現有五個電話。楚楚苦著臉:“總比什麼都找不到的好。你電話還在嗎?”
傅皓龍點頭:“在。我們先離開這?!?
下了車,傅皓龍將輪胎全部戳破。
楚楚猶豫地朝密林裡看了一眼。傅皓龍淡淡道:“劉哲帶了人,展鋒只有一人。”
楚楚回頭:“嗯……我們就在這打電話,知道了什麼也可以第一時間告訴他?!备叼垇K沒有反對。
五個電話都是烏納島上的,其他的都是買賣電話,只有一個特別的:是將軍保姆的兒子。而前兩天據說是大陸有親戚找來,結果發現找錯了……
楚楚有點興奮:“我們回剛纔的地方把這事告訴他。然後就去見見這個保姆的兒子?!?
兩人回到密林,展鋒被堵住了嘴,槍被丟在地上,斷了一隻手臂,被人踩著倒在地上。而男人此刻的表情是楚楚從未見過的…沒有溫度,兇狠銳利,她腳步一僵停在原地。男人發現兩人回來,看到楚楚,眼神一變,繼而平靜無波。傅皓龍面不改色走上前,用展鋒聽不到的聲音將發現的事告訴男人。
男人不知道跟傅皓龍說了什麼,最後楚楚只見他垂眸,淡淡道:“木都,你送他們回黑老大的寨子……再來接我?!?
楚楚神色一動,看傅皓龍已經朝著車子走去,她也不拒絕。這裡離寨子有一定的距離,不坐車也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她想問的是,爲什麼不跟她一起走?他是真的相信了她之前對展鋒說的話嗎?
九哥看到綠色吉普車將傅皓龍和柳楚楚送回來也不多問,反而笑著迎上去。楚楚精神不濟,直接要了個房
間,軟癱在牀上。
她深陷入一個光怪陸離的夢中,恍惚覺得喘不過氣地醒來,發現自己臉上冰涼,枕頭溼了一塊。她呆愣了好久,擡手又發現自己的手還包紮著,乾脆地將臉悶進被子裡,磨蹭了幾遍,然後久久沒有擡頭。
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裡。
九哥躺在臥榻上,看著傅皓龍冷然喝著酒,看著遠處某個房間的房門時,笑了笑:“你真是厲害,這樣也能讓你把人找回來?怎麼坐著將軍的車回來?”
傅皓龍放下酒杯:“碰巧?!?
九哥無語,真是言簡意賅啊?!翱瓤?,你在這裡望穿秋水,不如直接殺進去啊。”
傅皓龍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但是九哥深深覺得自己是被鄙視了……算了,不跟這神經一樣的男人談女人。“你什麼時候把真相告訴柳小姐啊,她還誤會著我殺了那個女人!”
“嗯?!?
九哥嘴角抽了抽,慵懶的表情有一絲裂縫,嗯?嗯什麼?又看他依然看著不遠處的房門,終於:“你就算春心躁動睡不著,我可要睡了,剛接下黑老大的事,雖然我已經很上手,但是應酬的腰都要軟了。需要補眠?!?
“你睡。”傅皓龍淡淡道,卻一點起身的意思也沒有。
一邊的守衛看不過去要上前說話,卻被九哥笑著攔下了:“好吧,就委屈你睡這張臥榻了,我上牀了。”
傅皓龍沒有睡臥榻,只是靠著木柱,坐在地毯上,看著同一個地方。
東南亞的氣候問候,烏納島有點像是熱帶雨林。楚楚是被熱醒的,下意識就踢開被子,雙眼沒有焦距地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腦子開始轉動:幾點了?要下雨了嗎?這裡是……啊,昨天到了寨子……
她沒精打采的,剛坐起來,就見窗口冒出一個人,她驚了一下隨即鎮定,自己昨天連衣服都沒脫就睡了,起身看了看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抿了抿脣下牀:“進來吧。怎麼在窗邊?”
傅皓龍淡淡道:“路過。”走過來的九哥聽到嘴角一彎,路過?他在這都兩個多小時了,還真是路過了好長時間……
刷牙洗臉,最後看著鏡子裡的髒兮兮皺巴巴的衣服,又抿了抿脣。
“有沒有新衣服?!备叼垎杽傋碌木鸥?。
九哥眼珠子一轉笑瞇瞇道:“有。小十,你去準備兩套?!?
“好?!苯行∈哪贻p人幹勁十足地走了。
楚楚有些不習慣席地而坐,雖然有座墊。勉強跪坐在上,沉默地吃著不知道是中餐還是晚餐?!皩α?,幾點了?”
九哥柔聲道:“下午快吃晚飯了?!?
楚楚又看了眼天:“是不是要下雨了?”
“是啊。這雨下的大走得快。柳小姐,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誤會,我今天可是專程來澄清的?!?
楚楚一愣,想了想又低下頭繼續吃東西:“嗯?!?
九哥嘴角抽搐,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態度,事關他的清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