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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透過落地窗傾斜在冰冷有序的辦公室裡。將辦公桌前的男人籠罩在一片溫暖裡。他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微扇動,掩不住一雙深邃黑亮的眼。
酒店。律師。假火警。傅皓龍。楚楚。其實一定是有聯繫的。楚楚今天的狀態不對,雖然不知道理由,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或者她自己僱了傅皓龍來查什麼……可是爲什麼不告訴自己呢?竟然找一個殺手?還隱瞞了張農和他。
沉思中的男人沐浴在晚霞裡,像是東方的阿波羅,神俊威嚴不可冒犯。敲門進來的秘書,小心肝跳個不停,如果不是深知老闆心中有人,她此刻真要投懷送抱了!“總裁,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男人神色不動,只沉聲道:“沒有。你下班吧。”
“是。”我可以不下班留下來觀賞一下美男嘛……她心裡這麼問,可惜沒人回答。
剛好進來的白嶺山見了,惋惜地搖搖頭,甩甩頭企圖用目光傳遞心中所想:可憐的看得到吃不到的秘書小姐,我懂你的感受。可惜人家秘書小姐壓根不理睬這個花名在外的公子……
白嶺山摸摸鼻子,窩邊草果然不是那麼好吃,知根知底的。
男人打斷白嶺山的自怨自憐:“有事?”
“傅皓龍是假名。能查到的傅皓龍都不是那種臉。”
男人站起身:“看樣子,張農那邊也不會查出來什麼了。”
“這個暫且不說,楚楚還跟那男人在一起呢?不把人找回來?”
男人皺眉:“不行。她的意思好像不想讓我和冬忍那邊知道那人。”
“那怎麼辦?悄悄派人跟著保護?”
“沒用,那男人一定能察覺。楚楚不希望我和冬忍插手就換個人。”
“換誰?”
“聽說周清最近正上課,要當準奶爸了。這還是多虧了楚楚和我。他不會袖手旁觀的。還有讓張農聯繫他以前道上的人去撬開王律師的嘴。”
周清的事白嶺山也知道,心裡暗暗腹誹:周清如果知道那些女人是我們找的,真的不會發飆嗎?
夕陽西下。楚楚跟著
傅皓龍走在林蔭道上,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傅皓龍看見冷硬的心多跳了一節拍,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楚楚心不在焉,想著如果傅皓龍真的不帶她去找張保,那自己該怎辦。按道理既然那背後的混蛋將她送到傅皓龍身邊,怎麼確定她被折磨了呢?難道有人跟蹤?那傅皓龍雖然冷血變態,但是能力應該不差吧?總不可能連被跟蹤都不知道吧?“傅皓龍。”
女性特別的嗓音讓傅皓龍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一直跟他保持距離的女人。
“是不是有人在跟蹤我們?”
“不可能。”只有三個帶著不滿意味的冰冷回答。倒是讓楚楚確定了被後人不知道她的情況。那麼自己是不是又多了一絲把握?
她立刻掏出手機,翻出昨天給她發短信的號碼,回撥過去:無人接聽。鬱悶地掛斷,又快速地發了個短信過去:傅皓龍和我在一起。我要確認張保還活著。
傅皓龍知道她在幹什麼,不問也不阻止。
楚楚當然不會傻傻的問爲什麼,反正不過是些正常人不能理解的變態理由……也不知道這男人是受過什麼刺激,把女人當成玩具。有點就像小男孩,殘忍地用水淹死螞蟻,掏小鳥的內臟,還掛著饒有興趣的表情,天真浪漫地玩著血腥遊戲。
她手放在口袋裡摸著手機,一邊等著回信,一邊漫無天際地想著心思,突然一頭撞進一個冷硬的懷抱,激的她一個冷顫,下意識就往後退,捂住隱隱作痛的胸口,有點受驚似的看著懷抱的主人。“你幹什麼?”
傅皓龍又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瞇起眼嘲諷道:“我站著不動,幹什麼的是你。”
她聽了便又沉默了。
他看了她一會,心裡隱隱有些失落。想著:那香水味真好聞,不過還是昨晚混著血氣的更好聞。
出了公園,楚楚的手機來了短信,是一個視頻:張保舉著標有日期的報紙。他被打了,眼角腫了,脖子上還有血跡。
她捂住嘴,人有些顫抖。怎麼辦?聽說笑笑把同樓的一個姑娘介紹給了張保,聽說他們正在相處中,聽說還一起吃過幾頓飯,聽說那
姑娘很害羞,被笑笑一作弄就臉紅……明顯喜歡上了張保……如果張保因爲她出了什麼事,她怎麼對得起張保!?怎麼對得起那個害羞的姑娘!?
她害怕了,她真的好害怕又出現一個左強。她自私,她真的自私,她承受不了那份責任,承受不了生命的重量!她寧願死的是自己,也不要再有人因爲她而死去了!
她緊張無措地看完視頻,那人竟然沒有任何指示?什麼意思?只告訴她張保是安全的,就讓她這麼耗在變態身邊!?爲什麼?到底是誰?爲什麼做這種事!?
傅皓龍一發現她停下的腳步,回頭就看見她豐富的表情,特別是眼眶那圈溼潤的紅,讓他呼吸一窒,就是這種感覺,嬌小可憐,驚慌失措無助的楚楚可憐。這樣的女人真美啊……可是這個又有點不同,瘦小肩膀僵硬地挺著,明明害怕傷心卻很…堅強地直挺著?或者只是習慣性地挺著?
他有點疑惑,有點不解。只站在那裡觀察著。
楚楚腦中的弦繃地緊緊的,好似一撥就要斷了似的。突然,前面一羣穿著校服的學生正唱著歌,大約是整齊的聲音讓她愣住。夕陽餘暉下,少年少女青春的臉,嬉笑的歌……
曾經有個穿著校服的少年也在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夕陽下,和她一起。他校服的袖子挽的很高,露出屬於少年的精瘦,一下一下拍著籃球,很是隨意,炯炯有神的眼卻一直偷偷望向她,嘴裡哼著同樣的歌。
那天她心情很糟糕,爲什麼糟糕她竟然記不起了,只記得那個夕陽下的少年唱完歌對她說:“你緊繃的弦都要把我勒死了!別不高興了,不然……我讓簡吃芥末給你看?”
她失笑:“關簡什麼事?”
少年露出一口白牙:“他怕吃芥末,所以看他吃纔有意思啊!我又不怕。”
她問:“那你怕什麼?”
“怕死。”
“……”
“嘿嘿,怕你不高興緊繃的弦把我勒死。”少女神色微閃,少年又說:“不過,你一繃,我就給你唱歌!”
“……我還是看簡吃芥末好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