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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呼吸都吐在門上，暈出一小圈溼潤。良久，他終於轉身離開，她聽見了，低垂的眼眸看著門縫中的陰影移動離開，最後變回那條直直的光線。
她的手不知道什麼意見放在門把手上，終於也還是鬆開了。手心裡竟然滿是汗水。她突然覺得好涼，透心的涼。她沿著門一點一點下滑直到整個人跪坐在地上。
淚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再也不管主人，像小溪一樣流淌在晶瑩的肌膚上。然後濺落在衣服上滲透了便消失不見了。
她頭靠在門上，手慢慢伸到門縫的那條光線裡，從左到右，一點一點的撫摸著。
劉哲看了眼茶幾上的消炎藥，猶豫了下把今天的分量倒出來然後往垃圾桶裡一扔。心裡又暗暗不爽了白嶺山幾句。起身就準備也去休息。唉……好想念那晚，那楚楚啊……
聽到他回臥室的聲音，她收回手，看著他經過製造的陰影也一閃而過，露出一個輕柔的笑容，微微上揚的嘴角，長長的睫毛蓋在低垂的眼上散發著迷人的光芒。他走後，她竟然就守著門縫裡的光一覺到天亮……
清晨。劉哲來叫她起牀吃飯。楚楚聽到聲音動了動，近在耳邊的沉穩的聲音讓她有些恍惚，迷迷糊糊地爬起來，下意識就開了門……
劉哲不免吃驚，這麼快？而起他都沒聽見她起牀的聲音啊？他皺眉看她還沒完全睜開的眼，因爲打了個哈欠掛了一滴淚珠在眼角。身上的睡裙，上半身平平整整，只有下襬皺的不像話……他蹲下摸了摸門邊的地毯是溫的，又走到牀邊一摸冷的！她昨晚竟然在地上睡了一晚！？
他當下就氣息不穩：“楚楚。你昨晚怎麼在睡在地上！？”
楚楚明顯沒睡醒，看著眼前的男人，一頭扎進他懷裡，頭蹭了蹭他的胸，軟糯地嘟囔著：“頭好痛……”
劉哲也不敢生氣，低聲問：“怎麼頭痛了？因爲後遺癥？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了？”
她
不說話，只像個孩子一樣賴在他懷裡。劉哲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燒了，他利落地將人抱起放到牀上，剛想去拉被子，她卻不放，只喃喃地說著“頭痛”。他無法，用腳勾了被子，哄著她睡沉了才脫身，立刻打電話找醫生來。
醫生檢查後只說是普通的發燒，可是劉哲卻一再強調說：“發燒是發燒，可是她還頭疼。”醫生說：“這個就要去醫院做詳細的檢查了。不過，我想應該是催眠後遺癥引起的，只是剛和發燒碰到一起……她倒是堅強一直不依賴藥物。不過，不管還是精神都是有承受能力的……可能累極了就會有些反應。讓她心情放鬆，出去旅旅遊或者做些開心的事能調節的。”
劉哲很想罵人，可是看看躺在牀上昏睡的楚楚，最後冷聲道：“我贊助你們研究，成立科研所不是讓你們給我一些可能的！”
醫生抹了抹汗，也不開口。這時候，這男人著急也難免的。看著他爲她做的，他雖然有身爲科學家的尊嚴不過也是能理解的。
醫生走後，張農也來了問劉哲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早上叫她吃飯才發現她在地上睡了一晚。”
張農皺眉：“她不可能無緣無故這樣。昨晚發生什麼了？”
劉哲思索了一會：“她接了個電話。然後看了會電視，吃飯的時候，白嶺山因爲合同的事叫我出去了一會。回來她就睡了。”
張農四處看了看，拿起她的電話一看：“最後一個電話是梅仁的。你跟那女的怎麼回事！？”
劉哲有些吃驚：“我跟她沒什麼。”
張農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楚楚肯定也知道。只是梅仁她自己知不知道！？”
劉哲失笑：“她有喜歡的人，不是我。只是小時候對我印象比較好，再見面多了份依賴。但是自從上次電話的事讓楚楚誤會後，我就沒跟她聯繫了。肯定不是因爲這個。”
張農聽了問：“那你
跟楚楚解釋了沒？以你們現在的關係，她肯定什麼都不會跟你說只悶在心裡！萬一梅仁說些自己感情的事，楚楚肯定認爲那男主角是你吧！”
劉哲一愣，突然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她介意說明她在意，可是她因爲在意而誤會到生病他就笑不出來了！
張農有些煩悶：“你也是！她本來就敏感，你就不能小心點嗎！？你以爲她還是以前那個雲淡風輕的柳楚楚？她現在也就面上能繼續維持了！那個梅仁的出現和袁珊珊如出一轍！你不主動跟她解釋，她感受到的就只有舊事重演的痛苦而已！更不用說她還沒走出催眠後遺癥了！”
聽到袁珊珊的名字，劉哲的心猛地一沉。袁珊珊就是個潘多拉的黑匣子。不管是在楚楚心裡還是在他心裡。他因爲這個女人傷害了楚楚，那麼深……原來如此，楚楚她是把這個沒人當成了第二個袁珊珊嗎？所以才這麼痛苦嗎？
張農看著劉哲一愣沉痛，口氣也軟下來：“楚楚肯定從沒懷疑過你對她的感情，就算是經過袁珊珊的事也一樣。當初她也痛苦，痛苦的並不是你不愛她，而是看著你對著另一個女人深情地叫著她的名字。她卻無法走出去堂堂正正地搶回自己的名字，接受你的愛。更別說知道你有了孩子……而她又跟於鳳……最後雖然偶解決了，可是她一定痛恨這命運……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輕易地站起來重新開始的。”
劉哲撫上額頭：“我知道的。所以我才並沒有逼迫她不是嗎？她想做點什麼就讓她做，那麼危險的案子她說接那就讓她接。我看著她一點一點微妙的改變，我以爲她是不是再看過更可怕事後，會回過頭原諒這之前的命運然後接受我……梅仁的事，是我疏忽了。袁珊珊這個人我很久都不曾想起了。”
張農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我們都是支持你的。否則也不會讓你住進冬忍大廈的。”
劉哲頓了兩秒淡淡說：“我也不會放棄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