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骨見狀也沒說什麼,翻身下馬,把身上的衣服脫下。這些貼身衣物是小祭司親手爲他做的,他完全捨不得弄壞。
脫了衣服,赤骨再也不管姜少立的情況,隻身向牛羣走去。
經(jīng)過剛纔的觀察,這兩羣牛中,一羣比較年輕力壯,一羣比較年老。年輕的那一羣牛佔據(jù)著水草豐滿的緩坡。而年老的那一羣只能在平原上覓食。
赤骨瞄準的正是那一羣年輕力壯的牛。
牛羣的首領全部都是母牛。小公牛到了一定的月齡,就得脫離牛羣獨自生活。而眼前的這一羣牛中最強壯的那隻母牛走在牛羣最前面,正享用著最新鮮細嫩的葉芽和嫩草。在他身後是兩隻小牛犢,一公一母,等小母牛長大了,也能繼承母親的地位,成爲牛羣的首領。
赤骨的眼光落在了一大一小兩頭母牛身上。
大母牛的鼻子似乎有什麼東西環(huán)著,赤骨仔細打量了一小會兒,心裡有個大膽的想法。牛鼻環(huán)那是被人馴服過的標誌。馴服後的牛套上鼻環(huán),可以用於耕田拉貨,這都是小祭司告訴他的。
而松山正是鹽鹿部落的領地。山腳下他們曾經(jīng)掃蕩了好幾個小部落,都沒有看到他們?nèi)︷B(yǎng)的動物。
難道那些曾經(jīng)被圈養(yǎng)的耕牛都在瘟疫之後衝出了牛棚,到野外來了?
赤骨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
要是這樣的話,再次馴服這些牛也不算太難。
想到這,赤骨再也不想浪費時間,搖身一變,化作了一隻猛虎一躍而上。
牛羣驟然看到這樣的肉食動物,全部都嚇了一跳。爲首的母牛和幾隻半大的公牛通通調(diào)轉(zhuǎn)的牛頭,衝他疾速跑來。
然而黑斑大虎彷彿毫不知覺,落地後又重新躍起,再次落下,精準騎在頭牛背上。
頭牛渾身打了個顫,“哞”的一聲擡起兩隻前蹄,想要將背上的大老虎甩到地上去。
然而四隻鋒利的虎爪緊緊的摳在它的皮肉裡,鮮血淋漓,發(fā)出陣陣刺痛。
頭牛這纔開始驚慌,拼了命的開始前後跳躍,妄想著用耐力將背上的捕獵者打敗。
然而赤骨卻沒有給它這個機會,大吼一聲,用碩大的虎爪啪的一下敲在頭牛的後頸。
頭牛抖了一下沒倒,更加瘋癲的前後跳動。
它每跳一小會兒就被赤骨重重敲上一下。很快頭牛就服輸了,哞哞叫著甩著尾巴不再跳動。
赤骨拽了一下它左邊的牛角,它就往左走兩步,拽右邊的牛角,它就往右走兩步,指哪走哪,十分聽話。
這樣的牛不僅有一身蠻力,還挺聰明的,不會跟自己打不過的敵人硬碰硬。
既然如此,赤骨也沒再使壞,化爲人的身體,牽著牛下了緩坡。
回到樹下,那頭馬還沒吃飽,擡眼瞅了瞅牛羣,又重新低下頭繼續(xù)吃草。
赤骨皺了皺眉,往遠處望去。
只見那邊姜少立還在跟牛決鬥。
如果說赤骨是用蠻力征服野牛,那麼姜少立用的就是技巧。
只見他兩隻手按在牛角上使勁,一張大臉憋的通紅,顯然已經(jīng)盡了力。
不過那一隻頭牛也被他摁的動不了,四隻蹄子刨著地裡的泥,鼻子喘著粗氣顯然很不服。
然而具有千鈞的血脈天賦,那頭牛還是不敵姜少立的力氣。等野牛耗盡了體力,姜少立才順利把野牛牽了回來。
赤骨挑了挑眉,看來這姜少立還是有一定能耐呀!不說別的,僅僅是從一大羣牛裡找出頭牛,就說明這位戰(zhàn)士在對野獸方面有自己的一套。
姜少立狼狽地回來時,赤骨已經(jīng)生起了火,烤著一隻剛抓來的雞,還不忘遞過來一隻香噴噴的雞腿。雞油流淌著,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吃嗎?”
姜少立咬咬牙:“吃。”
兩個男人席地而坐,共同享用滾燙的烤雞。
赤骨沒提小祭司的話題,因爲這姜少立接受了他的雞腿,明顯就是認輸了。也是,那麼明顯的差距,是個男人就該認賭服輸。
倒是省了他一番力氣。原本還想抓姜少立去打一架,現(xiàn)在不用了。
兩人吃飽,在草地上躺著歇了一會兒。赤骨看了看天,正要說話,卻聽姜少立忽然呀了一聲。
“怎麼了?”
“沒事。”
赤骨皺眉望去,就見姜少立嘴脣抖動著,一手捂著小腿,似乎痛得厲害。
“被咬了?被什麼啞了,讓我看看?”
“不用,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姜少立將他的手撥開,倔強地站起身來,翻身上了馬。
人家都這樣說了,赤骨當然不會再自討沒趣,兩人帶著牛羣,浩浩蕩蕩回營地。
得了那麼大一羣牛,白小雙笑顏逐開,下午她剛躲在屋裡,從那什麼反應中恢復了神智,就看見這麼大一份禮物,登時笑得見牙不見眼。
赤骨看她開心成那樣,感覺這一天的勞累都值了。
他轉(zhuǎn)身想要觀察一下姜少立有沒有盯著小祭司虎視眈眈,卻發(fā)現(xiàn)那青年嘴脣發(fā)紫,搖搖晃晃正要倒下。
“你……”
說時遲那時快,姜少立轟然倒下。赤骨反應及時瞬間把人撈著,纔沒讓姜少立磕到腦袋。
“他怎麼啦?發(fā)生什麼事?受傷了?傷哪了?”
“沒事,應該是被東西蟄了一口。你瞧!”赤骨說著,拉出姜少立的小腿。
只見小腿上腫了碗大一個紅的包,整隻小腿都吹氣球般腫脹起來。
“這不會是被蛇咬了吧?”白小雙一邊指揮人將姜少立送到房車去,一邊問道。
赤骨跟在旁邊搖了搖頭:“依我看不是。因爲當時沒有東西溜走。應該是更小一點的生物,例如蟲子之類。”
“難道是蜜蜂?又或者是螞蟻?唉……忘記提醒你們了,春天到了,蟲子們也活躍起來。你們千萬別席地而坐。”
白小雙皺了皺鼻子,往赤骨身上嗅了嗅:“你們吃烤肉了吧?這味兒我都聞到了。坐在地上吃烤肉,然後就被咬了?”
赤骨臉色一僵,別開頭去不說話。
“嘿,真是不省心的傢伙……”白小雙說著鑽進了房車。
只見車上治療隊已經(jīng)就位,姜少立傷口被劃開,順便還被抽了一管組織液。
“給我吧。”白小雙說著接過了那一管組織液樣本,順手就送進了化驗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