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骨反應(yīng)不過來,竟然眼睜睜看著小祭司跪倒,心裡咯噔一跳,忙把人攙扶起來。
小祭司身上皮膚滾燙,他手指一碰,皮膚下傳來陣陣戰(zhàn)慄。再加上她粉紅的脖子和耳朵,赤骨終於明白過來:小祭司遇上了族人常說的求偶昏迷。
那是隻有上等族突破了血障、擁有特殊能力纔會出現(xiàn)的求偶反應(yīng),能力來自越原始的血脈,這種頭暈?zāi)垦>统掷m(xù)得越持久,效果越強烈。
就像是整個人都回到了更加混沌的祖先身上,全身上下都渴求著迴歸原始秩序,求偶的舉動最爲(wèi)明顯。
赤虎老祭司說這種反噬是突破血障,繼承血脈天賦的代價。
此時,白小雙已經(jīng)陷入了身體深處的浪潮裡,腦子卻依然不肯放棄對身體的掌控,拼命抓住最近思考過的問題往死裡琢磨,緊緊閉著眼,嘴裡也喃喃自語:
“……分散注意力……對,任務(wù)……第二個選項的獎勵也到手了呢……不對,那紅鷲的升級是我憑本事拿下的……所以選項B實際上不需要它花任何成本?……真坑啊!會不會兩個選項實際上都能全部獎勵拿到手呢……看來以後要爭取更多的利益……”
“是了,莫名把我整到這裡,什麼都是虛的……拿到手的利益纔是王道……呼呼呼……人我要,東西我也要……”
白小雙竭力讓自己保持自我,分散注意力似乎真的很管用,她感覺到身體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了那種浪潮。
她冒險地睜開了眼,周圍是熟悉的擺設(shè)……
新打的木頭櫃子木頭箱子,牆上熊熊燃燒的骨頭火把,小幾上服帖鋪著的獸皮,上面還放著做到一半的骨頭針和麻線……
我回家了?
我怎麼回家的?
是虎崽子送我回來的吧?他人呢?
白小雙四處張望,並沒在裡間找到虎崽子的身影。便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外間也非常安靜,應(yīng)該沒人。
現(xiàn)在距離她失去身體控制都過去多久了?
什麼時候了?
她瞄了瞄高處的透氣窗,發(fā)現(xiàn)外面進來的光線已經(jīng)開始柔和。
這是傍晚了吧?她一“睡”就睡了幾小時?
等她出了門,卻發(fā)現(xiàn)外頭非常寒冷,到處都靜悄悄的,根本不像是準備吃晚飯的樣子。
白小雙猛地望向了太陽……這,太陽竟然正在東邊努力冒出頭來。
現(xiàn)在是清晨!
她已經(jīng)睡了整整一晚上!
正當(dāng)她凌亂不堪,虎崽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醒了?有沒有覺得餓?可以吃早飯了。”
他一說,白小雙餓的感覺就更加明顯了,肚子發(fā)出響亮的“咕嚕咕嚕”……
“……來吃東西。”赤骨手裡端著鍋,率先走進了屋裡。
有東西塞著嘴,白小雙感覺沒有那麼尷尬。她一邊吃,一邊偷眼去瞧虎崽子,想從他的神情讀出昨天發(fā)生了什麼事。
可惜,虎崽子一如既往的平靜,她當(dāng)即放鬆下來。
太好了!
虎崽子毫無異狀!
看來她昨天沒有出糗!
正慶幸,就聽赤骨開口道:“昨天……”
“昨昨昨天怎麼了?”白小雙說完,打了個嗝。
赤骨被她忽如其來的口吃鎮(zhèn)住,隨即安慰道:“你別急,聽我慢慢說。”
在虎崽子口中,白小雙第一次聽到了“求偶反應(yīng)”這個詞,隨著赤骨的說明,她的臉燒得越來越紅。
她竟然被看穿了……
反而是赤骨對這習(xí)以爲(wèi)常,不僅沒尷尬,還認認真真地勸道:“老祭司說,反應(yīng)太強烈的時候,可以學(xué)著找?guī)褪郑蛘咦约壕徑庖幌隆?
“不!不用!我不需要!”小祭司語氣決然。
“……我見到過隨時和伴侶……”
“你不用再說了!這事到此爲(wèi)止!”小祭司小臉通紅,一雙眼睛都不敢直視他了。
這個原始人怎麼可以把那種事說得那麼自然!
她……她控制得住,並不需要什麼幫手……
赤骨見狀,也就不再勸。小祭司太害羞了,赤骨都擔(dān)心她的臉會轟的一下竄起火苗來。
行吧,不說就不說,他最近得時常陪伴在小祭司身旁了。
她根本不知道,她發(fā)情的時候那味道是多麼好聞,昨天他抱著小祭司飛奔回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龍林部落有人盯上了小祭司……
這種求偶的氣味特別吸引男人,尤其是同樣擁有血脈天賦的男人……
或許他得先標記一下小祭司,讓那人知道這是他的伴侶……
兩人再沒交談,默默吃完了早飯。
早飯後,兩人循例一前一後離開家,到外面巡一圈。
不過在出門的一剎那,虎崽子忽然把她拉了過去,不發(fā)一言拿臉在她頭髮上面胡亂蹭了一把……
“……你幹什麼?!”白小雙慌張地推開了虎崽子。
只見赤骨滿意地拍了拍她的頭,鉤了鉤嘴角:“這髮型還挺特別,走吧!”
說完,人已經(jīng)先一步跨出屋門。
白小雙錯愕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人家早就已經(jīng)走得遠遠的。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鬱悶地把頭髮重新梳理整齊。
……虎崽子絕對是皮癢了,欠揍!
白小雙捏了捏拳頭,小跑著追了上去。
今天多雲(yún)陰天,看樣子快要下雨。
兩人先是到昨天開工的工地溜達了一圈。
打灰組把前十幾天備好的特製水泥運到了洺河岸邊,準備給河堤抹上防洪坡。
那是迎向山上河流的堤面,傾斜成一百多度的鈍角,在這樣的坡面抹灰非常考驗師傅手藝。
只見族人們伸出了原木製成的吊臺,把抹灰?guī)煾邓偷搅似旅嫔稀?
那吊臺是武器隊自行設(shè)計的器械,白小雙完全沒管,只叮囑他們一定要在開機前拿其他動物做實操實驗。
所以今天白小雙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吊臺出場,眼光瞬間就被吸引住了。
那吊臺利用了槓桿原理,基座架在了河堤頂端,長長的原木桿子一頭裝著抹灰?guī)煾低滤停硪活^則有連著控制組,用人力來控制桿子移動。
“雖然很簡陋,不過也基本能滿足任務(wù)需求了。”白小雙微笑著點點頭。
然而虎崽子在她後面一聲不吭,很是奇怪,白小雙便回過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了?在看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