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奔的馬蹄夾帶著陣陣塵土,只留下熊熊烈火灼燒著那頂帳篷。
“啊,師父這次大概會很傷心。”小苗第一個從草叢裡鑽出來,感嘆:“我記得華羅帳這個法寶好像值很多錢。”
奎宿爬出草叢。“啊,我好像已經聽到他哀號的樣子了。”
“不過,師父既然捨得把華羅帳拿出來用,”小苗笑著說:“身爲弟子的我,真是由衷地感到欣慰啊。”
“哎?”昏微問,“難道是因爲這個帳篷有什麼特殊用處嗎?”
“這個麼……”小苗笑瞇瞇地看著沈穆嵐,“大概就要問參宿沈穆嵐了吧?”
衆人全都等著沈穆嵐說話。
他老老實實地回答:“如果我判斷不錯,左智身上一定有李代僵的咒符,無論左智做什麼,他都能知道。”
“那麼!”奎宿眼睛一亮,“剛纔發生的事情,那個什麼李代僵都知道了!”
“不會啊!”小苗不慌不忙地解釋,“師父之所以把華羅帳給左智,就是因爲在華羅帳裡發生的一切,別人不能看到的。”
“可以用來瞞天過海嗎?”畢宿訾宇臻搖出扇子,問。
“沒錯。”小苗又拿出左智交給他的信,“對了,師父說,要我們明天午後進城,還說要我們喬裝打扮——看來他可能有什麼計劃的樣子……”
沈穆嵐望天,假裝沒有看到三人小組詭異的神情,以及奎宿火辣辣的眼神,心中升騰起不祥的預感。
“小苗,”爲了岔開話題,他問小苗:“你這樣用黃土捏造一個假人來矇混過去,真的不要緊嗎?”
“放心吧,這是女媧教我的造人方法,連我師父都不會呢。”隨後,小苗又反問一句,“難道你覺得我還不如我師父可靠?”
沈穆嵐想了一想,覺得小苗說得很有道理。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麼:“啊,李代僵。”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計,作洗耳恭聽狀等著沈女王發話。
“我想起來了……”沈穆嵐忍著頭疼,努力回憶:“剛纔的銀蝶和我們以前遇到的毒藤蔓,還有那些半路上一直都襲擊我們的木傀儡,都是李代僵手下的妖怪。”
鑑於從前發生的事情,大家早已習慣沈穆嵐時不時地會想起一些奇怪的信息。
“那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就是這個李代僵再追殺我們?”奎宿問。
“噢?”昴宿的腦子不知道又想到什麼東西了,“是不是他以前也追求過你?然後因爲追求失敗,因愛生恨……”
被昴宿胡言亂語的一問,沈穆嵐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什麼追求?他要追殺的人肯定不是我。”
回頭看著昏微,沈穆嵐自言自語:“難道說他的目標是你?”
昏微很無辜地看著衆人。
沈穆嵐忽然拉過昏微,毫無徵兆,親了他一下。
“這樣……我就……不會……找不到你了……”沈穆嵐艱難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再次光榮地昏倒。
即使昏微被沈穆嵐突如其來的熱吻給震驚了,但還是及時抱住了他,沒讓他和大地母親來個擁抱。
三人小組立刻沸騰。
“啊!原來沈女王最終的選擇還是昏微太子啊?”
“這也難怪啊,人家畢竟是儲君嘛!”
“對了對了!!你們說,這會不會是沈女王的初吻?”
“按照參宿的性格來說,我覺得很有可能哦……”
“昏微太子!”昴宿衝到昏微面前採訪他:“請評價一下,剛纔那個親吻有什麼感覺?”
“感覺好像很香的樣子……”昏微的態度雖然像吞了一隻蒼蠅,但流露出的表情卻彷彿是在回味什麼。
“轟!”
“小臻啊,你有沒有看到剛纔奎宿的頭上有火冒出來……”
“原來你也看到了,我還以爲是幻覺。”畢宿訾宇臻搖搖扇子,“哎呀,怎麼都入秋了,還是這麼熱啊?”
事後,沈穆嵐回憶當時的情景,作了如此的解釋:那種行爲是爲了在昏微身上留下他的記號,這樣無論昏微在什麼地方,他都能夠找得到……
至於這種行爲是否在奎宿幼小單純的心靈上,留下了巨大的影響,目前還不很清楚。
次日午後,一輛馬車停在淑士國王都的城門口。
守城的士兵見狀,照例是要上前盤查一番。
沈穆嵐坐在車上發呆,按照計劃他只需要坐在車上裝病就可以了。昏微坐在他邊上,不停地噓寒問暖。畢宿訾宇臻和觜宿宓槿也坐在車上。至於奎宿,則被趕到後面騎馬去了——誰讓他自告奮勇說要當護衛的。小苗坐在前面趕馬,昴宿陪他欣賞風景。
外頭傳來昴宿慘烈的大哭小叫:“官爺啊!我們一路辛苦,好容易纔到了這裡啊,只爲了給我家小姐求醫治病啊!”
“丞相說了!”對方態度很兇狠,“凡是進城的都要查,我看你們這羣人全部都很可疑,全都下來!”
“官爺,您行行好吧!就讓我們進城吧……”事實證明,昴宿非常融入環境,玩得很開心。
沈穆嵐覺得很無趣,他只想早點進城,早點找到召晉真人。因爲他真的覺得很不舒服,特別是手臂上的傷尚未痊癒,讓他疼得很難受。
不幸的是,守城士兵把他們全都從馬車上拉了下來,按照畫像在比對什麼。
“呃……官爺,我們可以進城了嗎?”昴宿怯生生地問,一臉嬌弱狀。
士兵依然不放他們進城,還特別站到了沈穆嵐面前:“你!我怎麼覺得你不像個女人。”
“咳咳……”沈穆嵐身子一搖,似乎就要摔倒。
昴宿急忙上前扶住:“小姐!”
“官爺這說的是什麼話,小女子……咳咳……”沈穆嵐氣喘吁吁,好像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嬌滴滴地看了一眼那個“官爺”。
看到對方居然臉紅了,沈穆嵐感到一陣反胃。
而正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人走了過來。
“啊!!衛大人!”
“衛大人!”
原本圍觀的士兵立刻作鳥獸散,低頭哈腰地跑去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