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火苗憑空竄出,一瞬間變成了熊熊烈火,把整個房間全都燃燒了起來。隨後,又迅速的熄滅。
房門被人狠狠地撞開:“定青!你居然敢綁架我的小蘭!!!”
“哎呀,朱雀大人,您總算是找到我們了呀,”定青笑吟吟地說。“我正在想,您怎麼還沒來呢。”
“你知不知道,你用水做的陣法,我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找到!!!要不是我一把火燒了,你是不是還打算躲一輩子!!!”朱雀咬牙切齒地說,“早知道,就送你去青龍那裡了!!!”
“怎麼可能嘛,”定青一臉不置可否,“我也就是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和金蘭公子說說話而已。”
“你居然敢公然勾引朱雀看上的人!!!”朱雀暴跳如雷地吼道。
定青笑得很陰險:“我哪有公然?好歹我還作了一個水牢的陣法,防止大人您來打擾我們卿卿我我呢~~”
“啊啊啊!!小蘭!!!你不會作出對不起我的事情吧?!”
無視朱雀的發狂,金蘭轉過頭。頭頂上的蘭葉搖搖晃晃,漸漸縮回他的頭部。身體緩慢地從土裡冒出,藉著雙臂撐住水缸的力量,金蘭的雙腳爬出了水缸,最後站在地上。
“爲什麼看著我?”金蘭好奇地看著朱雀。
“朱雀大人!我發誓我什麼都沒看見!!!”定青掩目狂奔逃跑,沿途灑下無數熱血。
“沒……沒什麼……”朱雀努力控制自己的神經,“我說,金蘭,你爲什麼不穿衣服?”
“衣服?”金蘭好奇地看著自己,恍然大悟的表情很誠實,“噢,也是,我把衣服忘記了。”
朱雀覺得自己的神經快要崩潰了:“你……比較……喜歡什麼樣的衣服呢?”
“不用。”
金蘭說完,原本要變化爲頭髮的蘭葉,變長了一根。他伸手扯下那片最大的蘭葉,化成了衣服穿在身上,如同朱雀第一次見到他原本的模樣一般:泛著淺金色的無袖長袍,墨綠色的齊耳短髮以及後腦勺的那一段發縷。
做完這一切,金蘭直接走向門口,準備離開
“你要去哪裡?”朱雀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攔住他。
“去找白虎。”金蘭說,“然後,帶他去神界。”
儘管金蘭總是沉默寡言,但行動卻一直毫不含糊。當朱雀還沒有從“被金蘭無視”的打擊中徹底清醒,就發現自己已經和金蘭一起站在了白虎宮的門口。
金蘭繼續無視朱雀的存在。定青笑嘻嘻地安撫著他身旁的坐騎,一隻巨大的翳鳥。朱雀冷眼看著他們倆,很有衝動想要掐死這個吃裡爬外的傢伙。
宮門大開,依舊是白虎宮的總管蓐收帶著一批宮人出來迎接。
人羣中沒有找到古月紅的影子。打過招呼之後,金蘭好奇地問:“狐貍呢?”
蓐收的回答欲言又止:“這……還是請金蘭公子自己進去看看吧。”
對方的臉色很差,朱雀不失威嚴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臉嚴肅地隨著人流,進了宮門。
金蘭似乎對白虎宮非常熟悉,不需要引導,就在宮殿裡找到了他的小狐貍,還有其他幾個認識的人。
對於他的到來,觜宿宓槿和畢宿訾宇臻,顯然很高興。
而古月紅一見他,委屈地跑過來。“師叔,你總算來了……”
“嗯。”金蘭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習慣性地摸摸狐貍的腦袋,彷彿上面還有兩隻耷拉的耳朵。“發生什麼事情了?”
“昨天晚上,西王母不見了。”古月紅滿臉被拋棄的表情。
金蘭對此無動於衷。“白虎找到了沒?”
搖頭。耷拉著耳朵的小狐貍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似的。
“我不在這裡時,李代僵來過沒?”
“沒有。”
小狐貍眨眨眼睛,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令在場所有人都大跌眼鏡。觜宿宓槿的眼睛裡,甚至射出了詭異的光芒。
定青悄悄地問:“我記得小九以前不會這樣撒嬌的呀!”
蓐收鬆了口氣,悄悄地回答好奇的定青:“金蘭公子要是再不來,他馬上就要崩潰了。”
似乎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朱雀的注意力完全都在古月紅身上,他那既受傷又招人疼的樣子,大概激起了朱雀落井下石的惡劣本性。
“哈哈哈,小九啊小九,你也有今天啊!我就說嘛,早點把白虎宮交給我來管,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了嘛!”
正當朱雀猖狂地嘲笑九尾狐古月紅的失意時,金蘭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犀利而恐怖的眼神彷彿在說:“閉嘴!”
噪音戛然而止。金蘭對於朱雀的威嚇力果然一如從前的沈女王。
定青偷笑。金蘭的舉動就好像張開翅膀保護小雞的母雞一樣。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一向以整人爲樂的朱雀大人,居然被嚇住了。
“……小九,西王母到底是怎麼不見的?小苗……小磈人呢?”迫於金蘭的壓力,朱雀不得不轉移話題。
蓐收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前幾天,金蘭公子被定青帶走之後,昏微王就派人來向西王母求婚。雖然我們大家都覺得挺好,但是西王母大人好像並不認同,所以昨天晚上,她就和胃宿、婁宿,一起出走了。”
“啥?”朱雀瞪大了眼睛。“昏微那小子要娶昴……呃,西王母?”
“是呀”蓐收說,“自從那次你們離開淑士國之後,昏微王就非常想念西王母,所以派使者帶了很多聘禮,來提親了。”
朱雀的大腦一時有些短路。“昏微的眼光還真是……”
“朱雀大人,您這算是什麼意思?難道覺得西王母還配不上昏微王了?”
“朱雀大人,要不是在看昏微王將來要一統天下,我們根本都不想讓他的使者進這個大門呢。”
靈山十巫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七嘴八舌地說。
定青嘆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看著朱雀。
朱雀冷颼颼地說:“喂,這裡又不是靈山,你們怎麼還好意思天天在這裡白吃白住?”
“我們要負責保護西王母大人的安全啊。”
“要你們保護?”朱雀說,“那西王母現在都不見了,你們還怎麼保護呀?還不出宮去找?”
“拜託……我們有分身啊!”
靈山那十個巫師集體做出了“你是白癡嗎?”的表情,看著朱雀。
蓐收繼續解釋:“根據當時的情況來看,西王母留了字條,本來是想帶著觜宿宓槿、畢宿訾宇臻一起走的,只是沒想到被胃宿和婁宿看到,所以陰差陽錯,就變成他們三個人就走了。”
畢宿訾宇臻點點頭:“幸好帶著胃宿小弟弟,應該不會遇到迷路;如果有意外情況的話,婁宿應該也能應付得了。”
“貔貅元氣還沒有恢復,尚在休息。磈神(小苗)和三青鳥,還有白虎宮的侍衛們都已經出宮去找了。”蓐收說,“聽說,西王母的出走,昏微王似乎也派人出來尋找了。”
“半天時間,”朱雀估摸著說,“他們應該走不了多遠的吧?”
“不,”畢宿訾宇臻說,“胃宿對這裡的地形很瞭解,何況他們還帶著孰湖……一個晚上的時間,恐怕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朱雀總算問了個像樣的問題:“通知玄武、青龍二宮的人了嗎?”
“才發出消息,您就已經到了。”蓐收點點頭說完,看一眼金蘭,又問:“朱雀大人怎麼會想到來白虎宮喝茶呢?”
“呃……這個……這個……”雖然朱雀一直在問東問西,但是兩眼珠子沒有離開過金蘭的身上。
衆人異口同聲地“噢”了一下,露出了“我們理解”的表情。
而另一邊,金蘭正看護著他面前的小狐貍。同時,也在他們二人和睦的氣氛之外造就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看得朱雀傷心欲絕。
金蘭輕輕地撩起他遮住左臉的紅色長髮,衆人這才發現,原來清秀貌美的古月紅,竟然沒有左眼。
“疼了吧?”即使是冷冷的問候,也能聽出金蘭真切的關心。
小狐貍沒有拒絕金蘭的行爲,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難耐,還是因爲“畏懼師叔的尊嚴”。但很明顯看出,才登場亮相不久的九尾狐,並沒有像他剛出現時,那麼強大。
金蘭對著他的左眼,一陣青色的水氣從他的口中,噴灑到古月紅的左眼上。
“好點了沒?”
小狐貍伸出爪子撓了撓,點頭:“多謝師叔!”
才謝完,古月紅又僵著一張臭臉耍帥。
“既然受傷了,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金蘭似乎很好奇。
古月紅委屈地說:“我帶的蘭花百玉露被師叔你用完了……”
金蘭原本擔心小狐貍舊傷發作,所以就送了一瓶自制的蘭花白玉露給他,用來鎮痛和療傷。小狐貍這麼一說,金蘭這纔想到之前召晉道人——也就是貔貅,自說自話地把所有藥水都用在自己身上了。
“那你還是跟著我吧,免得發作。”
“謝師叔。”古月紅說完,正打算轉身離開,被金蘭手中飛出的蘭葉纏住,動彈不得。
“師叔!我還要去找西王母呢!”
金蘭鬆開捆綁古月紅的蘭葉,說:“你安心休息去。我幫你找。”
伴著一陣清新的草香氣息,儘管周圍沒有風,但是金蘭的身上飛出了無數綠葉,向著周圍擴散。那奇幻美麗的景象,令在場所有人都久久不能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