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蘭還在茫然的時候,一陣熟悉的氣息傳來,這陣氣息漸漸讓金蘭的頭腦清醒了不少。而附近的植物們也都竊竊私語,低聲地告訴他,遠處有人正向著這邊來。
望著天邊那兩個正急速飛來的黑影,金蘭喃喃地說:“來了……”
話音落下,一隻大鳥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緊隨其後的,是一葉漂浮在空中的小舟。
從鳥背上跳下一個人,向著某處奔去。
“好久不見了!”空中一個柔和的女性聲音響起,金蘭擡頭望去。原來竟然是獻女。“金蘭公子……”
獻女依然在空中劃著一葉小舟而來,緩緩金蘭面前,似乎有所感慨:“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沈穆蘭呢。”
金蘭不習慣客套。“既然你來了,那就說明肯定又有什麼事情了吧。”
“沒錯。”獻女微笑。“奉玄武大人之命,護送朱雀仙及白虎仙之肉身前往紫微山!”
見衆人錯愕不已,獻女便緩緩地將經過講了一遍。
原來,玄武仙人一直都擔心天界會對紫微神不利,所以兩天之前特地前往面見紫微神。儘管紫微神一直長眠於中山之間,但並不表示他不會接見四仙,而除了四仙之外,他幾乎從不見其他的神、仙等人。
從當日起,玄武仙人就再也沒回宮。臨走前他曾留下過話,如果兩天之內他沒有回宮,就命宮人前去找白虎仙人、青龍仙人以及朱雀仙人。而獻女及定青正是奉了玄武之命,前來尋找白虎和朱雀的。
金蘭下意識地護了護懷中的朱雀。“你們要帶他去紫微山,做什麼?”
“金蘭公子,我想你應該明白,他……”獻女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柔,手指朱雀,她慢慢的說:“他已經不是朱雀了。”
這時候,定青已經從西王母——也就是昴宿的手中,半搶半接地“抱走”了白虎的肉身——一個出生不足一月的女嬰。
“金蘭公子,我等並無惡意。只是奉命帶走他的肉身,也是怕他的元神離開肉身太久,最終會有變故——畢竟四仙的元神已經回到了紫微神那裡。”
金蘭垂下頭,似乎在看著懷中的朱雀,沒有說話。
獻女的聲音放低了一些,暗含許多
“如果不能儘快讓元神回到肉身的話,朱雀就永遠的回到了紫微神的體內。”獻女說,“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獻女的話像一記重錘打在金蘭的心上。他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思。
大約過了一分多鐘。金蘭擡起頭,看著獻女,道:“走吧,我要送他過去。”
一炷香以後,金蘭非常無奈地看著滿船的人。雖然當時說得慷慨激昂、悲壯熱烈,但實際上前往紫微山的時候卻是另一番景象——因爲幾乎所有人都跟著過來了。
金蘭很鬱悶。獻女的小舟似乎可以裝下所有人都不成問題。且不說祝融、蓐收、定青、小苗、古月紅這些人,連觜宿宓槿、畢宿訾宇臻、婁宿他們也一起被帶上,此外,昴宿還拉上了胃宿和婁宿……
低頭嘆氣。金蘭忍不住扶額,隱約有不祥的預感。
“你在擔心什麼呢?”謝公問。
金蘭神色凝重。低聲回答:“我有預感,很快就會見到李代僵了。”
謝公聽完,沒有再說話,假裝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奇地看著身後胃宿。
胃宿小朋友早上沒睡醒,帶著濃濃的起牀氣,擦拭自己的眼鏡。邊打哈欠,邊不耐煩地說:“爲什麼我也要被你們拖來?”
“因爲你是我們最重要的導航儀啊!”同樣是戴著眼鏡,畢宿畢宿訾宇臻的玻璃鏡片後面,卻閃爍著陰謀的光芒,“還有誰能比你更熟悉這裡的地形呢?”
“那爲什麼你們要去呢?”胃宿扶好眼鏡。
“因爲有熱鬧不去看不是很浪費嗎?”觜宿宓槿說的理直氣壯。“而且說不定可以見到傳說中的紫微神哦!”
胃宿果斷決定放棄和那對情侶繼續交流。轉頭問婁宿:“那你是來幹嘛的?”
婁宿一臉茫然:“咦,不是說要給朱雀出殯麼……”
胃宿:“&¥#@Q^%^%#……”
另一邊,昴宿——也就是西王母——死命地想要掙脫小苗的保護。
“爲什麼讓他抱著白虎啊!!!白虎是我找到的!!!”
“西王母殿下,您冷靜一點啦……白虎大人在定青大人手上會很安全的啦!!”
對此,定青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抱著小白虎,騎著他的鵷雛在獻女的小舟前飛著。而獻女也只是微笑。就算昴宿再如何搖晃小舟,舟上的人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搖晃——小舟在獻女的操控下,快速而平穩地向著他們的目的地前去。
那麼,朱雀在哪裡呢?
金蘭把耳朵變成兩片葉子,直接屏蔽昴宿的鬼叫。
謝公低頭看著躺在金蘭懷裡的朱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忽然,金蘭的身體慢慢地倒了下來。
謝公正要去關心時,他的身體也不自覺地軟了下去。
定青和他座下的鵷雛搖晃了一下,居然直直地從空中摔下去了。
而在獻女的小舟上,衆人也是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彷彿被**迷暈了一般。起初獻女還試圖努力支撐,想要把小舟帶走,最後也頂不住倒下。
沒有獻女控制的小舟,如同定青和鵷雛一樣,直直地摔下地面去了。
小舟並沒有完全摔到地上,定青和鵷鶵也是:他們都被一羣一羣的木偶傀儡接住了!
那些木偶傀儡爲了防止這些人醒來之後逃脫,兩三個一組,將那些人團團圍住。
在這些昏迷不醒的人中,只有一個人沒有被木偶傀儡綁住。雖然剛纔他也只是假裝自己也暈倒了,但此刻他正緩緩起身,冷笑著緩步走到金蘭面前。
只見他狠狠一腳,將金蘭踢到一邊。立刻就有木偶傀儡跑去金蘭身邊,繼續綁著他。
那人像是在對金蘭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哼,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繼續壞我的事情。”
說完,他甩手飛出一把桃木劍,猛烈地刺入金蘭的胸口。霎時,粘稠而透明的液體,從金蘭的體內噴出,濺滿了那人一身。
忽然,當那人正想要拔出桃木劍時,似乎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