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在短時間內做出決定,不然一切都太晚了。“我們離開羅格!”我平靜地說道,“去庫拉斯特,艾克多,你們族的巫醫也許可以治癒娜塔莉婭的傷。”在二百多年前,人魔大戰的人類聯盟中曾有德魯伊的巫醫參戰,負責救治工作,我對他們神奇的醫術印象深刻。
“此去庫拉斯特路途遙遠,我們要儘量阻止娜塔莉婭失血過多,瑪維娜,你束緊娜塔莉婭傷口上方的部位,還好是傷在手臂……”
瑪維娜說道:“那樣娜塔莉婭的手臂不會壞死嗎?能不能這樣,我們把這塊傷口剜去,只是更大一個傷口,能不能阻止戰槍的詛咒?”
我搖搖頭,“就算把娜塔莉婭的手臂砍下來也沒有用,戰槍已經破壞了娜塔莉婭的凝血功能……”
艾克多表情凝重,“那還等什麼?”
恩雅低聲道:“我們走得了嗎?這是痛苦女士的地盤。”
“瑪維娜,繃帶一個小時後就要鬆開一段時間,然後再束緊,不然娜塔莉婭的手臂就廢了。”我囑咐瑪維娜,“恩雅,管不了那麼多了。”
恩雅點點頭道:“那格瑞斯呢?我們不能把他一個人留下。”
瑪維娜道:“我們自然一起走!”
“先回去,把我們的裝備都帶上,也許在離開羅格之前,我們有一場惡戰。”我心底盤算著,不管怎麼樣,離開羅格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們發生的一切,也許痛苦女士瞭如指掌,但是娜塔莉婭的生命告急,我們沒有選擇,我們只能盡一切辦法提高逃出生天的機率。
艾克多一言不發,背起娜塔莉婭開始奔跑。
我們五人一同狂奔,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轟隆!”在黑暗森林方向,響起晴天霹靂,天空瞬間變了顏色,陰雲急速盤旋。
瑪維娜臉色一變,“痛苦女士……”
“不要回頭,我們沒有選擇!”我繼續狂奔。
“轟!轟!轟!”又是三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大地爲之顫動。
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娜塔莉婭在雨點的刺激下醒轉過來,“起火了,黑暗森林起火了……”
“娜塔莉婭,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艾克多關切地詢問,腳下依然不停。
“轟!”又是一聲巨響,大地劇烈顫動,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黑暗森裡的上空落下隕石雨,火光照亮了半個天空,濃煙,塵土在那塊區域發生著奇異的律動。
憑我的經驗,那裡一定有絕世強者在戰鬥……什麼樣的人才能有這樣的力量?我敢肯定,不會比從前的我弱。大陸上還有這樣的人物嗎?會是我的那個族人嗎?
“這好像不是個好徵兆。”恩雅不無擔憂地說道。
“說不定,也許是好事!”我安慰著戰友們,“娜塔莉婭,感覺怎麼樣?”
娜塔莉婭說話有點中氣不足,“感覺乏力,頭暈……張龍,那個冒牌貨好強,94級左右,我總算知道亞瑞特人的厲害
了……”
亞瑞特人,我當然知道,能夠活下來的武士都是從屍山血海站起來的,每一個都是殺戮機器。數百年來,亞瑞特終於又出現了90級以上的強者,但是我高興不起來,我的那個族人是個真正的危險人物,殘忍,並且有點神志不清,也許比奧馬斯還要危險,奧馬斯至少心底還有愛。
“妖龍,我感覺是兩個百級以上的人物在戰鬥……會不會是痛苦女士?”瑪維娜的嗅覺很敏感。
大雨傾盆,那聲巨響後,天地間又恢復了平靜。戰鬥結束了嗎?我無心去關心發生了什麼事,我只知道我們要快,此去泰摩高地還有不少路程,去庫拉斯特要走海路,娜塔莉婭堅持得了嗎?安莉?你在哪裡?在這危難的時刻我又想起了安莉,那個神秘的女人,也許她有辦法化解我們的危機。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聯繫上她,自從上次在羅格城見面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我們終於回到了鐵匠鋪,撒賽瓦已經醒過來了,“張龍,你們去哪裡了,啊,娜塔莉婭……烏瑪,你們都在這裡。”撒賽瓦把瑪維娜當成了烏瑪。
雨水浸透了娜塔莉婭的繃帶,緊繃的束帶阻止了血流,但是娜塔莉婭的手掌已經青灰。艾克多解開壓迫娜塔莉婭動脈的繃帶,血再次從傷口溢出。艾克多皺眉道:“妖龍的武器怎麼會這麼邪惡?”
恩雅道:“我先去泰摩高地找格瑞斯,你們休整一下,我的速度比較快一點。”還不等我答話,恩雅已經帶著格瑞斯的裝備施展瞬移法術離開了。
“恩雅……”我來不及阻止,心底隱隱不安,恩雅落單了,在這個微妙的時刻,如果痛苦女士洞悉了我們的意圖,那恩雅會非常危險。
不期而至的大雨使我們狼狽不堪,我們迅速做出休整,只等恩雅和格瑞斯一到,我們立即開始我們的逃離計劃。
娜塔莉婭手臂上的繃帶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金創藥對她完全不起作用,長時間的壓迫動脈,娜塔莉婭的手臂顏色開始變暗,這樣的笨辦法可以支持娜塔莉婭捱到庫拉斯特嗎?艾克多是德魯伊族的王子,巫醫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我們最不可預知的就是提前遭遇痛苦女士會有什麼結果。
恩雅再快,往返泰摩高地只怕也需要一日一夜,我們只能等。
雨終於停了,娜塔莉婭又開始陷入昏迷狀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喂她喝點糖水,補充身體的水分。
天塌下來也不變色的艾克多開始變得煩躁不安,他不停地擺弄著自己的頭盔,從羊變狼,從狼變鷹……
撒賽瓦對我們的情況一無所知,看到我們個個凝重的表情,又不敢問,獨自來回踱步。
“嗷……”天空中忽然有一聲清嘯響起。
“鳳凰……活見鬼了……”瑪維娜警覺地握住標槍。她雖然見過鳳凰一次,但是由於品嚐過妖龍塔格奧的厲害,知道鳳凰與龍一樣是厲害的異獸,所以仍然無法放鬆心態。
艾克多眼睛一亮,“她怎麼會來?”
巨大的火鳳凰降落在鐵鋪的空地上,咕咕低鳴。艾克多跑上去,開始嘰嘰咕咕地與鳳凰交談。
“艾克多,你懂獸語?”瑪維娜驚疑不定。
“喳喳……嘰嘰……吼……”艾克多嘴裡念著難懂的音節,鳳凰震動了一下翅膀,掀起一陣氣浪,“咕咕……”
“是這樣嗎?真的?”艾克多忽然像遇到了大救星。
鳳凰收起璀璨的雙翼,不再發出聲音。
艾克多迅速把羊頭盔戴上,雙手交叉,對著天空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吶喊。
有一個奇怪的物體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幾乎透明的身體,圓圓的一團,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金光下,在艾克多身旁漂浮著。
我們莫名其妙地感覺精神一爽,好像一棵嫩芽遇到了和煦的春風,體內充滿無限生機。
“原來‘橡木智者’的能力是這樣的,提高生命的強韌度……像橡樹那樣生機盎然……”艾克多喃喃道,“真是及時雨。”
娜塔莉婭睜開眼,道:“我有點餓……”
瑪維娜喜極,道:“好,你要吃乳酪還是肉脯?”
娜塔莉婭笑道:“都要!把我的繃帶解開,我感覺我的手臂要死過去了。”
瑪維娜依言解開繃帶,娜塔莉婭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艾克多皺皺眉,“怎麼沒有作用?”
“艾克多,我感覺自己比受傷前氣血還充足,很奇怪,是這個醜東西的作用嗎?”娜塔莉婭看看在空中飄浮的“靈獸”,感覺不可思議。
艾克多鬆了口氣,道:“雖然不能阻止傷口流血,但是加快了造血機能也是好的。”
娜塔莉婭吃了很多乳酪和肉脯,瑪維娜道:“死丫頭,吃這麼多會胖死的。”
娜塔莉婭臉一紅,道:“不知道爲什麼,特別想吃,也許我們太久沒有吃這麼好的東西了。”
我們在泰摩高地修煉的時期,由於資金緊張,吃得非常簡單,恩雅偶爾抓到魚就算我們最好的美餐了,哪裡有肉脯和乳酪吃。
“瑪維娜,你也吃啊,味道很好。”娜塔莉婭抓起一塊肉脯送到瑪維娜嘴邊。瑪維娜搖搖頭道:“我不餓。恩雅不會有危險吧……”
娜塔莉婭的危機稍微緩解,我們又開始爲恩雅擔心了。
艾克多又開始和鳳凰交談,交談數句後高傲的鳳凰扇動華麗的翅膀飛走了,也許她是爲報艾克多一草之恩,這才爲艾克多帶來了暫時緩解危機的訊息。
焦急的等待,對人來說是一種折磨,夜已漸深,我們誰都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你們就不打算和我說點什麼嗎?”撒賽瓦終於忍不住了。
“我們要去庫拉斯特,尋找能夠爲娜塔莉婭療傷的巫醫,格瑞斯一回來我們就走。”我說道。
“需要我做點什麼?”撒賽瓦問道。
“需要你的錢。”我笑了,撒賽瓦也笑了,沒有撒賽瓦的資助,我們連船票都買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