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清覺得這望月樓的主人有點意思,如此區分,既可以包攬天下客,又可以將嵐陽皇城內的人們分個等級出來,將整個嵐陽之人的信息掌握。
店裡的小二一看就十分精於察言觀色,見妙玉清進來,一直再往樓上看,便跑到妙玉清面前,漏出一個標準的笑容,引著妙玉清向著樓上走去,“客官樓上請。”
見妙玉清穿著簡單,但氣度不凡,不像是此中之人,存了些打探的心思,“姑娘是外地人吧,以前還從沒見過呢?”
妙玉清搖搖頭不說話。
店小二立刻會意,不再說話,正欲將妙玉清引入二樓一間包間,然而妙玉清卻在快要跨入房門之前,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妙玉清側目望去。
“心兒,別傷心了,爲了念歡顏不值得的,來,快隨本宮來。”說話的人一邊說著一邊向三樓走去,妙玉清只來得及看清那人身上穿著的粉紅色的華服,和手上拿著的那一把價值不菲的繡海棠蝴蝶樣式的團扇。
而後面跟來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妙玉清定睛一看,那人不就是念歡顏那個白蓮花的妹妹嗎?
念心兒此時身穿一襲白衣,雖然樸素但那料子卻不簡單,一根細細的玉帶,將身材暴露出來,腰肢曼妙,不盈一握,未施粉黛,便是膚如凝脂,眉若遠山,脣吐如珠,頷首臻眉,頭上對插著兩根銀質的蝴蝶流蘇步搖,流蘇不長不過堪堪及眉,更顯清冷。
念心兒美目低垂,蓮步輕移間,發出淡淡的幽香,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那種柔弱清冷的白蓮花風格。念心兒感受到妙玉清的目光,私以爲是哪個垂涎她美色的公子哥罷了,並不理睬,只是加緊了步子,邁上了三樓。身後一衆護衛也緊跟著上去。
連店小二都不禁感嘆著,“果然也只有念二小姐這樣天仙般的人兒,才能得到公主青睞呢?”。
回頭看著妙玉清那張風華絕代的臉,圓滑道:“當然姑娘也是美極了。”
妙玉清對小二的話視而不見,只是收了腳步,腳尖一轉,就要向三樓走去,小二嚇得驚呼,“姑娘,上面的消費可不低。”
妙玉清雖然長得極美,可渾身上下,除了頭上那根木簪子就沒什麼了,小二把她引到二樓已經算是高看她了。
妙玉清知道他的意思,擡手從袖子裡掏出一兩銀子,扔給小二,裝作不經意間,露出手腕間那枚價值不菲的血玉鐲子,“放心,本姑娘不缺錢。”說著大步朝著三樓走去。
這話說得就有些作假了,土匪哪裡能搶到多少銀子,買了衣裙,而今又丟了一兩銀子給小二,其實也沒剩多少了,要不然也不會將藏在袖間的血玉鐲子帶上,那鐲子可還有些牽扯。
小二哪裡見過妙玉清這樣捨得的主,又瞧見其腕上的血玉鐲子,十分不俗,笑容又多了幾分,忙喚了人來低語幾聲,纔在妙玉清之後上了樓。
妙玉清上樓,眼瞧著中間那間屋子門口,站著兩個護衛,笑了笑,這還省了她找人的功夫了。
妙玉清勾脣一笑,移步進了離樓梯口最近的雅間裡,屋內陳設一應俱全,極爲寬敞,輕紗羅帳,香氣了了,四周擺放著一些花草字畫,又添幾分文雅之氣。
地板上還鋪著一層軟墊,腳踩在上面猶如乘雲,房屋極其安靜,竟能將下面繁雜熱鬧的聲音完全隔絕。
這個設計著實是把妙玉清驚到了,實在是想不到古代就有了這麼高明的隔音之法。
正中間擺放的是一張檀木小幾,窗邊準備了一張不大不小的貴妃榻,旁邊還放著一架四葉搖扇,甚是精巧。
此時小二已經帶著泡好的茶,上了樓,見妙玉清正斜坐在貴妃榻上,眼睛靜靜地看著那架四葉搖扇。
快步進門,媚笑著,“小姐,茶來了,上好的雨前龍井。”說著將茶壺放在一邊的小幾上,再倒出一杯茶來,上前兩步遞到妙玉清手邊。
妙玉清笑了笑,從小二手裡接過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纔不一會時間,這稱呼就從姑娘變成了小姐。
想起進門時妙玉清看著玲瓏轉扇不語,心中暗喜,這稀奇玩意剛到幾天,如今並不流行,想來世間嫌少能知曉其中關竅,連隔壁的公主殿下都不能解析一二,命人講說。
又上前一步,伸手,準備大秀一把,誰料一隻纖細雪白的手在他之前,捏上了玲瓏轉扇底部的珍珠,秀手抽拉幾下,扇葉無風自動,轉起了圈來。
小二見此不由得一驚,“小姐大才,竟能看懂這玲瓏轉扇的奧妙。”
“我倒是覺得做出這玲瓏轉扇之人才是真正的大才。”
小二暗自一笑,知道妙玉清是要向他打聽玲瓏轉扇的出處,想起樓裡那位主子,神情不由生了幾分驕傲,“樓主確實驚才絕豔。”
此言一出妙玉清不由得對那位神秘的樓主又多了幾分好奇。
“小姐,要吃些什麼?”小二不能多說樓主之事,只能拿出菜譜轉移話題。
妙玉清匆匆掃了眼,常年翻看古籍藥典,古時用的繁體字對妙玉清而言倒也不難分辨,望月樓不愧是天下第一樓,這菜譜上的菜餚確實是品類齊全,花樣繁多,妙玉清按著念歡顏以前點過的菜隨便喊了幾道,便讓小二關門離開了。
小二走後,妙玉清靜靜地感受著自玲瓏轉扇上傳來的風,拂去了幾分空氣中的燥熱,想起隔壁的念心兒二人,看了眼手中的茶杯,忽然計上心頭,只見她將手中茶杯裡的茶一飲而盡,拿著杯子行至與中間念心兒所在的房間相連的牆壁旁,將杯子倒扣於牆面,再俯身去聽。
這法子是她在軍中見過的一種辦法,杯口大將外界聲音收納,集中後會清晰傳到杯底,無現代化設備是,這是監聽的最好辦法。
然而讓妙玉清大駭的是,這種情況下竟還是半點聲響也沒有,心下間對這位樓主不禁越來越好奇了,再多聽一會還是如此,妙玉清苦笑,這錢算是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