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香對紫茉說:“姑娘,能否先讓我跟她說明後,再帶你去?”
紫茉點點頭,這是應當的。又過一兩天,宋天香對紫茉說:“朱姑娘,我去與檀香說了,她說明天請你一起去她的酒館,不過有個不太好的消息,她說有另一個女孩也找上門來說也是找那個環的,所以,明天她也會去酒館。我雖與檀香自**好,極力勸說她那環對朱姑娘非常重要,但那位姑娘也與她交情不淺,所以我不敢保證她一定會把環給你。”天香充滿了歉意。
紫茉猜測那名女子肯定就是朱紫惑了,沒想到她與酒館主人竟然有交情,這可有點難辦了,畢竟她只是通過宋天香,而她本人與這位檀香並無交情。
第二天,宋天香帶著朱紫茉一同去了水玉酒館,一進酒館,高朋滿座,熱鬧非凡,這酒香瀰漫整個酒館,令人陶醉不已。她在瑤水城就聽懷紹然說過這酒館,這家酒館的酒非常地醇香,那些愛酒成癡的人,最愛流連在這裡。見天香領紫茉進了酒館,酒館主人從裡面迎了出來,令紫茉訝異的是竟然只是年紀非常輕的少女,是了,宋天香也不過才十八歲而已,她的手帕交能大到哪裡去?檀香將她兩人正要迎進後院,門口一陣騷動,又進來一人,也是個女子,年齡應當有二十五了,優雅中帶著成熟的風情,後面跟著兩個丫頭,一看就是懂武的,估計是保護她的。見到她,檀香迎了上去:“惑姐姐,你來了,我們一起去後院坐坐吧。”說完,領著風格迥異的三女直往後院去,把一切驚豔、愛慕、垂涎的目光都擋在了外邊。
這裡是檀香臥室外的一個小庭院,石桌上早已準備了茶點,石凳上也鋪了厚厚的軟墊,讓三人坐下後,她開始燒水煎茶,動作流暢優雅,而其它三人開始彼此仔細打量。
紫茉看著眼前這個有可能是她的姐姐的朱紫惑,她嘴角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一襲白裙,束淺黃腰帶,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卻不說話。
正當氣氛越來越尷尬時,一旁的檀香終於燒好水,泡好了茶,給每人端了一杯纔開口:“大家有緣才能在此相聚,我介紹一下,惑姐姐,這位是我的手帕交宋天香,最近嫁人了,在這裡我我恭喜她與丈夫白頭到老不分離,這位是天香的恩人朱紫茉姐姐,沒有她,我的天香還昏迷不醒呢,我也感激茉姐姐救了天香,還促成她的喜事;天香,茉姐姐,這位朱紫惑姐姐,這些年她對我照顧頗多,我也很感激。我知道兩位姐姐都是爲了我手裡的這截玉環而來,說實話,此環乃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本不可能給任何人,但她說過,祖上得到這玉環後曾交代,以後必然會有人來討回,彼時便不能再佔爲己有,所以,我可以給你們中的一人。但兩位我都感激,不知給誰好,只能由你們兩人商量給哪一位。”她取下戴在身上的一截環,輕輕地放在桌子中央。
三人捧起茶,細細地品嚐,這茶也是極品。沉默,三人都沉默著,各自思量著。
檀香拉起天香離開這個小庭院:“我與天香去外面說說話,兩位姐姐在此商議好了,便可將此環取走。”說完拉著還想說什麼話的天香走到外面去了。
一杯茶終於喝完了,朱紫惑先開口了:“我們兩人還真有緣啊,連名字都只差一個字,你說我們是不是失散的姐妹啊?幸好我知道我父母僅生了我一個。此環本是我父母之物,只是因爲某些原因斷成幾截,我尊我父母遺命,找回所有的斷環,再合而爲一,所以,這位妹妹就不要與我爭了。”
朱紫茉聽了,心裡先是一驚,後面想到對方可能在試探她,於是她說:“此環也是我家族之物,所有的族人都在找碎環,希望找到後合而爲一,既然姐姐也是差不多的原因,不會姐姐的父母也是我同族之人吧?若是這樣,姐姐父母也應當是想找回後送回族裡吧?既是這樣,直接由我取回就可以了。”
朱紫惑素手捂嘴角輕笑:“茉妹妹,我倒想真有你這樣一位妹妹呢,你看,我手中已有一環,好不容易再找到一環,若是沒拿到手,給了茉妹妹,我父母可會殺了我的。”她伸出另外一隻手,手心正是一截斷環,白玉一般,卻無任何靈光。
紫茉眼瞳一收,果然是被她得到了一個碎片,她淡淡掃了一眼對方手心裡的碎環,輕輕地說:“這位姐姐也說笑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自家父母豈會如此狠心爲這區區小事而殺死自家的孩子。”
朱紫惑輕輕嘆了一口氣,愁容漸上眉頭:“茉妹妹,有所不知,自家父母也是有區別的,這血緣可也分親疏的,偏生姐姐家的卻是狠心的很,茉妹妹能否憐惜姐姐這條性命而把這環給予姐姐呢?”
紫茉聽了,心中闇跳:她的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她總感覺她話中有話呢?於是試探道:“惑姐姐,這環我若不取回,最終可是會危害天下蒼生的,現在爲了姐姐一人的性命,我該犧牲天下所有人的性命麼?”
“沒想到茉妹妹也愛說笑,我想取得此環,並無危害天下蒼生的念頭,若是妹妹信得過我,就讓我先取得此環,保住一命,待得時機一到,再歸還妹妹如何?這樣便能保住天下蒼生,又能保住我一條性命了。倘若妹妹仍不同意,我只能先自盡於此,還能留個全屍,也比回去被折磨而死好!”說到此刻朱紫惑已嚶嚶地哭了起來,相當地悲傷。
紫茉總覺得此人應當是她的姐姐,而且她猜此人也一定知道自己就是她的妹妹了,可爲什麼她並不開口承認自己就是她的妹妹,難道還有什麼隱情嗎?她的話中總在隱射著什麼。或許先把環給她,再盯著她想做什麼。於是:“惑姐姐,聽你說這麼悽慘,那這樣的父母你何不離開呢?這樣就不能傷害你了”
朱紫惑滿臉愁容說:“說來容易,做起來難,若能離開,我早就離開了,只是,我也想知道他想做什麼啊”
紫茉心中一動:“我與姐姐也是有緣,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把此環給了姐姐吧。”
“真的?”朱紫惑激動握住朱紫茉的手,心中暗道:妹妹,姐姐不會傷害你的,此環由姐姐替你保管,你才能讓自己處於安全中。
“當然是真的,惑姐姐你拿去吧,我不與你搶,只希望你能守著你諾言。”
朱紫惑高興地將環放入自己懷中,起身給紫茉倒了一杯茶,還端過一盤糕點給她,舉動中倒是多了些親暱。紫茉握著茶環,看著嫋嫋而上的水汽,心中有了一絲絲的懊惱:怎麼就輕易供手相讓了呢?萬一她拿去真是要去害人,她不就成千古罪人了?
就在她們在品茗時,檀香與天香回來了。
“兩位姐姐想必已經將環歸於誰了吧?我也不問是誰了,我請你們喝一壺我這酒館最好的酒,此酒極難釀造,我也僅有幾小瓶,此次很高興大家相聚於此,拿出來,都嘗一嘗,這可是不賣的。”說完,讓人端進一個白玉瓶,四個酒杯,每人也僅倒了一小杯,大家舉杯共飲,倒也開心。多少年後,她們都還記得那酒是那麼地香甜美味,畢生難忘。
一小杯卻也讓人微微醉了,於是,各自回了自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