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事?姐姐答應你就是了。”綿江想也沒想就先答應了。
花姑在她旁邊扯了看她,小聲地在她耳邊說:“小姐,你怎能輕易答應他呢?他都還沒說什麼事呢”她有些不滿地瞪了一眼小男孩,小姐心善,替他解了圍,竟然還提要求。
小男孩似乎沒發現花姑瞪他,對著綿江說:“姐姐,我有三天沒吃東西了,只喝水,其實我不喜歡吃包子,我想去大酒樓吃大餐,你帶我去,好不好?”他用祈求的目光看著綿江。
綿江沒多想就答應了,小男孩高光極了,帶著她們去了這落霞城最大的酒樓霞光酒樓,還老氣橫秋地叫掌櫃的給找了個包廂。綿江也隨他去了,反正這裡她也不熟悉,上哪吃都行,銀兩她的乾爹都給足夠的。不過花姑與花相卻不是很高興,這小男孩也太把自己當主人了是吧,一副他作主的樣子,奇怪的是,無論她如何瞪他,他也一點反應都沒有,以前在百花城,有哪個小孩她一瞪,不是嚇哭就是躲到父母背後去的?
進了包廂,小二哥緊跟在後面招待,雖然小男孩看上去有點像乞丐,但三個女的卻是光鮮亮麗,一看就是有錢人。等所有人都坐下,小二就開口了:“諸位要吃些什麼?小店這邊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還是田裡爬的,都應有盡有”
綿江看看小男孩,她們三個吃了一碗麪都飽了,就看這孩要吃什麼了:“你想吃什麼?你自己點吧,不必拘束的”
拘束?這小毛孩哪裡有過一丁點的拘束?花姑腹誹不已,這小毛孩只差沒把她們當奴僕了。
“我要吃你們酒樓最好的招牌菜,若是不好吃,就不給錢!”小男孩衝著小二大聲說。
小二有點傻眼,三個大人不說話,讓個小屁孩來說,看這三人也不像是下人的樣子啊,看來這小孩可能是被家裡大人寵壞的,所以這三人都讓著他,讓他點菜。於是他應了一聲:“好咧,很快就上菜,各位請稍待一會兒,先喝口茶。”說完他面另一個小二就已把茶水端上來了。
“好啦,菜也點了,你該回答姐姐的問題了吧?”綿江笑著對正在一旁銅盆邊洗臉洗手的小男孩。
“我是跟著我哥出來玩的,五天前,我還在來鄰城,那天中午,我吃完飯,趁著哥哥和其它人都在休息的時候,我睡不著,就一個人跑客棧去玩,我本來有帶錢的,一路走,一路吃,我越走越遠,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走啊走啊,不知不覺出了城,看到城外也很熱鬧,就被吸引了,一路走,可是越走越遠,走到後來,天黑了,我也迷路了,回不去了。我哭了,一個駕著牛車的老伯看到我,問我怎麼回事,我說我要回城裡,他就把我載到這裡來了,我這才發現他搞錯了,不是這個城。”
綿江聽了,原來是這個小孩貪玩走丟了,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好心人,卻又搞錯地方了,本來可以回去的,反倒一個流落在這裡了。
“後來,我一個人在這裡走,問了好多人,他們說這家酒樓是這城裡最好的灑樓,我想我哥哥若是來到這裡,肯定會來這裡吃飯歇息。我就天天在這外面轉,頭兩天我還有錢買包子吃,但這三天,我發現我的錢不知掉哪裡去了,沒錢買吃的,只好喝井裡的水。然後就是今天姐姐救了我。”小男孩接著說完所有的過程。
這會兒,小二已經上菜了,每盤的量都不多,卻很精緻,香味撲鼻,連吃了面的三人都忍不住舉筷嚐了幾口,小男孩更是大口大口地吃,吃得滿嘴都是油,不一會兒就去了一半的飯菜了,小男孩終於放慢了下來。
“這個糖醋魚弄得不夠味,這道菜太淡了,那道菜要煮再久一點才更好吃。”小男孩撇撇嘴,什麼最好的酒樓,也就一般般。
“小孩,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總該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的吧?”花姑又瞪了一眼小男孩,他會挑吃的,全都是上上菜,還挑嘴。
“姐姐,我叫程文硯,文字的文,硯臺的硯,我來自鏡幽宮,雖然哥哥叮囑我不能告訴別人我是鏡幽宮的人,但姐姐這麼好的人,我不會隱瞞姐姐的。我跟你說哦,我家很有錢,我的爹爹與哥哥們都很厲害的,你救了我,我一定要讓我爹和哥好好感謝姐姐。”小男孩,哦,該叫程文硯了,拍拍小胸膛向綿江保證。
綿江不瞭解什麼是鏡幽宮,只當是一個比較奇特的地方名,沒把程文硯的保證放在心上。
但花姑與花相卻暗暗吃驚:沒想到他居然是鏡幽宮的人,鏡幽宮出名的不是它的武功修爲,而是它的財勢,它是全天下生意做得極大的之一,是名副其實的富貴之家,更主要的是它與皇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而這小男孩居然是富貴家族的子弟,怪不得諸多挑剔。
“文硯,你吃飽了沒有?你可知要怎樣才能找到你哥哥,他們也很著急吧,你都走失五天了。”綿江問文硯。
程文硯卻衝窗外街上遠遠過來的一隊人大喊:“大哥,大哥,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這邊,這邊,樓上啦。”他一邊大叫一邊跑到窗邊,雙手伸得高高向遠方的人招手。綿江三人也看向窗外,她看到離酒樓不遠的街上過來了一隊人,爲首的是一名年約二十六七歲的男子,身著紫色錦袍,腰繫白玉帶,身形昂藏挺拔,臉色冷毅無任何表情,一雙黑眸冷寒銳利,掃視著前方。在他的身後跟著六人,兩列,一言不發,神情肅穆,緊緊跟在後面,目不斜視。
聽到叫聲,他擡頭看向這邊,待看清楚是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頓時柔和了許多,綿江看得有點呆了,這變化也太快了吧。下一秒,他躍起,身影一閃便從窗口跳了進來,抱起站在窗口的程文硯,還沒等他開口,程文硯就撲在他懷裡哭喊起來了:“大哥,我可想死你,你差一點就見不到我了,我好慘啊,我三天沒吃飯,還被人說是小偷,嗚嗚嗚,若不是遇到這位姐姐,我不是餓死了就是被人打死了。”
“小硯,你怎麼一聲不說就溜出去玩了,這回吃苦頭了吧?”男子寵溺地拍拍他的後背,微微責備。
“大哥,我都好悽慘了,你還說我。還是姐姐好,她都不會說我。我跟你說,這位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從包子鋪的老闆的鐵爪下救下我,還替我付了包子錢,怕我吃不飽,還特意帶我到這城裡最好的酒樓,給我點了好多好多好吃的,你看,她們都沒怎吃,全都被我吃了,所以你要好好感謝姐姐,沒有她,等你找到我的時候,我可能已經半死不活了。”程文硯在男子懷裡說。
旁邊的花相與花姑聽了,心裡暗暗地白了一眼:這小子好話說的一溜一溜的,什麼特意帶他來的,分明是他自己帶她們三個來的,以她們纔剛到這個地方,哪裡知道最好的酒樓在哪裡?什麼給他點了好吃的,那些菜全都是他自己點的,大半下了他的肚了。不過她倆雖然在腹誹,不過對他倒是改觀了不了,至少他懂得感謝綿江。
聽了程文硯的話,男了將他放下來,轉身朝著綿江作了揖:“在下鏡幽宮程文筆,多謝姑娘招待小硯,鏡幽宮會鉻記在心,若姑娘需要什麼報答,請儘管提出。”
綿江笑了笑說:“程公子客氣了,我不需要什麼報答,文硯只是個小孩子,我不過就是略略幫他罷了。不管是誰看到了,都會伸出援助之手的。”
“當然不是了,姐姐,只有你最好了,別人都不管我,只有你會特意過來爲我解圍。我說過要報答你的。”程文硯跑過來拉著綿江的手說。
“文硯,你有心了,姐姐什麼都不缺,所以不需要你報答什麼,如果真要的話,那你答應姐姐,以後不許不聲不響地就跑出去玩,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綿江揉揉他小腦袋說。
程文筆略帶驚奇的眼光掃過綿江:這個女子倒是與他以前碰到有些不一樣,一說到鏡幽宮,哪個不是巴不得能拉上關係?哪個看到他,不是躲著他的眼神,就是用癡纏的眼光看著他。她看向他的時候,兩種都沒有,很平淡,小硯都比他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有點不是滋味,第一次被人忽視的感覺還真不爽,於是,他開口了:“姑娘,既然什麼報答都不要,但我鏡幽宮不能這樣做,這樣吧,請教姑娘芳名?我可讓這天下所有鏡幽宮名下的酒樓、客棧終生免費招待姑娘及你的兩名護衛,你看如何?”
“好啊,好啊,姐姐,我家的酒樓做的菜可好吃了,而且我家的客棧貴賓客房住著都是很舒服的,你就答應了好不好?”程文硯一臉期盼地看著她。
“這,這,這份謝禮太重了,我承受不起。”綿江還是拒絕了。
“姑娘,這沒什麼,反正那些貴賓客房住得人不是太多,有姑娘去住,也好讓他們多勤勞一點去打掃乾淨,至於吃的,還請姑娘吃過之後給點意見,好讓他們有不足的地方改進改進,說來也是讓姑娘幫忙了。”程文筆又說了一個理由。
綿江實在不知用什麼理由來拒絕了,只好說出自己的名字。
“司徒綿江?程通,傳信給鏡幽宮名下所有的產業的負責人,但凡這位司徒綿江姑娘上門,無論住宿還是買東西,一律免費”程文筆對旁邊跟隨他也從窗口躍進來的一直未出聲的男子吩咐。
“是,屬下即刻去辦。”說完他又從窗口躍出去了。
這些人爲啥有樓梯不走,要從窗口躍進來路出去呢?綿江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