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老李臉色蒼白，惶恐地回頭看向沙發上的老人。
早知道，這小子如此牙尖嘴利，而且什麼話都敢說。
他今天肯定不會帶著周老一起打上門。
真是造孽啊！
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居然全被這小子給猜透。
陸陽嘿嘿衝著他冷笑。
老李啊！這可是你自找的麻煩，我本沒想對付你，但你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讓你好過。
劉光南在他身後小聲說道：“陸總，工人持股會是大家一起討論出來的，不會真的到最後，會落到這姓柳的，還有其他……少數幾個公司高層的手裡吧？”
他本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他負氣出走，離開聯響，也是因爲在聯響遭到以老柳爲首的這幫人的排擠，無法伸展心中抱負，而陸陽又剛好給了他機會，一副不差錢的土豪架勢，這才令他心動不已，最後決定南下鵬城另謀發展。
可是現在，經過陸陽這般喃喃自語一說，對面老柳的惶恐不安與蒼白的臉色，立馬就讓他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對方這幫人排擠自己，對自己趕盡殺絕，恐怕未必就是單純的出於公司戰略發展線路上的分歧。
越想越不對勁，他也開始怒視著對面的老柳。
好你個老柳，原來你居然是這種小人。
我看錯你了。
被陸陽取笑嘲諷，被劉光南瞪眼目視。
令老柳壓力很大。
他現在只能依靠周老了，如果周老還信任他，那一切好說。
可倘若連周老都不再信任他。
那……那……他只能做最壞的打算，只是這樣一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聯響帝國，恐怕還未真正成長起來，就要毀於一旦了。
咬著牙的老柳，面色時而扭曲，時而不甘，同時又充滿了未知的惶恐。
“行了。”
周老淡淡看了表情變幻莫測的老柳一眼。
心中一陣失望，微微一嘆。
搖了搖頭道：“小夥子，別扯太遠了，說回正事吧！”
他深吸一口氣，又頗爲無奈的道：“我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討論聯響的未來，聯響將來會怎麼樣，而是這些人你就這麼帶走了，卻又不給聯響，不給我們中科院一個交代，聯響立馬就會連未來都沒有了，我們中科院也不能接受這樣的損失。”
說著，盯著陸陽的眼睛道：“所以小夥子，你得讓步，得讓老頭子我看到你的誠意才行。”
聽完周老說的這些話以後，陸陽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劉光南團隊所有人已經都開始緊張的盯著陸陽。
真怕唯恐這位新老闆會因爲需要付出的代價太高，而放棄繼續聘請他們這些人。
畢竟從他們答應陸陽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陸陽也察覺到了他們的擔憂，於是想了想，思索片刻，笑了笑道：“行，我給周老你面子。
那我就退一步，在場的也都是芯片與半導體方面的人才，以後實驗室成立以後，你們中科院出一部分人才，我們世紀集團出一部分人才，就從我身後這些小夥子裡面挑。
實驗室所在地，我們商量著來決定，所需要的科研經費也可以由我們世紀集團來出，但是成果絕對不能單獨只屬於你們中科院，我最多隻能接受咱們共有，事後可以成立一個專利公司來管理它們。
另外一點，我名下的世紀集團旗下任何子公司都享有免費使用它的權限，不用通過任何形式上的授權。
就這麼多吧。
周老，您點頭，我讓人擬合同，簽完字，馬上就可以打錢。”
陸陽這麼霸氣的結尾，令衆人都開始深思，有沒有具體的可行性。
甚至這些人中還包括老柳。
他又不傻，中科院可是聯響的老上級領導，至少在目前爲止，仍然是聯響的絕對大股東。
倘若真的像這小子說的，大家一起聯合起來組建實驗室，然後由這小子每年至少砸一個億用來投入研發，以中科院的底蘊，加上又不缺研發資金，說不定還真能出點用得著的半導體核心技術。
到時候……作爲中科院的孩子，聯響哭一哭，鬧一鬧，說不定也能像這小子名下的世紀集團一樣，免費獲得聯合實驗室裡的專利永久使用權。
對呀！
這種能白嫖來的技術，不要白不要。
似乎也跟老柳想到了一塊，周老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面露出沉思表情的他，然後衝著陸陽道：“小夥子，原則上你的方案還算合理，但是組建公司，來打理專利成果，應當要麼就一視同仁，而你又說你們世紀集團要免費獲得這些專利的使用權，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我們中科院旗下聯響也應當享有這個同等權限呢？”
話音纔剛落，被猜中心思的老柳，立馬露出一張驚喜的表情。
可這份驚喜立馬就被陸陽給掐滅了，“這不可能，我們世紀集團又出人又出錢，最後獲得的專利成果卻還要跟聯響一起來分享，這樣顯得太不公平，除非聯響也每年和我們世紀集團一樣朝實驗室注資一個億。
這樣吧，也別一個億了，只要聯響能答應每年往實驗室裡投5000萬，那我也同意周老您的這份方案，和聯響一起共享實驗室的成果，您看怎麼樣？”
周老皺了皺眉，盤算了片刻後，覺得陸陽說的有道理，也不是不能接受，於是擡起頭來看向老柳：“小柳，你們聯響怎麼看？”
老柳臉色立馬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黯了下來。
怎麼看？我當然蹲著看。
聯響要也能跟對方一樣財大氣粗，又何至於要將這對面的劉光南團隊排擠出聯響？
直接給他5000萬，讓這老小子帶著他的團隊，老老實實待在聯響，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
周老見他不肯答應，也不做聲，心知聯想是不贊同，於是朝陸陽道：“這樣吧，實驗室的成果歸我們雙方所共同所有，這我就不和你爭了，但是你從聯想挖走了這麼多人，你也得總得給聯響一個交代，給小柳他一個交代，我來畫一條線，5年內，小夥子你旗下的公司不許涉足PC端電腦市場如何？”
陸陽苦著臉道：“這個嘛，5年，是不是有點太長了？”
心裡真實的想法是怎麼樣不重要，但是臉上他是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
“要不三年，三年如何？”
還討價還價上了。
周老當即笑罵他道：“5年，少一天都不行。”
說著，擡頭望向還在爲沒能白嫖的好處而惋惜的老柳道：“我也只能幫你這麼多，有了5年的時間用來發展，相信在你的帶領下，聯想一定能取得一個階段性的成果，到時候，可不要令我太失望。”
老柳連忙惶恐的彎下腰：“您老做主就行，我沒意見。”
周老點了點頭。
望向陸陽：“小夥子，這樣的合同籤嗎？”
陸陽心中早就歡喜壞了。
5年而已，算上今年，一共加起來也就纔到1999年，離2000年世紀末都還有一年。
大陸的PC端市場，即使全速發展，按照原來的時空軌跡，受制於硬件條件以及網絡信號等問題，最低起碼也要到2000年以後下個世紀初纔會真正得到推廣並普及。
在此之前，民間可沒有多少電腦，能買的起且用的起它的，大多都是各地機關單位，高校研究所以及大企業而已。
就這種情況，讓聯想先跑5年，又何妨？
再說了，他陸陽的精力，本來就沒有打算現在就把它放在做PC端電腦上這件事情上。
作爲一個重生者，明知道臺式電腦的春天還要再過一些年纔會到來，自然不會急著現在就入場。
嘿嘿，最多最多……也就稍稍佈局一下，給某些討厭的傢伙使使絆子。
想到這裡。
陸陽大步往前，伸出手道：“那周老，咱們合作愉快，就這麼定了，稍後我讓人去擬合同。”
一場本應該出現了衝突，被陸陽用金錢開道，就這麼不僅最後把衝突給化解了，還爲自己多爭取了一個科研合作單位。
簡直雙喜臨門。
也就老柳不太痛快，沒能達成之前來時所計劃好的全部目標，還被陸陽給奚落了一頓，並且將他深埋在心裡的野心公之於衆，哪怕取得了一個5年之內陸陽不能進軍PC電腦端市場的成果，在簽完合同之後，他的這張臉還是拉長的跟驢臉一般。
全程沒有絲毫笑容。
至於被陸陽點名留在京城的一部分劉光南技術團隊成員，更是一個個的高興的不得了，有了中科院這位老領導的加入，又有陸總這麼豪氣的砸錢，雙方一起在半導體研發上發力，說不定未來幾年，還真能搗鼓一些好東西出來。
——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