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緊那隻保養得宜的手，陸陽掌心微溫卻力道沉穩，不含半分曖昧。
“譚姐爽快。”
他面上帶笑，眼底卻是純粹的商人銳利。
合同的細節自有團隊跟進，此刻要做的，便是落錘定音。
既然事情已經辦妥。
陸陽沒再耽擱，幾句場面話滴水不漏地堵住譚希鬆試圖挽留的暗示，起身告辭。
“等一會兒。”
譚希鬆見他這麼快就要走，起身相送略微有些遲疑的道：“明珠那丫頭她……弟弟你應該見過她了吧？”
人與人相處，從陌生到建立起交情，中間是需要紐帶的。
而他們倆的紐帶就是殷明珠。
譚希鬆這個時候提起殷明珠，也是出於對兩人關係的一種維護，哪怕即使殷明珠現在已經不在她手底下幹了。
陸陽扭頭，“她說她要辭去在央視的工作，不知道這事，譚姐你知不知情？”
譚希鬆聞言鬆了一口氣。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位弟弟似乎跟他的那位大姨子關係並不是很好。
似乎還有一些自己所不瞭解的恩怨。
但要說不好，當初明珠那丫頭出事，夜晚被人尾隨，還受了傷，爆發雷霆之怒，幫助這丫頭把事情首尾都處理好的，又都是眼前這個小傢伙。
據說那位傷害了明珠這丫頭的嫌疑人，結局悽慘到令旁觀者都有些同情。
她不敢撒謊，迎著陸陽的眼神道：“這事我知道，而且她辭職以後打算開一家廣告策劃公司，也是我給她的建議。”
陸陽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沒再多說什麼。
轉身繼續走了。
既然這件事情有對方插手，說不定在其中還入了份子錢，那這事就不算私事了……
把這次的兩個廣告策劃方案都交給那女人做，可以考慮。。。
但也只是可以考慮。
只能說對方拿下標的可能性又高了兩成。
陸陽走後，譚希鬆拍拍胸脯。
撫平盪漾。
大喘氣的道：“小小年紀，居然比老孃的氣場還要大，明珠妹子這妹夫……嘖嘖嘖……了不得。”
她趕緊抓起辦公桌上的座機話筒，開始給殷明珠打電話，“你的妹夫不得了，氣場大的不行……”
“順利？”
“自然是順利，也不看看是誰出馬，已經談妥了，接下來就是籤合同。”
“比你估計的還要高。”
“對，你這邊也可以開始準備了，收集一些你妹夫集團旗下的公司產品名錄，多做幾套設計方案出來，不要怕麻煩，也不要怕辛苦……”
“雖說是咱們有關係，但還是要表現出應有的水平與誠意出來，這次只要成功拿下這兩個廣告方案，那咱們的第一步就成功走出去了，以後不用再擔心無單可籤，而且我有預感，說不定等這次《三國演義》劇播出後，連同它的插片廣告也會跟著一起紅一波，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咱們一定要務必抓緊。”
果然殷明珠準備即將要新成立的新公司，就有她的一份子。
甚至很可能，殷明珠這次能下定決心從央視辭職，都有她慫恿的原因。
裡外勾結？
那倒不需要。
僅僅只需要她在跟投資人談廣告投放的時候隨便提一嘴，那麼她跟殷明珠合作的這家廣告設計公司就有接不完的單。
再加上還有陸陽這座大靠山。
哪怕陸陽不給她們任何的資源傾斜。
僅僅只佔他一個名頭。
他陸陽的大姨子，誰不得給幾分面子？
誰會閒的沒事做，來找她們兩個女孩子的麻煩？
怕是知道情況的，還會故意漏點利潤多多的單子給她們做。
瞅瞅……
要關係有關係！
要背景有背景！
要資源有資源！
要人脈有人脈！
還不用擔心亂七八糟的人來找她們麻煩。
譚希鬆爲什麼不找其她人合作？
爲什麼特意選了還只是央視新人的殷明珠？
還不是看中了殷明珠背後有陸陽。
當然，這種話她不會說出來。
關係不一定要用，只要它本身存在就行。
陸陽離開央視大樓。
本來還準備回一趟長城飯店，去把昨晚上累壞的小懶貓叫起來，今天一天的時間，剩下來的，他都是準備留給對方的。
人家也不容易。
千里迢迢來送……那啥，他就是再鐵石心腸，也被融化了一半。
至於另外一半，因爲還住著明月妹妹，當初也承諾過，要照顧對方一輩子，一輩子都對人家好，所以沒有辦法揉碎了，再換個人住進去。
剛上車。
就接到蕭軍與牟其忠這兩個傢伙從崑崙飯店打來的電話。
問的是什麼時候去央視，找央視的臺領導談合作。
陸陽直接告訴他們已經談過了。
那兩人都傻眼了。
“什麼時候談的？”
“就剛剛。”
陸陽淡淡的回答。
“啥？”
“不會已經什麼都談好了吧？”
“那我倆來幹啥？”
“對呀，我倆來幹啥？你小子這麼有本事，那乾脆就別叫我們來了。”
兩人衝著電話裡面，你一句我一句的吼。陸陽掏了掏耳屎，又淡淡的道：“央視一套黃金頻道電視劇《三國演義》的插片廣告費我是已經談妥了，價格出乎預料的低，比你們兩個任何一個單獨去談都要低的多，到時候具體怎麼安排，我們回去以後再合計，至於亞運會的冠名權還有廣播權，這個我還沒來得及談，也不準備自己去談了，就交給你們倆了，充許你們兩自由發揮，這該行了吧？”
把一個巴掌給一顆棗，這個道理陸陽懂。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
不能因爲你本事大，面子廣，就把什麼都辦的妥妥的，也要允許人家發光發熱，不然就別把人家叫來同行。
“妥了。”
牟其忠讚許的點頭。
“夠意思。”
蕭軍也豎起大拇指。
“這還差不多，行了，放心交給我們兩吧。”
牟其忠隔著電話保證道。
“我倆可不是爲了逞能，而是爲了替你分擔壓力，多留出一點時間來陪你家人，還有……你懂的……你可不要多想。”
蕭軍也在電話裡面緊隨其後。
昨天他妹上飛機前還給他打過電話，後面就莫名其妙的把電話給關機了，他怎麼打都打不通，連打給他妹身邊的保鑣，這些人也是三緘其口，對他還遮遮掩掩的，只是說小姐很安全，小姐不讓說。
靠，老子還不知道安全。
老子只想知道人去哪了，人呢，你們倒是把人交出來啊？
昨晚上他一晚上無能狂怒，連睡妹子都沒興趣，爲的是什麼？
明明知道會發生什麼，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子，一個媽生的，千里迢迢從鵬城飛過來，還要便宜一個娶了媳婦帶娃的，呸，便宜一個王八蛋。
沒錯，他現在心裡就是在罵陸陽王八蛋，這狗曰的，老子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想進千方百計睡我妹妹。
明明真相是他妹妹主動的，但是到他嘴裡，就是陸陽勾引的她。
“廢話太多……不關你的事……我掛了。”
陸陽清楚他在說什麼，也清楚他待會兒可能想問什麼，所以不等蕭軍把話問出來，就提前把電話給掛了。
“等會等會……你先別掛……嘟嘟……王八蛋，操。”
蕭軍果然是還想問他妹妹在哪。
結果陸陽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聽到電話裡面傳來的嘟嘟聲音，這小子氣的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等繼續想打過去。
陸陽乾脆已經不接。
氣的他又差一點把手裡的磚頭大哥大都扔了出去。
還是牟其忠手快一步，才把它搶了過來，笑罵道：“喂，這個是我的，你要扔就扔你自己的。”
原來剛剛給陸陽打電話的是牟其忠，那大哥大自然也就用的牟其忠的大哥大。
蕭軍罵罵咧咧，手機也沒得扔，剛剛是一時衝動，這會兒雖然氣還沒消，但是扔自己的，已經下不去手了。
只好化悲痛爲慾望，點了兩個穿泳裝的妹子道：“你們兩個……陪我下去游泳。”
這兩個王八蛋，一大清早的就在人家酒店的游泳區嗨皮上了。
霍霍人家姑娘。
簡直壕無人性，但就是因爲壕無人性，所以人家妹子也願意，瞅瞅，牟其忠這乾癟身材的老幫菜身邊，清一色的比基尼大長腿年輕妹子，比蕭軍身邊兩個妞的質量還高。
牟其忠朝她們揮了揮手，“你們也下去遊會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妹子於他而言，只是用來養眼的，到了他這個年紀。
若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一個一個的去征服，那就是把他累到吐血，落到成人幹，也應付不過來。
妹子們不敢拒絕，咯咯一笑著有些朝他拋了個媚眼，就下了水，有些膽子大的朝他臉上偷襲親一口，然後再跳下水。
這種億萬富豪，只要能夠站到對方身邊，就是一種幸運。
想一下子就上位，由灰姑娘變成天鵝，這種事情只能出現在童話裡面，現實中還是很少的。
最好最好……在她們的設想裡面，也不過是被這位億萬富豪點名留下來，然後去樓上的國賓套房春風一度。
哪怕事後什麼也得不到，也夠她們吹噓一陣了，再說像這種億萬富豪也不是小氣的人，但凡是睡過的女人，多少也會從手指頭縫裡漏一點給人家。
這就夠了啊！
從億萬富豪的手指頭縫裡漏一點，足夠她們這些內地出來闖蕩大城市的女孩子一生都衣食無憂。
想開點的，帶著錢回去以後，找個老實人中的公務員嫁了，一輩子都能過的幸福美滿。
當然，也有野心勃勃之輩，妄圖通過一夜情來懷上這些大佬的孩子，通過孩子來逆天改命，完成階級的躍升。
只是成功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是，也不是爲零。
這個世界誰也說不清，大佬有大佬的防範措施，而底層人，也有底層人的逆襲方式。
互相博弈之下，一切皆有可能。
不然那麼多的大佬，他們的私生子，又是哪裡來的？
言歸正傳。
陸陽掛了這兩個傢伙的電話，催促小九趕緊把車開去長城飯店。
已經快中午了。
他答應過錢悠悠，中午會回去，把她叫醒，帶她下樓吃飯，並且陪她一整天，這小妖精昨晚上累壞了，今天早上早飯都沒吃，可別把人家餓壞了。
到了長城飯店。
陸陽剛下車，結果又接到了一通意外的來電。
“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
“我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沒有的事，我只是覺得以你的性格不會這麼粘人才對，我本來還想著過段時間去看你的，可你上回不是說，你近期很忙嗎？”
“是挺忙的，我又要換地方工作了，最近在忙著把這邊的工作交接。”
打電話來的是杜玲玲。
比陸陽年齡大了一輪的杜玲玲，跟陸陽的相處方式，與錢悠悠和陸陽相處方式不同，與殷明月和陸陽的相處方式更不同。
這兩個姑娘都多多少少有點黏陸陽。
以前的錢悠悠不會，但是自從昨晚突破那層窗戶紙以後，陸陽覺得以後肯定也會，自己可能要多花一點時間來陪這小妖精了。
但是杜玲玲雖然也依賴陸陽，但是更多的精力卻是放在工作上，一旦工作起來，就忘乎所以，連給陸陽的時間都沒有。
陸陽以前只要一旦能抽出時間來，幾乎過一段時間，都會去星城出差一趟，但是近幾個月，他已經很久沒有飛過去度假了。
一來是因爲，家裡明月妹妹，肚子越來越大，快生了。
二來也跟杜玲玲最近本身就比較忙有關，忙起來連跟陸陽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陸陽若是去找她，還得讓她請假來陪他，她哪裡抽的出時間來？
“這回調去哪？總不至於還是平調吧？”
星城的天府區這幾年因爲杜姐姐在任上的緣故，自己沒少往這裡投資，光是一個生產VCD的萬燕公司，自己和朋友們就往裡面至少砸了好幾個億，加上與之一體的配套設施，現在已經助力星城成功獲取了國家認可的高新科技產業園資質。
一切向好看，馬上就要欣欣向榮。
這個時候把杜姐姐調走，是否有點卸磨殺驢，還有……陸陽懷疑有人過來摘桃子。
“卸磨殺驢倒不至於，是組織上認可了我的能力，準備給我加加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