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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79.恩怨兩絕 (卷一完結)

長孫紅野聽報信人描述,心中犯起了嘀咕,粉衣女子,使雙劍,這不是毓秀樓的泠小七嗎?他也顧不得一往沉穩形象,急急向那人詢問道:“那姑娘可有自報家門?”

報信人撓了撓頭,略一思索答道:“有說,有說,她說自己姓泠……”

長孫紅野一聽,眸子中忽的閃過一絲羞澀,急匆匆奔了出去。泠小七穿了件淺粉色襖子,配以水綠色繡花褶裙,腰間綴以鵝黃色絲帶,末端綴著同色的流蘇。烏黑的秀髮上簪了支南珠簪子,髮髻上墜了朵這時節纔開的桃花,明眸皓齒,光亮照人。

長孫紅野躲在石頭後躊躇不敢出去,裝著“月下海棠秋”的玉瓶緊握在手中,有些發熱。他只覺臉頰發燙,似乎連耳朵和脖子都跟著發熱,面露緊張之色,不是探出身去瞧向站在那邊的泠小七。

泠小七不傻,自然感覺到來自暗處熾熱的目光,她眸光餘光一掃,便瞧見了躲在一邊的長孫紅野。見他這模樣,她自己心中竟生出無限的感慨來,想自己與他都是風裡來雨裡去殺伐多年的人,此刻竟嬌羞起來。感情向來不問緣由,同樣也每個準時,來就是來了。

蘇顒早就傳令出來請泠小七進谷,當然無人敢再擋她的路。她往前走了幾步,似是有意放慢腳步,待長孫紅野再探出身時,正巧站在他面前,兩人距離不過一尺,再往就要撞在一起。

長孫紅野面色通紅,頗爲慌張,“泠……泠姑娘……”

泠小七本有意逗他,此刻見他離自己如此近,畢竟是女兒家,登時心口如鹿撞,往後急退三步,失語道:“長孫先生,你……”這話還未說完,卻瞥見長孫紅野手上的玉瓶,以及那瓶中散出的氣味。

長孫紅野斂心神,鎮定下來,舉著玉瓶晃了晃,眼珠子轉來轉去,看起來頗爲滑稽。

泠小七忍俊不禁,伸手拿過那瓶子,眼中滿是欣喜。那玉瓶看似簡單,上面以金線描著一女子看花,線條流暢,看似簡單,卻頗具神韻,仔細瞧了去卻有幾分她自己。泠小七側著眼,在長孫紅野身上瞧著,歡喜道:“這是送我的?”

長孫紅野木訥的點點頭,跟個孩子似的,輕聲細語道:“我長孫紅野早就聽聞姑娘事蹟,對姑娘頗爲仰慕。那日海亭城一見,對姑娘……對……”他的話就此停了,擡頭看向泠小七,滿眼的盼切,“姑娘可願意?”他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可願意隨我浪跡天涯?”

泠小七心神一蕩,大概這是她有生以來聽過最不好聽的情話,可這些話由長孫紅野說出來,確實那麼的可信。她信了長孫紅野的誠心,信了他對自己的一見鍾情,更信自己對他的感情。她點了點頭,握住他顫抖的手,“你不用緊張,我們對感情都是慎之又慎,我此刻答應了你,便也決定了退出毓秀樓,從此江湖事與我毫無關係,你是不是也這樣想?”

長孫紅野吃驚的看著她,卻又用力的點頭,“是,從此以後江湖事與我長孫紅野再無半點關係。”

兩人這邊你儂我儂,那邊看熱鬧的人卻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泠酒躲在蘇顒身後,調皮地拽了拽莫青的衣角,嬉笑道:“莫叔,我說的沒錯吧,咱們的二莊主遇到感情這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你看他這會的模樣,哪像個統領幾萬人馬的莊主,明明就是個小孩子。”

莫青回頭瞧了瞧他,又看了看在他身邊偷著樂的蘇顒,點著她的額頭,“你這丫頭也不害臊,二莊主那是對待感情認真,說起來,你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呢。”

泠酒往蘇顒身後一躲,紅著臉,一臉嬌羞。

長孫紅野和泠小七都是耳聰之人,衆人調笑的話自然聽到了耳中,兩人執手而立,額頭相抵,望著彼此,笑了起來。

白海之地常年寒冷,不分四季,一年中大概有一半的時間在下雪,此刻天空烏雲壓境,白雪紛飛,宋翊站在冰天雪地裡,她的劍尖指著陸長辭,卻在思索。同樣的初春時節,同樣的下雪天,面對同樣的人,卻是不同的心境,那時她想找陸長辭問清楚,此刻她卻不想問,也不想再聽他說下去。

有時候,很多事情並非一定要探個究竟,感情淡了就是淡了,哪怕仍是心中的一根刺,一顆硃砂。正如宋翊和陸長辭,都是彼此的心中的硃砂,卻在時過境遷之後,最終有一方仍舊不會妥協,遵從心意。

宋翊不願意問陸長辭所謂的妻兒,其實不問她也清楚,那又何必要讓他難堪,讓自己難堪。雪意寒涼,冰冷了宋翊的手和血液,飄落的雪,聲聲哀怨,將這些年兩人心中個那份豪放與淡然。殤情?流逝?情意散去,心中那繁華之地消落,凋零,留下的只有刀光劍影。

陰霾的天空,雪花紛紛擾擾

。兩個人的身影紛飛,擾亂散落的雪,影子離亂,蒼白。瑟瑟寒風,吹得兩人衣衫凜凜作響,伴著雙劍相撞的錚鳴,似是爲那些已經過去的事畫上句號。水火相剋,兩人一陰一陽,這一番纏鬥至此已打了一個多時辰,可兩人都沒有停手的意思。

雪越下越大,腳陷進積雪中。沒有人敢打擾,沒有人敢來。這客棧的小院如無人之境,只剩下雪落和兵刃撞擊之聲。

“紅葉黃花秋意晚,重山攬月疏影顛。小酌清酒覓故音,方知山中竟十年。”宋翊輕聲念著,長劍招式慢了下去,她往後退了數步,望著提劍刺來的陸長辭,低聲道:“你常說我的劍招空有其招,如今你看來可還是那時的樣子嗎?”說著劍刃一晃,連刺三招,招招狠絕。

陸長辭並不接招,反倒向後退避,宋翊這劇問話勾起了他不少的回憶。都說女子劍走輕靈,宋翊從小劍招卻如男兒般勢穩而重,那時陸長辭常說她劍招過於空靈,空有奇招,若遇著行家,她這樣出招必然處處紕漏,決不可能走過十招。但此刻見宋翊的劍招,劍起飄逸,每一招每一式都直逼自己命門,哪還有那時的稚嫩。

宋翊見他並不願意正面接招,心下忽然有了些悔意,如若當初聽了他的解釋,也不至於如今兵戎相見,可又如何?有些事既然是過去,就不該再糾纏不清,即便心中還有執念,可那人已有了妻室,自己絕不會去破壞他人幸福。

兩人這一戰可謂天昏地暗,足足三個多時辰,宋翊無意撤手,陸長辭無意再辯解。雪越下越大,落在兩人身上連半點也不曾附著。宋翊執劍閉眼,似是在思索,兩人功夫各自心中都明瞭,這事總該有個解決的辦法,如此的糾纏下去,痛苦的不就只是他倆人了。

宋翊漠然擡眼,在陸長辭身上掃視一眼,忽然漾開笑意,道:“師兄,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情分自不在話下。當年若不是因你家中之事,你我便是這世間之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可畢竟都是過去了。”她輕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我此行本是來尋傅景年,想要將《鴻蒙古卷》之事談個究竟。”

話說至此,陸長辭不知她是何意,竟提起了當年之事,又聽她說《鴻蒙古卷》之事,更是糊塗了,便說道:“我此次並非爲古卷而來,我只爲你,既然你提起當年之事,我也已解釋,如果你還願意,我這就隨你歸隱山林,從此不問世間事。”

宋翊搖頭,雙眸一閃,兩行清淚撲簌而下,“師兄這話錯了,我也說了是過去事,既是過去比如破鏡,即便重圓也還是有裂痕,師兄如今已有妻室,我又怎會做那拆散他人家庭之人。”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已多次表明心跡,我不會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陸長辭見她至今仍是這般的決絕,也不再說話。他知宋翊的性子,執拗又果斷,話說至此,再說無益。兩人互相這麼對望著,天寒地凍,大雪紛飛,這天地間就只剩下他倆人,卻再也融不進一絲的溫情。

天色越發的暗了,兩人似雪人一般矗立在大雪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彼此。忽的,只見眼前寒光一閃,鏗鏘之聲刺破寧靜,一道藍氣撤天而起,宋翊腳下錯步身影隨劍影而起,直奔陸長辭胸口,陸長辭下意識之下舉劍相迎,卻不料宋翊長劍至他身前忽然偏了三分。

陸長辭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玄音劍從宋翊胸口處穿過,劍刃上沾滿了鮮血,正一滴一滴落盡積雪中。白色的雪,鮮紅的血,兩兩相映,分外刺目。他張大了嘴巴,喉嚨緊張的動著,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宋翊的玄青劍落在了地上,沒有絲毫的響動。她忽然笑了起來,身子往前一倒,伏在陸長辭的肩頭,口中癡癡道:“我不願做毀你姻緣的人,可我終究還是騙不過自己,這一輩子唯一的執念,就是能與你同看繁華落盡,賞進世間百態,只是,回不去了。”

陸長辭似個孩童一般,咿咿呀呀了許久,緊緊抱住宋翊,不知不覺間落淚,“你這又是何苦?何苦啊!”

宋翊脣角的鮮血一滴滴落在他的肩頭,將他的衣衫染紅,她仍舊在笑,“有些人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過客,在你認爲比較重要的時候,卻已行至陌路,連一句簡單的問候都不再有。陸長辭,你我大概就是這樣,只是我們都感知錯了。我求的無非就是白髮蒼蒼之時,有人相伴,只是,你我不是同一路人。”

陸長辭聲淚俱下,哀道:“世間種種,與我而言唯一人而已,那人便是你。宋翊,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

宋翊身子越來越重,她知道自己之前喝的那杯茶裡被人放了“寸心草”,在她與陸長辭動手之初便已察覺,只是,她不願再說。她費力的撐著身子,“不了,不了,你要好好待你的妻兒,我不想她同我一樣,這一生都無法圓滿。”

陸長辭忽然間就明白了別人曾說過的那句話,“終有一日,我們都將背棄原來的自己,以爲會更好,可未來的時

光裡,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那麼,這個時候你可曾想過,曾經的自己,以及身邊的人。有些人命中註定要遇見,有些人卻是註定要錯過。曾經可能留有一絲遺憾,未來或許與希望差了一些,但是,太過完美總會處於一種極端,微小的瑕疵將會是你人生極爲別緻的風景線。”他已痛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宋翊的淚和著血淌進陸長辭的脖頸裡,熱熱的,溼溼的,正如他們一起相知的那些年,如三月春風拂面,卻又夾雜著寒風凜冽,刺得他站也站不穩。“丁寧死於鎖龍城,是你一手策劃,如今,我的命,也給你。我們三人同出一門,情同手足,終究背棄了當初的誓言。此生,我不後悔入了玉泉山,唯一後悔的,是與你在這亂世相遇。他死於你屠城,你不曾動過惻隱之心。他去時說過,我們是被亂世所禍,可他說錯了,你我不過是李淵弈成就大業的棋子,如果你真的有悔意,就此隱世吧。”

她的聲音漸漸沉了下去,身體軟軟的,再也沒了聲息。

歲月流轉,不曾回頭,無法回頭,至此,江湖不見。

陸長辭將宋翊的屍骨以及配件送回了斕風谷,他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事,可他還是要去,他要給蘇顒一個交代。只是,他明白,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來了。

陸楊氏伏在門邊,淚眼婆娑,她是個心思聰慧的女子,又豈會去挽留。陸長辭的身影消散在最後一縷霞光裡,她轉身回屋,抱起剛滿五歲的孩兒,出門往無邊的黑暗中走去。

這一行陸長辭走了許久,他帶著宋翊的骨灰走過千山萬水,踏過他們之前走過的每一寸徒弟,每一刻他都在懺悔,在思念,方知宋翊早已刻進他的骨骼裡。

這一行一走就是半年,這半年裡天下太平,唯一被衆人料中的就是槿良安的死。他害了宋翊,李淵弈豈會放過他。那日回去覆命,李淵弈遲遲不答,忽的就出了手,玄鐵尺出手,自然要沾血。槿良安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來,那玄鐵尺從他的喉間穿過,他不解的望著李淵弈,喉嚨一動,血不斷的涌了出來。

李淵弈拔出玄鐵尺,用絹帕擦拭著血跡,聲音無悲無喜,“我不是個好人,我也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可你父行事不正,你又背叛舊主,我即便敢用你,也難保你日後不會叛我。此次我命你前去督陸長辭,你卻親自動手殺宋翊,雖然她最後不是死於你手。”他捏住槿良安的下巴,狠狠道:“我若真要殺宋翊,又豈會要你動手,你可別忘了,她既是我的師父,也是我所愛之人。我留你全屍,也算對得起你,你便安心去吧。”

槿良安啞口無言,無聲的倒了下去。

陸長辭這一去確實如他所料,他甘心一死,卻求蘇顒將他與宋翊葬在一起,蘇顒念他將死其言也善,又念起三人在玉泉山時的情意,答應了他。

泠酒靠在蘇顒肩頭,想起那時宋翊出征,那年深秋,天邊的雲似染血一般,消失在衆人視線裡的宋翊忽然打馬而回,衝著站在城頭送行的自己,笑嘻嘻喊道:“阿酒妹妹,等著,這次我回來一定帶你最喜歡的梨花香。”泠酒黯然,淚水在眼中打著旋兒,終究是沒落下。

陸長辭站在宋翊墓前,低聲癡笑道:“從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頭,你說你從來都是一人,若哪日玉泉山不再落雪了,大概是因爲你死了。我們幾人,最後丁寧死於我屠城,你和蘇顒與我敵對,這杯水酒此時與你同飲,黃泉路上走慢些,等著我。”他拔劍自刎,血珠伴著殘陽,悽悽然。

蘇顒依言將他葬於宋翊墓旁,那裡常年如春,花開遍地,微風緩緩的吹著,溫情如斯。

蘇顒和泠酒後來回過玉泉山,不止是爲了請玉清子證實自己身份,他想重走一遍他們幾人當年走過的路,堅定自己的心念。行至論劍臺,雪落在他和泠酒肩頭,發間,伸出手去,指尖冰涼一片。忽的想起那時宋翊和陸長辭許過的誓言,“我宋墨秋、陸長辭在此立誓,江湖路漫漫,不求轟轟烈烈,只願彼此策馬相伴,同去同歸。”靜謐的空氣裡,依稀有迴音。回首間,淚光氤氳了臉龐,誰也不復當年。

時光荏苒,秋時已至,平靜了幾個月的天下再起風煙,李淵弈集結三十萬大軍直取海亭。

深秋,萬物蕭索,寒鴉復棲。

戰火未熄,滿目瘡痍,鼻中盡是嗆人的焦味。

簡陋的茶寮中,蘇顒臉頰泛紅,眼神有些迷離,托腮含糊不清道:“先生,你說我這麼個廢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謝卿衣捧著酒,透過斗笠垂下的黑紗看著他,嘆氣,“他們之死,是命數天定,你又何苦折磨自己?”

蘇顒將餘酒飲盡,神色落寞,“命數天定!”頓了頓,揚眉冷笑,“就算是天定,我也要去這一趟。”

謝卿衣收拾起桌上的紙箋,丟下酒錢,道了一句“你醉了,該回去歇著了。”出了茶寮,往南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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