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紅日慢慢落山,一切便安靜了下來,南方的夜,比北方更柔美,聲聲蟲鳴交織,漫天繁星眨眼,如果這裡不是戰場,也許會是情人呢喃細語、互訴衷腸的好地方。
安陵王朝的營地內,主營帳中,軒轅墨正站在案桌後,提著油燈,細細地看著掛在帳內的地圖,眉宇微斂,氣定神閒。一身戎裝的燕側妃,在他身後陪伴著他,偶爾爲他添一杯茶。
而距離營地後方一百米外的地方,四周開闊的草地上,出現了兩道人影,他們一前一後,趁著月色被遮時,快速行進。臨近營地後,他們的身形忽地一頓,然後腳步向側方移去。
沒過多久,安陵王朝的營地內,突然燈火驟亮,人影紛紛,有人潛入營地,引發了騷亂……
火把逐漸在營地內的空地前圍攏,通明的光亮下,顯現出了兩個黑衣人,他們蒙著面,看不出長相,一撥一撥的士兵正衝上去,與那兩人拼鬥,卻不斷地被那兩人一拳一腳地給打飛了出去。
軒轅墨已經走出了營帳,來到了空地前,在火把燃燒晃動的火光裡,皺著眉頭,凝著眼眸,深沉地盯著黑衣人中的某一個身影,神色難辨。
他的身後跟著他的貼身侍衛端硯,燕側妃,還有軍營裡的幾位將領。眼見著手下的兵一個一個地被擊倒在地,行動艱難,那幾位將領都不禁氣血上涌,怒目圓瞪,當中更有一個方頭方臉,眼大鼻孔粗的大漢,猛地暴喝了一聲,提著大刀就衝了上來。
一衆士兵登時退去了大半,留出了大片空地,幾番攻防後,一個黑衣人便被那大漢捉住,雙手被死死地反剪,腿彎被踢,單膝跪倒在地。
“沒用!”另一個黑衣人冷聲斥責。
“是?!北蛔サ暮谝氯说皖^認錯。
而正當那鉗制著手中黑衣人的大漢,因爲那冷冷的聲音而怔愣的時候,對方卻已經直衝著站在人羣中的軒轅墨而去了。
幾乎是在剎那間,黑衣人就逼到了軒轅墨的身前,橫在小手臂上的一把匕首,刀刃雪亮,凌厲地破空劃過……
軒轅墨眼眸深深,眉頭鬆了鬆,又緊了緊,點著腳尖提起內力,身體瞬間後移,輕易地就避開了那一刀……
“不許用你那討厭的內力!”
這一聲喊,營地裡所有的人就都聽出來了,那是個女人!
和先前的那大漢一樣,所有的兵將們都愣住了,可更讓他們感到大惑不解的是,他們的王爺,他們心中的戰神,竟然當真收起了內力,只憑著拳腳還擊。但更更讓他們驚詫萬分,感到無法接受的是,他們的王爺,他們心中的戰神,竟然險些敗了!險些敗在那個黑衣女子詭異刁鑽的身手下!
在最後一刻,在那黑衣女子掐手鎖喉時,軒轅墨趁機一把扯下了蒙在她臉上的黑布,讓她的面容,暴露在了火光下。
被扯下面巾的狼,手中的動作驀地一停,眨了眨眼,嘖了一下,爲自己竟然會失手而感到十分不滿。
她看了看一臉沉靜的軒轅墨,扶著額頭,很無奈地承認,“你贏了!”
軒轅墨也看著她,卻沒有說話,深濃的眼眸裡,似涌動著些什麼,像是猶豫,又像是無需猶豫。沉默了片刻後,他對一衆兵將簡單、卻也擲地有聲地介紹,“本王的王妃!”
狼也隨著軒轅墨的聲音,揮手轉身,一手掐在腰上,神色平淡,傲然而立……
在一陣凝滯的氣氛後,軍營上下突然齊齊跪地,垂頭抱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齊聲高喊,“屬下參見王妃,王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是近十萬鐵血錚錚男兒的敬服,震耳欲聾,振聾發聵!狼挑了挑眉,她倒是沒想到,她的一時興起,竟然會帶來這樣的效果!她勾了勾脣,覺得心情還不錯!
眼光一瞟,此時臉色難看,僵立在原地的燕側妃,也不由得顫了顫身子,一咬牙,也無法反抗地抱拳單膝跪在了地上。
此情此景,鐵血男兒的臣服,令人熱血沸騰,狼似笑非笑,對軒轅墨說,“送你一個禮物?!?
軒轅墨問她,“什麼?!?
狼就笑了笑,向遠處看了一眼,擡手一個響指,西南方向,登時轟隆一聲巨響,火光直衝上夜空……
夜幕下,幾聲巨響接踵而至,遠處有火舌在狂舞,腳下的大地都在輕微的震動,營地內的數萬將士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望著身後震撼的一幕,滿臉驚疑不定。
軒轅墨沉聲問,“你做了什麼!”
“炸了他們的軍營和糧草而已。”狼淡淡回答。
軒轅墨心裡一驚,卻不是因爲敵軍糧草被毀,“你用了什麼辦法?”
“**?!?
“**?”
“就是一種類似於爆竹的東西,威力嘛,你已經看到嘍。”
軒轅墨盯著遠處的火光,眼眸深邃,“你派誰去做的?”
狼的眼裡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絲笑意,還以爲他會把這當成妖術,接受不了呢!她臉帶少許驕傲的得意,“我徒弟!”
軒轅墨這才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她,“你不該帶辰逸來?!?
狼也轉頭,迎上他的目光,“他還不夠強大,”然後一努嘴,漫不經心地用下巴一指眼前的數萬戰士,稱讚道,“像你手下的這些兵,上過戰場,經歷過廝殺的,纔是真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