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看出了赫連月的殷殷期盼,心下微動。
赫連月回過神的時候,房間裡只剩下她和蘭卿了,這些人,溜鬚拍馬的眼力勁倒是好,閃得比兔子還快。
“還生氣嗎?”他問。
“我哪有。”
“如果不生氣,嘴巴翹得能掛瓶子是什麼意思?再說,剛纔你不都聽清楚了,你家相公我可是冤枉的。”
“好吧,我承認我生氣了。”轉眼,赫連月激動起來,“冤枉什麼,事實上,你還是被林真真上下其手,給佔了便宜。”
自己的東西被人給沾污了,你心裡舒服麼。赫連月此時的眼神略帶嫌棄和表情像是吃了蒼蠅的膈應。
“原來娘子是在吃醋,那我洗乾淨了可好?”
“沒用了,來不及了,你下次還敢不敢躺在牀上被人乖乖的調戲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他是豬嗎?他是死人嗎?旁邊多了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而且人家把衣服扒光了,警覺性低得她都不想說了,他居然還在呼呼大睡?
“不敢,下次我只讓娘子推倒調戲可好?”他笑盈盈的道,分明很享受她的醋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蘭卿再三示好,表明心跡,赫連月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極爲受用,氣消了一大半。
只是,在他沒說完話的時候,身體像是搖搖欲墜,赫連月忙上前攙扶住他,聲音不禁染了一分急切,“蘭卿,你怎麼了?”
剛纔還一臉討好,怎麼這會兒虛弱的不像話。蘭卿大半個人的重量趴在了她的身上,她費力地將人扶到了座位上。
“快十五了。”蘭卿潔白的脣瓣動了動。
“這麼快!”赫連月進入自動條件反射模式,眉頭打結:難道他是在暗示我快月圓了,可以洗乾淨了躺好,乖乖等著被他寵幸?
她頓時紅了臉,迅速地瞥了一眼凌亂的牀榻,結結巴巴地道:“你要真想的話,最起碼……最起碼也要先換了牀鋪再說,被林真真弄髒的地方還在呢!”
摸著自己滾燙的臉,她心下一熱:真是,還是白天呢,就想著白日宣淫!一不留神,把我都帶壞了。
“娘子,你說什麼,難道你以爲我要跟你……”蘭卿實在沒想到她腦袋裡的思維挺跳躍的,忍俊不禁的道,“我的意思是,快到十五了,我的身子有些虛弱,需要靜養,不能被打擾。”
赫連月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鑽,是她思想太邪惡了嗎?明明就是他沒有說清楚好嗎。
“娘子,你若是堅持的話,爲夫還是可以勉勵而爲的,畢竟身爲相公,有義務滿足娘子的各種需求。”他訕笑著道,小女人臉紅害羞的模樣,讓他百看不厭,不自覺地忍不住就想調戲調戲。
神馬意思?
赫連月簡直要跳腳了:她像是那種慾求不滿的女人麼,她的思想很純潔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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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沙沙聲從門外傳來。
時間彷彿凝滯了一下,赫連月看到門外有一個人。
蟬兒手裡拿著嶄新的被褥被單,停在了中間的門檻上,一臉憋笑憋得厲害的表情,突然遲鈍地接收到赫連月燒刀子的眼神,欲蓋彌彰的解釋:“小姐,我剛剛什麼都沒聽到。”
她嘴裡說的好聽,私下早就炸開了鍋,世子說什麼,小姐慾求不滿?世子身體不行,但是要盡全力滿足小姐的需求問題?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
“你丫馬上給我出去,下次再不敲門,後果自負。”赫連月惱了,惱羞成怒,這讓她世子妃的臉矜持穩重往哪兒擱。關鍵是,她太冤枉了,她明明是個淡欲正常的妹子昂!
蟬兒:矜持穩重這種東西你幾時有過?
“哦。”蟬兒打算在自家小姐未開火之前遁走,被蘭卿喊住了。
“蟬兒,你把牀鋪給換了再走吧,省得世子妃一會躺上去膈應。”蘭卿意趣闌珊的看著主僕二人,故意把話往邪惡的地方引了引。
“一會?”蟬兒睜圓了一雙眼睛,臉上盡是曖昧的神色,難道小姐和世子真的打算大白天的行房事?這個消息簡直太勁爆了!
赫連月:她算不算是被腹黑的相公給坑了?
蟬兒鋪好了被褥,迅速地撤離,並且細心地帶好門,末了,居然一本正經地詢問:“世子,小姐,一會午膳還需要叫你們嗎?”
午膳,你妹,老孃從昨天半夜餓到現在呢,餓的兩腿發軟,對了,頭昏的癥狀好了很多,難道容九給她吃了什麼補血的丸子之類的。
不對啊,赫連月臉色陡然變了變,這個丫頭明明是在取笑她,明知故問!
“蟬兒!你現在可以圓潤的滾出去了!”赫連月咆哮。
“小姐,淑女,淑女,你這樣太不溫柔了,世子要是嫌棄你怎麼辦,最後,還有……您跟世子,別太辛苦了,不能因爲王妃急著抱孫子而日……夜……操……勞……”
“蟬兒,有本事你給我滾過來!”赫連月連連抱怨:治下不嚴哪,治下不嚴哪!真是氣死她了!趕明兒非把她配一個衣冠禽獸,日夜剝削不可!
蟬兒跑得比兔子還快:我有這麼笨嗎!
“笑,笑什麼!”她好沒氣的對一旁看熱鬧的蘭卿斥道。
“連月,你害羞時的樣子,我很喜歡。”蘭卿略顯蒼白的笑著,少了幾分往日裡的神氣,依舊很是安靜美好,氣質如玉。
“討厭!”事實上,赫連月不清楚氣氛是如何變化的,總之剛纔是氣悶的,然後有點曖昧,這會兒變做了溫情脈脈。最重要的是他剛纔叫了連月,聲音好磁性好迷人喲!
“娘子,你若是再這般陶醉的表情看著我,我怕我會把持不住。”蘭卿漆黑的眸子定定的道,表情似笑非笑。
赫連月刷地臉色一邊,立刻退後了兩步,警惕地盯著他,“相公,我覺得白日放縱,真的不太好,別人會說我紅顏禍水的。”
“是啊,這種事情自然是晚上做的。”蘭卿理所應當的接過話茬,接收到預期中的某人的窘迫神情,心情大好的道,“方纔我是逗你的,眼下我的樣子你覺得有力氣嗎?”
“哦。”赫連月嘴裡應著,心裡想的是:誰知道你會不會提前變身,那可是凹凸曼啊!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爲何沒回王府?”蘭卿突然問道。
“糟了!”赫連月一驚一乍地道,她能說剛剛她是被嫉妒衝昏頭了,連三皇子弒君奪位這麼重要的事都拋之腦後了!
見她神色嚴峻,蘭卿很快意識到了皇宮局勢的嚴重性。赫連月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因爲蘭卿昏睡了一整個晚上,就連安王被軟禁,他都不知道。
問題是,她像炸了毛的貓一樣著急上火,蘭卿聽了之後怎麼就那麼淡定!赫連月不知道的是,三皇子會弒君謀反,早就在蘭卿的預料之中。只是,中間出了一些問題,
若不是容九擅作主張……也罷,事情還沒那麼糟。
“三日之後,是月圓。”蘭卿喃喃道。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赫連月緊緊蹙著眉,福海老太監這麼厲害,他和三皇子狼狽爲奸,佔領了皇宮,手裡頭的人質個個都是重量級的,要打敗他,難度不是一點兩點。三皇子月圓之日舉行登基大典,又不是月圓之夜,否則蘭卿變身凹凸曼,打敗他不是分分鐘的事情麼。
“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蘭卿意味深長的道。
赫連月摳鼻:說了跟沒說有區別麼?
“不必擔心,這三日,上官承傑不會傷害他們。”
話雖這麼說,不擔心根本不可能,她如果不做點什麼,三日之後,上官承傑當了皇帝,可就是板上釘釘,說不定整個安王府都會被他一鍋兒端。
夜裡,赫連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旁邊蘭卿已經傳來了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還是去皇宮看看吧,否則這三天她得日夜難安。
赫連月打定了主意,換了一身夜行衣,從窗口跳了出去,消失在月華淡淡的夜色之中。
牀榻上的蘭卿驀地睜開眼,在黑夜中,揚聲道:“容九,保護好世子妃。”
“是,主子。”只聽窗外傳來一記短促的回答,之後便沒了聲響。容九一向是寸步不離地保護蘭卿,隨叫隨到。
赫連月飛檐走壁,一晃的功夫,便到了戒備森嚴的皇宮。
時不時地就有一列穿著盔甲的士兵巡邏,赫連月摸著小心臟,被抓住可是要命的活計,依照三皇子對她的仇恨程度,說生吞活剝了也不爲過。
“冤枉啊!”只聽天牢裡傳出了一陣鬼吼鬼叫,這聲音有點耳熟。
難道是清霧與太空二人?
赫連月想狠下心顧自己走,可這嘶啞的聲音,聽上去哀怨悽婉了,在濃稠的夜色中,讓人心生憐憫。
天牢裡的守衛比往日多了一些,赫連月敲暈了一個侍衛,換上了他的衣服,正趕上他們交接班,順利混了進去。
剛走進去,就聽到獄卒在訓話。
“你們兩個,如果再亂吼亂叫,小心大爺對你們用刑!”獄卒甲很煩躁,喊冤這種事,一個喊,很容易煽動其他人一起喊,所以這種行爲必須堅決地抑制,尤其是從矛頭處。
頓時,清霧與太空二人就安靜了。
清霧笑瞇瞇地對獄卒甲道:“這位大哥,貧尼對相術略懂一二,我見你眉寬地闊,器宇軒昂……”
獄卒甲當即喝住了她的喋喋不休:“老尼姑,你可是謀害皇上的要犯,還敢在這兒妖言惑衆,大爺可不上你這套,省點力氣到閻王爺那裡求求情,下輩子投胎一戶好人家吧!”
說完,清霧面如菜色。
赫連月也是佩服死清霧了,都到了這個份上,她以爲別人都是傻子麼。什麼叫要犯,要犯懂嗎,沒有給你來個滿清十大酷刑,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換班了,換班了。”赫連月壓低了帽檐,加粗了聲音道。
獄卒甲納悶:這個點怎麼還換班?納悶歸納悶,有的偷懶他自然是樂見其成。
一大串鑰匙往桌案上一擺,獄卒甲就大搖大擺的往外走。赫連月拿起了鑰匙,揣在腰間,不緊不慢地往一間一間地牢房裡走,不多時,就找到了清霧與太空所在的牢房,誰知,卻聽到了一番啼笑皆非的對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