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
什麼聲音?
赫連月正欲找尋,眼前白光一閃,毛茸茸的一團不期然地跳上了她的手臂,原來是小肉球。
“小姐,可算是見到你了,奴婢擔心死了。”蟬兒跑得撲哧撲哧,每次進宮來都沒好事,虧小姐之前說與她作對的人都死光了,要不然就是震懾與她的威名之下,沒有人會輕舉妄動的。
可偏偏事情就發生了,而且她又去天牢裡走了一遭,她真的嚇死了。
對於蟬兒的疑惑,赫連月只想說一句話,隨著每日西陵人口的增長,她的敵人也在增加,這是無可避免的。
赫連月一見到小肉球,便開始興致濃濃的把玩,手中的觸感肉嘟嘟的,而且蟬兒將小傢伙打理的非常乾淨,連白色的皮毛都很順溜。
蘭卿看著自家娘子對小肉球親熱的態度,有些吃味,爲什麼他回來的時候,沒有這種待遇。
小肉球也很高興,好懷念女主人掌心的溫度啊,自從自己被圈養之後,女主人已經好久沒有虎摸它了,使勁地往女主人胸口蹭啊蹭,儘管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凹凸感。
“我們先出宮吧。”蘭卿道,順手將小肉球從赫連月手中奪過,“爲夫發現近日在動物之間流行一種傳染性疾病,替你檢查一番。”
“相公,你可得好好檢查,徹底檢查清楚。”弄不好這可是要出人命的,難不成是禽流感,或者寵物流感神馬的?赫連月現在有一種想洗手消毒的衝動。別怪她的反應大,禽流感在古代的名字可是鼎鼎有名的瘟疫。
蟬兒與毒娘子面面相覷:幾時有這種病?
蘭卿:難道我會告訴你,我在吃一隻小肉球的醋麼。
“慢著,相公,我忽然有一個好主意,可以儘快找到黑衣人的藏身之地。”她停下腳步,眸光炯炯地盯著小肉球。
這目光又是犀利,又是不懷好意的,小肉球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脖子往蘭卿的懷裡縮了一縮,爲什麼它覺得女主人的好主意跟自己有關,它可是一隻稀罕尊貴的白狐貍啊!
無論是古代現代,用訓練有素的警犬辦案再平常不過,狐貍和狗的嗅覺敏感程度應該差不多吧。
“啾啾。”小肉球再度縮了縮身體,發出抗議的聲音,金色的眼珠子炯炯地盯著赫連月,我是尊貴的白狐貍,怎麼能幹低賤的狗狗乾的事呢!
“月妹子,好辦法啊。”毒娘子嘖嘖誇讚。
“毒娘子,你身上有沒有黑衣人的東西,手帕,或者他在哪個地方停留的時間比較長,你可想得起來?”
毒娘子一想,動作十分誇張的往傲人的胸口裡搗鼓了一番,最後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她不好意思地將紙條儘量撫平之後,遞給赫連月:“月妹子,將就著用吧。”
赫連月額角抽了抽:“你藏這麼好,難道是準備當手紙用的?”
毒娘子:你太聰明瞭,幸好奴家沒有用掉,否則這會兒得去出恭桶裡面找呢。
剛開始小肉球彆彆扭扭的,死活
不肯聞紙條上的味道,後來經蘭卿調教了之後,老實多了。
“小肉球,帶路。”
白狐貍從蘭卿懷中跳了下來,身體雖肥,動作比松鼠等動物都要敏捷。
赫連月幾個人追了上去,沒有內力與武功的蟬兒跑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小……姐,等……等我!”
赫連月轉過頭,看著這丫頭蹣跚的步伐,無奈的道:“蟬兒,你先回安王府等我們吧。”這種體力與素質,即便跟上的話,會不會添亂纔是正解。
一行人跟著小肉球,跑了兩條街,四個巷子,已經數不清的磚瓦屋檐之後,毒娘子往地上一撒,滿頭大汗,“月妹子,奴家吃不消了,你的狐貍是不是在戲耍我們,都走了好幾個時辰了。”
赫連月走到最前面,抱住了小肉球,別說,就連她都有些累了,難不成自己對小肉球的期望值過高,可蟬兒不是說了麼,她的小肉球是稀罕品種,總不至於比尋常的狗都不如吧。
就在此時,小肉球“啾啾”了兩聲,猛地從赫連月懷中掙脫。
蘭卿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兩人一塊緊追其上。
跑了沒多久,赫連月大喜,前面正好有一家攤販是在賣桂花糕,旁邊還搭了一個爐子,居然是現做現蒸的,那濃郁的桂花香味充斥著她的鼻間,帶著一絲新鮮的暖熱的味道,十分吸引人。
剛開始,老闆愛理不理的,推說每天來來往往的客人那麼多,他怎麼會記得起來每一個客人的長相。
在蘭卿掏出一張足可買下幾十個桂花糕攤子的鉅額銀票,老闆立刻換上了一副諂媚熱情的態度。別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老闆還真把人給想到了,有個帶著斗笠的年輕男子幾乎每天都會來買桂花糕。
他指著不遠處的一間客棧,好像就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
話音未落,只見小肉球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竄入了客棧。赫連月與蘭卿對視一眼,眸中躍躍欲試,看來真相很快就要被她們給揭開了。
也許小肉球聞到了黑衣人的氣息越來越強烈,一路勢如破竹,直接闖上了客棧二樓的屋子,等著男主子與女主子開門,金色的眼眸中露出討好之色。赫連月揉了揉它毛茸茸的頭頂,稱讚道:“小肉球,真乖,一會兒姐姐給你吃大餐哦!”
“啾啾。”
蘭卿露出幾分無奈的神情,白狐貍固然聰明,但若要聽懂人類的話,恐怕困難吧。
赫連月一腳破門而入,芝麻綠豆點大的地方,空無一人,但有空氣中隱約飄來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牀榻上有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應該是黑衣人住過的地方無疑。
“窗口有血跡,追。”蘭卿道。
赫連月手裡的小肉球身先士卒,條件反射一般從二樓的窗口跳了出去。她有些奇怪的是,黑衣人怎麼會受傷的?明明那天她用不純熟的高手劍法,傷的對方不重,難道這其中還有其他的勢力?
二人順著小肉球的帶領以及不間斷的血跡蔓延,追至了一個小樹林,枝椏茂密,原本綠色的葉子已逐漸
變成黃綠色,將整片天點綴的昏黃一片。
黑衣人遮著面正潛伏在一棵樹下。
蘭卿眼眸中劃過一記殺意,赫連月伸出手攔住他,磨刀霍霍:“殺雞焉用牛刀?相公,他就交給我吧。”順帶使用一下高手劍法練練手,算是實戰演習。
“好。”那人本就受了傷,赫連月對付他應該不是問題,蘭卿答應得乾脆,索性站在一旁觀戰,必要時再出手來得及。
觀戰的還有小肉球,優哉優哉,十分愜意。
高手劍法的口訣赫連月已是滾瓜爛熟,倒背如流,雖然疏於練劍,奈何天資聰穎,一點就透,使起來融會貫通,談不上發揮了七八成,也有個三四成,威力已是很驚人了。
黑衣人節節敗退,赫連月發現今日的對手實在是太弱了,幾個回合便是兵敗如山倒,呈虛弱之勢,即便打贏了,亦不存在什優越感與勝利感。
“快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處處陷害於我?”黑衣人被她打落在地,赫連月長劍一斜,直指對方的脖頸處,但凡進個一寸,對方便會血管盡斷而亡。
“小樣,前兩天指著姐姐的脖子時,挺得意的麼,想不到吧,風水輪流轉,今天你成了我的階下之囚。”尤其是那天,他竟敢偷襲蘭卿,並且三番五次的與她做對,致她於死地。不但要毀了她的清白,而且膽敢揭穿她的身份,新仇舊恨,必須得好好算算。
赫連月得意了半響,可這傢伙惜字如金的,一聲不吭。
“小樣,你還敢不理我!別逼我,我可是真會殺了你的!”赫連月手中的劍發緊,按理說她該毫不猶豫的殺了他的,本來就是你死我亡的死對頭啊,可爲何從他唯一露出的眸中感覺不到半分的殺氣與恨意。
不對勁啊!
前次,這小子可是恨她恨到了極點呢!
赫連月眸中的疑惑稍縱即逝,驀地,一股莫名的力量襲來,她手一哆嗦,劍峰便直勾勾地往前面滑過去。
蘭卿眸光凌厲地一轉,有人!
對方悶哼了一聲,赫連月手中的劍戛然掉落,目露微微的驚訝,剛剛她好像不小心把人給殺了。
不過,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手滑而已。
黑衣人氣息減弱,隔著黑色的面料,赫連月看見那濃稠的液體混合著腥味流出來,他的嘴角同樣血跡斑斑。
那雙眸子卻是固執地盯著她看,盯得她有點兒發怵。
赫連月巍顫顫地走到他跟前,一把扯掉了黑衣人頭上的蒙面巾,一張熟悉而慘白的臉暴露在空氣中,赫連月嚇了一大跳,失聲叫道:“宋毅?”
怎麼可能會是他?赫連月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事實擺在面前,她與蘭卿對視了一眼。
“宋毅,你死了沒,你真是那個神秘的幕後主使?”赫連月拍了拍宋毅的臉,這丫就直勾勾地望著自己,怎麼感覺那麼驚悚啊!
可惜拍了半天,都沒什麼反應,往鼻息上一探,她連忙收回了手,媽媽呀,都已經死透了。眼睛睜得那麼大,難道是死不瞑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