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沒錯的!”楊永俊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認出她來,不是憑她的容貌,而是憑她身上的那種氣息感覺,這怎麼說呢,就好比我們偶爾在街上人羣中望見自己的至親至熟之人,即便沒看見臉,但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來。但是反過來,有的人,容貌長得再怎麼像自己的親人,但是身上沒有那種熟悉的氣息,我們也不會認錯的。”
對於楊永俊的這種說法我還是勉強能接受的,我甚至聽說過有的雙胞胎之間會互相產生心電感應,只要其中一人的精神或者身體狀況發(fā)生劇烈變化,即便遠隔千里,另外一個人也能感受得到。
但我卻還是很想不通,八九年時間未見了,而且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楊永俊怎麼會對錦秋的氣息那麼熟悉呢,感覺甚至比我都還要熟悉些,看來只能解釋爲這是他和錦秋之間的緣分吧。
我點了點頭,在心裡略帶嫉妒的嘆了口氣。
楊永俊見我點頭,又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另外,還有件事情,說了常總你別見怪,其實我後來還托熟人幫忙去那個酒店查了你們的入住登記記錄,記錄上她的名字就是我姐的名字。”
“這沒關係,畢竟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我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既然楊公子你還不死心,那我這個週末陪你去一趟夏虞倒也無所謂。只不過我也有句話,說了楊公子你別不愛聽,我覺得沒準她就是故意在躲著你,畢竟一個大姑娘家,在外面做這種事情,最怕的就是被熟人撞見,所以你才怎麼找都找不到。說不定那晚被你撞見之後,她現(xiàn)在都早已經(jīng)離開夏虞到別的地方去了,咱們繼續(xù)盯著夏虞找,無異於刻舟求劍。”
我說這話的目的,主要是想把楊永俊的視線從夏虞引開,因爲我擔心他一直盯著夏虞找,沒準什麼時候就被他找出線索來了,比如有人看見當天我和錦秋一起買水果糕點、一起吃午飯、晚飯什麼的,這樣他很容易就會想到,錦秋其實並不是什麼站街女,而是我當天的同伴。
其實他現(xiàn)在查到的酒店入住登記記錄已經(jīng)是一條線索了,只不過他被我先告知了錦秋是個站街女,再加上當晚錦秋的形象也似乎印證了這一點,所以使他產生了一個先入爲主的既成觀點,受此影響,他纔沒想到,我和錦秋同時登記入住,並不一定就是買賣,也有可能我們本身就是同伴。
聽了我的話,楊永俊沉默了一下,然後撇撇嘴問我:“那常總你說她如果離開夏虞的話,她會去哪裡呢?”
我搖頭笑道:“這可就不好說了,天下那麼大,她除了不會回到彭城之外,其他的地方哪裡都有可能去啊,而且那晚被你撞見,她恐怕也嚇到了,估計會跑到遠一點的地方去,這樣找起來,如同大海撈針啊。”
楊永俊又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點點頭,說道:“我會仔細想想的,謝謝常總,再見。”說完就轉身直奔停車場而去了。
本來我也不是真心想來看望楊德才的,我每見他一次就鬧心一次,今晚主要也就是來打聽一下他的情況,現(xiàn)在目的達到,我也就不願意再去見他了。
我走進醫(yī)院大堂轉了一圈,眼看著楊永俊的車出了醫(yī)院大門口,我也就跟著轉頭出來,走到停車場鑽進了車裡,先坐在車裡給錦秋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楊德才的病情不嚴重,估計再調養(yǎng)一兩天時間就能出院了,然後才發(fā)動車子回了酒店。
第二天上午九點,我到了德才礦業(yè)總部,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準備坐電梯上十樓的辦公室,在電梯門口的時候,又碰上了楊永俊,他也正在等電梯。他今天的形象變化很大,之前染成了栗色的頭髮,又染回了黑色,衣服也穿得比較正式,一身藏青色西裝、黑皮鞋配白襯衣,大不同於以往總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印?
我剛跟他打了個招呼,電梯就來了,進了電梯,他問我:“常總,你昨晚跟我爸聊得還好吧?”
我撇撇嘴說道:“其實我昨晚也沒見到楊總,咱倆是前後腳離開醫(yī)院的。以楊總的精明,到了現(xiàn)在這種時候,他應該能想得到,我當初勸他向你做定向增發(fā),目的肯定不是單純的只爲了擴大德才煤礦的股本規(guī)模,或者是找個理由讓你和他一起分擔相關費用,我又何必再去自討沒趣呢。”
楊永俊笑了一下說道:“如此說來的話,常總你其實也只是去打探一下他的情況了,想必你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他那麼快就出院回來上班吧?”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不再說話了。
片刻功夫,電梯到了我辦公室所在的十樓,我對他點了一下頭,等電梯門一開就走了出來,剛跨出電梯轎廂,卻聽見他在背後對我說了一句話,因爲沒留神,所以我也沒聽清楚,依稀感覺他似乎是說“某某某效果不錯”之類的,我沒聽清楚的那個詞,我感覺有點拗口,像是個某方面的專有名詞或者專業(yè)術語一類的。
我回過頭來,只見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一手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按著電梯裡的開門按鈕,不讓轎廂門關上。
“不好意思,我剛纔沒聽清楚,楊公子你說什麼?”我問道。
聽到我的問題,他卻愣了一下,然後忽然哈哈一笑,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沒什麼,我隨口開個玩笑而已!對了,常總,我昨晚仔細想了一下你的話,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我姐姐很可能已經(jīng)離開夏虞了,所以咱們這週末就不去夏虞了,等過段時間,把公司的事情理順了之後,我會在一些全國性的媒體上發(fā)尋人啓事的,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消息。再見,常總。”他說完之後,就把按住按鈕的手縮了回去,電梯轎廂門也緩緩的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