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畢嘉抱著小辣椒回來,小辣椒依舊裝醉,但從她嘴角的弧線可以看出,她估計很享受畢嘉的懷抱。
我打開臥室,讓畢嘉把小辣椒抱上牀去。
畢嘉疲倦不堪,走出臥室,對林采薇頤指氣使:“累死了,給我倒杯水。”
小辣椒微微睜開眼睛,朝著門口瞄了一眼,問道:“走了嗎?”
“和采薇在客廳裡說話呢。”
小辣椒洋溢著一臉幸福的光芒,說:“謝謝你,若兮。”
“你要加油!”
小辣椒點頭,又問:“我這麼騙他,會不會不好?”
“小騙怡情,大騙傷身,我想應該沒事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繼而走了出去,把門輕輕地帶上。
畢嘉喝了杯水,擡眼望我:“若兮,你去醫院了嗎?”
“去了。”
“這麼晚了,醫院有人給你檢查嗎?”
我隨口道:“我在醫院有熟人。”
“沒事嗎?”
“有事我還會站在這裡嗎?”
畢嘉伸了一個懶腰:“沒事就好,我也該回去了。”
我見他起身要走,急忙把他按了下來,道:“先別忙著走,我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
“秦晴真是你女朋友嗎?”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吧?”
畢嘉嘆了口氣:“其實她和韓敘的事,我早就知道了,這一次我是故意接近她的。韓敘跳樓的時候,不是有你和莫白的牀照嗎?慕遲在查這件事,我看他最近憂心忡忡,我就索性幫他一把。”
人生上位,終須演技。這句話說的一點不錯,就像畢嘉這種人畜無害的人,都會演戲。他明明知道韓敘和秦晴的關係,但在燒烤攤的時候,卻裝作一無所知。
我問:“慕遲懷疑秦晴?”
“我也不知道他懷疑誰,像他這麼深不可測的人,我又怎麼能夠看穿他的心思?”畢嘉雙手枕在腦後,靠在沙發的靠背,“我不想看到他這麼勞心勞力,這才主動幫他一把,誰叫我是他表哥呢!”
提到表哥的身份,畢嘉始終有些得意,大三天也是表哥,他在慕遲面前唯一的優越感,也只有這三天了。
“那你查出什麼了嗎?”我幾乎能夠確定,韓敘的自殺事件,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蓄謀的,所以我也極爲迫切地想要知道,是誰合成我和莫白的牀照,又把它寄給韓敘。
“照片的來源,我還沒查清楚,不過秦晴對韓敘的死一點都不傷心,而且迅速地和我發展關係,可見她一點都不喜歡韓敘。”
“這還用你說嗎?”剛纔在燒烤攤,提到韓敘的時候,秦晴那樣的表現,自然對韓敘是沒有半點情義存在的。
韓敘又是同性戀,但凡一個女人知道這一點,也會止步不前,她和韓敘之前的婚姻,也都是雙方父母定下的,都不是源於當事人雙方的本心。
當然,曲齡的情況和秦晴稍有不同,曲齡愛上莫白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同性戀,並且越陷越深,陷到不
可自拔的時候,得知真相,她已經出不來了,只能選擇逃避。
不過,畢嘉懷疑的方向,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秦晴既然不喜歡韓敘,爲了反抗這一段滑稽而荒誕的婚姻,她確實是有動機做出加害韓敘的事。
畢嘉又斜睨了我一眼:“若兮,你和慕遲是不是鬧彆扭了?”
我黯然低頭:“我和他分手了。”
畢嘉激動地張牙舞爪:“怎麼分手了?你都懷孕了,他怎麼會跟你分手?”
“是我跟他分手的。”
畢嘉怔怔地盯著我看了半天,然後把手背貼在我的額頭,說:“也沒發燒呀,怎麼這麼任性呢?是不是他在外面有了什麼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好了,我們的事,你就別摻和了。”
我也不想和畢嘉糾纏不清,送他出去,囑咐他小心開車,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口,看著天際一輪明月,被夜裡不知何處飄來的烏雲漸漸地吞噬,心裡彷彿也是一片灰濛濛的,看不到任何的光亮。
我和慕遲該何去何從,此刻我也沒有心思去想,因爲我們的關係,現在短時間也理不出一個所以然。
我只希望,能夠儘快地找到莫白。
……
公司的經營狀況越來越慘淡,本來因爲莫白的關係,介紹的單子,也都陸續退單。
本來開張吃半年的計劃,現在也只能泡湯了,小辣椒算了一下財務,憂心忡忡,按照目前的情況,估計也就勉強支付員工兩個月的工資而已。
我也只有暫時放下個人私事,和林采薇一起出去滿世界地跑單子,那一天我們見的人是王師北,陸清芳的前夫,也是顏楚的繼父。
當日,本來王師北被當做殺害陸清芳的嫌疑人被抓,可是之後因爲沒有足夠的證據,又被放了出來,現在警方把目標鎖定在小黑身上。
可是小黑依舊沒有出現。
我們是在王師北的公司門口,直接攔住他的座駕,爲了能在這一座城市立足,我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活著纔是一切。
我們不是那種靠著男人養活,並且沾沾自喜的女人。
我並不是說,這種女人有多膚淺和低賤,一個男人願意養活她,她自然也有著過人的本事。
可我不行,我有心魔。
然而現實社會對女人又有多麼不公平,想要做出一點事業,又不想出賣身體,就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努力。
王師北降下車窗,淡漠地掃了我們一眼:“你們有事嗎?”
“王總,聽說你們公司剛剛研發一個項目,我想,您需要一個好的廣告。”林采薇彬彬有禮地道。
我們公司剛剛起步,如果廣告競標的話,根本不是其他公司的對手,只有在競標還沒開始之前,就把生意給拉過來。
所以,王師北剛剛研發一個新的項目,我們就第一時間趕過來。
王師北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們是不是見過?”
陸清芳的葬禮,我曾帶著顏楚一起過去,當時還和王師北產生不愉快,此刻爲了生意,也只能硬著頭皮承認:“是,我們見過,是在您太太的葬
禮上。”
王師北顯然對我沒有什麼好的印象,面若沉水:“你們讓開,否則我叫保安了。”
林采薇仍不肯放棄,王師北已經按著喇叭,引來門口的保安,我們只有退到一邊,放了王師北的車通過。
林采薇迅速拉了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我對林采薇說:“采薇,這一單生意就算了吧,我和王師北之前有過矛盾,他一定不會把生意給我們的。”
“埃文企業可是一塊肥肉,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們都要拼一拼。”林采薇充滿幹勁,她現在沒有什麼其他的事使她分心,也只剩下工作了。
我們跟著王師北,既然到了“在水一方”,這是我熟悉的地方,我很快就打聽到王師北的包房。
我去和艾姐打了一聲招呼,艾姐忙著召集幾個相貌可人的陪酒小姐前去王師北的包房伺候,我忙道:“艾姐,讓我也去吧。”
艾姐一愣:“若兮,你別胡鬧,你要被發現,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在我軟磨硬泡之下,艾姐終於答應,但又囑咐我:“是你自己要去的,可別出了岔子。”
我急忙應承下來,又讓林采薇等我消息,林采薇憂心忡忡地看著我。
我隨著艾姐進了包房,擡眼看到的不是王師北,而是臧乃鴻,我的腦仁頓時一疼。
自從我和臧乃鴻認識開始,我似乎和臧乃鴻就處於競爭的狀態,當然,現在的他,完全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
王師北凝視著我,一拍桌面:“怎麼又是你?”
艾姐愣了一下,她顯然也不知道,我之前就已糾纏過王師北,埋怨地看我一眼,又迅速地和王師北賠罪。
臧乃鴻淡淡地道:“王總息怒,她是我妹妹,我讓她過來和幾位老總認識認識。”
王師北這纔沒有說話,席上還有四五位人,齊齊地朝我望了過來,大約因爲我的長相關係,衆人對我倒也並不排斥,紛紛地對臧乃鴻讚不絕口,各種誇我,年長的人,還會問我的一聲私事,諸如結婚沒有,有沒有男朋友。
臧乃鴻趾高氣揚地朝我投來目光:“若兮,過來,坐我身邊。”
我又只有硬著頭皮走了過去,心中挫敗不已,臧乃鴻一定暗暗地嘲笑著我,他最喜歡的就是看我狼狽的樣子,以滿足他莫名其妙的扭曲心理。
我坐在身邊,一言不發,聽著衆人談論生意,男人一旦談起生意,就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
終於有人問起:“臧小姐,您是做什麼工作的?”估計以爲我是臧乃鴻的妹妹,就和他是同姓。
我忙道:“我姓梅,我和臧總是異父異母的兄妹,我開了一家廣告公司,年淺薄識,還請各位前輩多多提攜。”
接著,我就趁機散了名片,臧乃鴻隨手拿起一張,掃了一眼,就扔到了一邊。
剛纔他們說的都是王師北新項目的融資,我又對王師北道:“王總,如果需要廣告宣傳,不防考慮一下我們的公司,雖然我們公司資歷尚淺,但是價格會比其他公司優惠。”
看在臧乃鴻的面上,王師北還是收了名片,道:“我會考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