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柔莞的話讓邪太師瞬間會意:“莞兒的意思是?”
“攝政王寵他未來的妃子,這本沒錯,可若是動用了國庫的銀子,借花獻佛,莞兒便覺得有些不大合適了。”
自打從右丞相府回來,邪柔莞便將她虛僞的白蓮外衣又穿回了身上。
她本以爲自己已然被邪九鳳逼入了絕境,走投無路,可誰想居然憑空出現了個鬼影說他會幫自己報仇,呵,看來老天到底還是憐惜她的。
既是如此,她自不會再自怨自艾!
邪九鳳、你不是命硬麼?
那如今她倒要看看,那個賤人還能硬多久!
邪太師當下來了情緒。
誠然,他們這些高官厚爵除了每年的俸祿,或多或少都會有自己的產業,只是那易清虓名下可沒哪個產業能瞬間帶來數目如此龐大的真金白銀。
呵,動用國庫的銀子填自己的口袋?
易清虓怕是太把他自己當個人物了!
思及此,邪太師調配了自己的左右手迅速著手查證此事,無論查得到、查不到,他都要在明日早朝之前,得到板上釘釘的“證據”!
左右死士當下明白了他們主子的意思,無論易清虓到底有沒有挪用國庫的銀子,主子都要一個肯定的回覆。
翌日。
邪太師橫眉於朝堂,待文武到齊,直接在易清虓面前將戶部的賬簿甩在了金龍殿上。
“老夫聽聞未來的攝政王妃在京師大動土木,也是趕巧,老夫昨兒個想去戶部查查撥給西北的軍餉,結果誰想竟看到戶部尚書在那兒躲躲藏藏個什麼,上前一觀,竟看到了這麼個有趣的東西。”
言罷,就看戶部尚書哆哆嗦嗦的從文武中出列,直直跪在易清虓面前:“王爺、小人辦事不利,讓太師查、查到了……”
此言一出,文武皆是一驚。
誰都知道攝政王未來的王妃本是邪太師府上的三小姐,而邪太師不知爲何似乎與這位邪三小姐起了怨懟,父女倆反目成仇。
如今邪太師突然來這麼一出,無非是想指攝政王挪用國庫的銀子爲邪三小姐修建府邸。
“……”
易清虓與林閣老不著痕跡的交換了個眼神,旋即,就看林閣老揚了揚手,一直候在外面的一個隨行模樣的人緩步入了金龍殿。
邪太師見了來人,面色一冽。
他人或許看不出來,可他卻對來人再熟悉不過了,邪九鳳、一個就算化成灰他都忘不了的逆子!
錦衣玉帶,邪九鳳恭敬朝文武示禮道:“各位大人請移步益閒宮,林閣老與攝政王在那兒爲各位大人備下了一份大禮。”
益閒宮?
那不正是國庫所在麼?
邪太師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立刻往戶部尚書那兒看去。
戶部尚書也是一臉茫然,他昨兒個被邪太師的兩個死士以利所誘,也算是和邪太師同在一條船上了,怎麼可能私下再做什麼手腳?
邪太師擰了擰眉,這戶部尚書遲尉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能力雖不強,可貴的是,他對自己的吩咐那是言聽計從,再加上在這件事上於他亦有利可圖,斷然不會是在他身上出了問題。
那、這個邪九鳳到底又在打什麼主意?
邪九鳳看著邪太師似乎在飛速撥弄著心中的那把老算盤,輕勾一笑,不著痕跡的湊到邪太師身旁,手臂一揚:“太師,別算了,您去了國庫,就知道王爺和林閣老在打什麼算盤了。”
邪太師呼吸一滯,他之前雖聽莞兒說過,這邪九鳳不知從何時開始便同換了一個人一般,手腕陰狠得令人心生畏懼。
不過那時他覺得莞兒是太過良善了,邪九鳳是他看著長大的,他還能不瞭解她?
不過是個被林氏和她那個大哥寵溺得沒邊兒的驕縱小姐,這樣的角色,怎麼可能鬥得過他這個老江湖?
就好比這邪九鳳爲了與他作對,設立第二個邪府這事。
她只看到了表面的風光,卻忽略了內裡的弊端,反而讓自己鑽了空子。
可,如今朝堂父女再見,邪太師卻心頭一緊,雖然他不知自己漏算了什麼,但這種宛如踩在雲端的感覺,著實讓他有些不舒服。
邪九鳳那表情,就好像已經看透了一切。
深吸了一口氣,邪太師冷冷一笑,怎麼可能,邪九鳳哪裡會有這個能耐。
益閒宮。
文武看著國庫中早已被清點結算好的各種玉石金銀,險些被閃瞎了眼。
戶部尚書到底是管理錢財的,這一眼下去便知道林閣老和易清虓在打什麼算盤,當下背脊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出來了——這、這是在盤庫啊!
“邪太師方纔說,攝政王挪用了國庫的銀子是吧。”
邪九鳳用餘光瞄著邪太師慘白的面色,冷清一笑:“眼下,不如我們就來一樣樣的核對一下,看看國庫中的銀子,到底和戶部尚書的賬簿,對不對得上!”
顯然。
邪太師這老江湖漏算了最關鍵的一點——邪九鳳,還真不是從前那個驕縱小姐了,她,已經成功進化成了一隻小狐貍。
當小狐貍和林閣老那隻老狐貍湊在一塊兒,基本上,被她們祖孫倆盯上的獵物,就只能嗚呼哀哉了。
就在邪九鳳與易清虓拜會林閣老的當夜,林閣老便提出想讓邪太師交出兵權,強行奪取是行不通的,只能先設個套,讓邪太師鑽進來,待他們抓住了邪太師的把柄,再逼他交出虎符。
邪九鳳思索片刻,當下決定用之前從梵天書院鎮寶閣賺得那一票在邪府附近設立一個新的邪府,只要她大動土木,邪太師和邪柔莞那兩個小心眼定然會懷疑她這銀錢的來源。
以邪太師那種極端的性子,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將易清虓一軍。
林閣老當下眸子一亮,當今掌管國庫賬簿的戶部尚書正好是邪太師一手提拔起來的,如果邪太師有所動作,勢必會通過戶部尚書。
邪九鳳揚了揚眉角,兩隻狐貍當下一拍即合,笑得十分詭異。
易清虓看了這爺孫倆一眼,默默往後退了一小步,他覺得,自己可能和那倆並不是一個畫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