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歪頭笑了笑:“老爺說了,您三位所求之事不同,自然要分開接待,邪三小姐,請吧。”
邪九鳳輕呵了一聲:“你知道我是誰?”
“邪三小姐的威名,老爺早就有所耳聞。”
小廝拱了拱手:“邪三小姐自縱雲(yún)大會脫穎而出,又在戰(zhàn)榜之中大放異彩,天闕臺一戰(zhàn)更是以一己之力鏖戰(zhàn)羣雄,聽說最近,您又在明光臺教訓(xùn)了玄宗門的何悠然,樁樁件件,無一不令我家老爺嘖嘖稱奇。”
“呵,你家老爺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當(dāng)真是奇怪了。”
邪九鳳眸底逐漸染上一層寒霜:“這些事,我都是頂著‘鳳九’這身份去做的,你家老爺,如何知道鳳九、便是邪家的三小姐,邪九鳳?”
“……”
此言一出,小廝那張完美的笑臉宛如一閃而過了一絲裂痕,不過,這一切很快被他掩飾了過去,少年點著下頷,一臉天真無邪:“老爺行事神秘,這種事我們下人又從何得知呢?”
“是麼?”
邪九鳳不著痕跡的將手指搭在神農(nóng)戒上,剪水眸一挑:“看來賀蘭府當(dāng)真是富甲一方啊,連普通的看門小廝,足下踩得都是步定乾坤履。”
“哎呀。”
小廝低頭瞧了瞧自己腳上那一雙金絲勾勒的寶靴,臉上揚(yáng)了一抹詭異的笑:“看來邪三小姐當(dāng)真如白氏所言,是隻狐貍精呢。”
白氏。
邪九鳳眸心一黯,看來,她推斷的沒錯。
其實自從戰(zhàn)榜複賽,自己將“邪柔莞”火化在雪竹迷陣,邪九鳳便開始懷疑了。
原著之中,並未提及邪柔莞與玄宗門有什麼交集。
所以無論是林諾涵對邪柔莞的百般照顧,還是天闕戰(zhàn)長孫蓮冒險救走邪柔莞,如果非要說出一個小白花與玄宗門背後的聯(lián)繫,便只有白氏了。
而且經(jīng)過南疆對戰(zhàn)白冷塵,邪九鳳更加確定白氏的身份不簡單。
再加上眼下白氏的名字出現(xiàn)在賀蘭一族口中,邪九鳳已然在心中確定了一件事——如果說魘魔精血和那些赤紅小蟲玄宗門也有份,那白氏,便是幫玄宗門聯(lián)繫上賀蘭一族的紐帶。
說不定,白氏接近邪太師的目的、那個原著中提都未提的“任務(wù)”,也和賀蘭家的魘魔精血有關(guān)。
小廝像是能看透邪九鳳的心思一般,揚(yáng)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
“邪三小姐,我覺得,有些事情既然想不透,便不必費(fèi)盡心思去琢磨,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你煩惱這麼多,也未必會有結(jié)果,不如放開心胸,能活一天是一天,不好麼?”
邪九鳳輕噗了一聲:“單純天真的人總是活得比較開心,這話好像不假,不過單純天真的人就算遇上船難,好像也只會眼睜睜看著船往下沉哎,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可要記得要逃命哦,親愛的賀蘭國師~”
話音方落,便開那小廝眼底閃過一抹訝異,旋即,圍繞在他身邊的整個氣場瞬間改變。
可縱然如此,小廝仍是笑意盈盈:“若邪三小姐因爲(wèi)一雙鞋生了什麼不該有的誤解,小人實在是擔(dān)不起這責(zé)任,實不相瞞,這雙鞋乃是少爺?shù)馁p賜,小人並非——”
“國師真是謙虛。”
邪九鳳和小廝一樣,也擺出一副笑瞇瞇的嘴臉,只可憐了跟在她腳邊的狐貍崽。
小狐貍抱著自己的尾巴瑟瑟發(fā)抖,這兩個人雖然面兒上笑瞇瞇的一片和善,可隱在笑意之下,那股銳利凌然的殺氣卻是蓋都蓋不住的!
果然笑起來瞇瞇眼的人都是怪物!
“若我只因一雙鞋就妄下斷言,此等心思,怕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邪九鳳的目光直直落在小廝腰間:“國師,您腰間的虎符,可都因爲(wèi)腰帶綁得太緊,顯形了喲。”
“!”
小廝眸心一緊,旋即小手便往腰間摸去,旋即,噗嗤一笑:“哎呀,還真是,不過這可都怪你呢,若不是你那麼快便從心魔陣中鑽了出來,在下也不至於忙忙叨叨的,連鞋子和兵符這麼大的紕漏都沒注意~”
邪九鳳眼底一涼:“剛纔的幻境,果然是你搞的鬼。”
“別這麼兇嗎,白氏可是和我說了不少你的事,而且,你似乎給她添了不少麻煩呢。”
賀蘭國師擡指按在自己的脣瓣之上,俏皮一笑:“所以,我可要在你身上好好找些樂子,不然,我可是會忍不住發(fā)飆的哦。”
邪九鳳嘴角一勾,銀針寒芒一閃,直接朝賀蘭國師面門飛去:“聽你在那兒放屁喲。”
“呵呵呵。”
然。
就在銀針方一接觸賀蘭國師,卻見那少年的身影虛晃了一下,當(dāng)下沒了蹤影,而賀蘭府上空,只餘下一陣令人心生畏懼的恐怖笑聲:“邪九鳳、想要魘魔精血的解藥,便到我賀蘭府中的寒香閣來吧。”
狐貍崽見邪九鳳擡腳便要往賀蘭府裡走,嚇得一甩尾巴直接勾住了她的腳踝:“豆芽菜、你這不是去送死嗎?人家肯定是準(zhǔn)備完全、就等你往裡鑽呢!”
邪九鳳瞥了狐貍崽一眼:“你膽子怎麼這麼小?”
狐貍崽瞬間不樂意了:“誰膽子小啦!再說膽子小怎麼了、我膽子小,但是我心細(xì)!我活得長!你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短命鬼!”
邪九鳳被小狐貍這模樣逗笑了,她提起狐貍崽的脖子,半挑的眸中精光閃閃:“你知道我家鄉(xiāng)哪裡,有句詞和咱們現(xiàn)在的境遇很像麼?”
一往無前虎山行,撥開雲(yún)霧見光明。
夢裡花開牡丹亭,幻想成真歌舞昇平。
抱歉。
她邪九鳳,自打生出來,就不知道“逃避”這倆字幾筆幾畫。
含香閣。
吾唯一抱著琵琶半倚在含香閣中,只要一想到凌雲(yún)夜,她眼底就映出一汪春水,此等柔情蜜意直叫賀蘭國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嗯咳。”
吾唯一瞧見先前在邪九鳳面前出現(xiàn)的小廝,當(dāng)下一愣:“國師怎麼穿著下人的衣物?”
國師賀蘭承挑了挑眉:“在下聽說梟姬在金鳳王朝,曾與一名叫鳳九的曾結(jié)下過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