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的笑容勾在脣角,李軒昊接住淺夏丟過來的荷包,棲近一步:“那王妃想的是什麼?嗯?”
此時,他就是故意的,看她臉上紅暈一點點暈染開來,綻放大片的煙霞,心不由自主跟著鼓動起來。
低頭,欺上自己的脣,在她脣齒間輾轉,碾壓。
被困在方寸之間,靖王妃一時的心慌意亂導致陣地陣腳大亂,待到她清醒過來,敵人大有攻城略地勢不可擋之勢。
躁動的手掌探進腰封,肌膚相接的溫度燙的淺夏幾欲失去理智。
長驅直入的舌撬開貝齒,探向下一個桃園,一聲壓抑的輕哼從齒間泄了出來,在安靜的房間裡,散開長長一聲輕吟。
只一聲,像是忽然炸在耳邊的響雷,把人一下子從遊走在尺度邊界的理智拉了回來。
淺夏手一推,將李軒昊推離自己。
豈有此理,剛剛還一本正經的調戲自己,這麼快就想佔便宜,想得美!
李軒昊哪裡肯就這麼放淺夏走,反手一把拽過急欲奪門而出的人,做個滿懷。
身下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淺夏的臉疼的紅到耳朵根。
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禽獸!”
“嗯,我記得那一次我做君子的時候,王妃罵的明明是禽獸不如!”
此時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真是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這是多少年前的舊賬了,他竟然還記得,真是小氣的男人!
打的水深火熱的倆人,你來我往間誰都絲毫不肯退讓,李軒昊坐在牀上任由王妃在自己身上爲所欲爲,不消幾下便把他反壓在牀上。
嗯,果然女人聰明氣盛了就是這點不好,完全有爭奪主動權的能力,這會讓男人很沒面子的。
束髮的玉冠在拉扯中不知何時掉了,李軒昊一頭墨發披散在柔軟的長緞上,千絲垂髮與錯亂交織的花紋交錯在一起,俊秀臉龐,工筆雕刻一般清雋的眉骨讓淺夏一時挪不開視線。
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長得這麼美,真他喵的太妖孽了。
夜色一般的瞳孔中,釋放著震懾人心的魅力,像是被那雙妖孽的眸子吸引著,淺夏直覺得自己墜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中,明知危險臨近卻無法自拔。
耳邊喘息聲漸重,肆意的嘴角一勾,她看著動情不已的李軒昊,學著紈絝子弟輕佻的樣子:“告訴我,想要什麼,嗯?”
李軒昊只覺得喉間著了一把火,乾涸的嘴脣急欲找到一處清潤的水源滋養自己火燒一樣難受躁動的心,以及蠢蠢欲動到無法宣泄的yu望。
沉浸在彼此瞳眸中的人影,眼中只有對方的火熱。
能將人融化不惜挫骨揚灰的熾烈簡直燎原野火一樣,咆哮著喧囂這想要突破最後的防線,忽然耳邊哐噹一聲巨響,像是在一盆炭火上兜頭澆下來的一盆冰水,淺夏錯身往牀裡一滾,李軒昊騰的坐起身,冰冷臉龐上是殺人的凌厲。
“夜淺夏,你給我出來!”
樓東瑜一嗓子沒把靖王妃給喊出來,反倒從房間裡飛出來一把短刀,就沒在距離眉骨一寸遠的門框上。
樓小公子雙腿打顫,手扶著門框顫著聲音說道:“原來王……王爺也在啊,小的就不打擾了,這就告退,你們繼續……繼續哈……”
媽呀,青天白日的,王爺和王妃在房間裡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竟然招來王爺這麼強烈的殺意,真是日了全北狄的狗了。
樓東瑜摸摸自己險些就沒保住的腦袋,心有餘悸的離開,王府有危險,亂闖需謹慎啊!
李軒昊一柄短刀嚇跑了樓小公子,再看牀上裝鴕鳥的某人,揪著一縷毛就要從被子里拉出來。
“裡面空氣不好,別用被子矇頭。”
“要你管,臉都丟盡了,以後都不要見人了,還管什麼空氣好不好!”
蒙在被子裡抱怨的人,說話悶聲悶氣的,逗得靖王爺腦仁子突突跳了兩下,試圖重新組織語言安撫一下。
“有屏風隔著呢,小瑜什麼都看不見!”
看不見不等於就能忽視剛纔自己的大膽行徑啊,她竟然騎在李軒昊身上舉止過火,天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以後有這把柄在手,還不被取笑死。
“你再不出來,我可就把你剛纔的大膽行徑畫成小冊子,每天都帶在身上,你什麼時候不聽話了,就拿出來溫習一遍,王妃說,這想法怎麼樣?”
“李軒昊,你混蛋!”
繼續裝鴕鳥,甕聲甕氣的罵人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李軒昊哭笑不得,軟硬兼施威逼利誘全都行不通,最後只得任其自然。
不過就是一時情慾蒙了頭,縱情而已,至於羞澀至此嗎。
王爺嘆口氣,決定晾一會,待會呼吸不暢,自然就會露出小腦袋瓜的。
坐回桌邊,翻找出針線,一雙大手,捏著細細的一根鋼針,費力的找到針眼,穿針引線進去,最後在手心大小的荷包上縫出歪七扭八的一排針腳。
“你這是在做什麼,醜死了!”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人,張口就是毫不留情面的批判。
捏著針線的手一頓,片刻後繼續手中的動作,認真仔細的模樣,就像在縫補一件極其珍貴的東西。
那一剎那淺夏還以爲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沒錯啊,雖然髒了點,雖然破了好幾個洞,但這形狀明明就是自己按照小竹子給的花樣子繡的荷包,上面繡的也正是兩隻不倫不類的水鴨子。
對了,他之前說的也是修他的寶貝,想來就是這個了!
淺夏坐下來,從他手裡接過荷包,心裡軟了一塊,嘴上卻硬的很:“不就是個荷包,壞了重新繡一個也就是了,幹嘛還補起來,本來就醜,這樣就更醜了。”
李軒昊挨著她坐下來,看著一針一線仔細的修補上去,就好似回到那一日,看她第一次做女紅時笨拙的樣子。
只可惜笨拙還是一如既往的笨拙,沒有改變分毫,他的王妃,倒是實在不適合做這些窈窕淑女該乾的事。
“以後每天都做一點針線,別的女人會做的事,沒理由我的王妃不會啊!”李軒昊有感而發。
淺夏一針險些扎到自己手上,偏過頭看他:“你這是
在嫌棄我?”
“嗯,難道本王嫌棄的還不夠明顯嗎?”
狠狠剜他一眼,決定放棄治療這個不可救藥的破荷包,修好它,還不如重新繡一個來的實在。
所以靖王妃很沒節操的,丟下王爺和一個被縫的更醜的荷包,找樓小禍害玩去了。
樓東瑜此刻就坐在一個小山丘上面,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望著山丘下面枯敗的乾草兀自出神。
“呦,小公子雅興不錯,本妃看你出神良久,可是看出什麼門道來了?”
“門道沒看出來,不速之客倒是有一個!”小公子白她一眼,視線重新放到一大塊草原上。
這裡位置冷寒,前些天更是剛飄了一層青雪,在碩大的草穗子上壓下一層,不輕不重,足夠草桿彎了腰。
“這裡冷風嗖嗖的,到底有什麼好看的”淺夏裹裹衣裳,抱怨一聲。
“樓東瑜給她一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眼神,老神在在的吹一聲口哨。
“王妃耳目衆多,有沒有派人打聽一下這篇蘆葦蕩有多大。”
蘆葦蕩?
淺夏這才舉目重新觀察這片雜草,似乎是比一般的枯草高了些,可她還真沒看出這是蘆葦蕩。
如果是蘆葦蕩的話,那裡面會不會有池塘或者沼澤?
“在想什麼?”樓東瑜側眼問。
“樓小公子不會無緣無故跑著吹冷風欣賞一處並無美感的枯葦蕩,打的什麼主意,說吧。”
淺夏撣撣袖子,吹吹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問的直截了當。
就知道他門都不敲一下,直接闖進自己房間,一定是有事情。
樓東瑜扯著衣服縮了下脖子,早知道這這麼冷就找個地圖指給她看了,何苦自己在這吹了半天冷風。
“這片蘆葦蕩方圓數十里,裡面泥沼水澤不計其數,被附近居民列爲禁地,就是冬天也不敢穿梭其中。
眼下雖已入了東,可有些沼澤並未結冰,人闖進去仍然危險。”
他舉目一望,幽幽嘆了口氣:“就是這片不見生門的禁地,對我們來說卻是一個轉機。”
“轉機?”淺夏且驚且喜的看著他。
河西峽谷兵敗,靖王損失慘重,加上後援空虛糧餉不足,現在軍中實力捉襟見肘,如臨大敵,縱然王爺殺伐決斷,奈何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但樓小公子此刻說到轉機,那就一定是有反敗爲勝的法子了。
“小瑜有辦法了?”
“你懷疑我的能力?”巴掌大的娃娃臉上,忿忿不平的怨懟目光看著淺夏。
王妃訕訕一笑“狗腿道:“不敢,不敢,樓小公子大智若愚,天底下無人能出其右!”
樓東瑜這才收回殺人的眼刀子,正色道:“眼下只等上一場大凍,蘆葦蕩裡,七成以上的水澤都能走人了,天乾物燥,我們再放一把火……”
方圓數十里的蘆葦蕩,要是著一把火,這大冬天的,到時候風助火勢,那著起來,豈一個壯觀了得!
只是如此大規模的火勢,如果控制不當,會不會傷連無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