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墨然的福,鍾毓協終於見到了心尖兒上的東方玉兒,滿是笑意。不過鍾毓協儘量剋制著,人盡皆知多不好啊。夢嫣和墨然笑了笑,不說話。
“燒餅,你是不是很老了?”東方玉兒倒是沒有什麼“好久不見”“近來可好”的問候,問的問題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還算不老吧。”
“年紀差不多到了,就該找個姑娘成親了,看把墨然愁的,一路上老跟我推銷你的優點。”東方玉兒在一干人的注視下,把墨然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你說我也不是媒婆,最多以後看到合適的姑娘幫你留意留意。先說好啦,酒席可是不能少的。”
“酒席不能少,不能少。”傅逸在旁邊鸚鵡學舌,充分努力地扮演好小跟班的角色。
墨然也是可憐,怎麼說也是一片好意來著。但是很可惜,眼刀還是要承受的。“心好塞,不想活了。”墨然覺得有必要抱怨一下,刷刷存在感。可是,在大家的注視下,沒有話說,陷入沉默。
傅逸舔著路上夢嫣給買的冰糖葫蘆正開心,特別不捨地擡起頭來,吧唧兩下嘴,“那你爲什麼還不去跳湖?需要幫忙嗎?”
墨然這回是真的心塞,心裡的小人開始怒吼,“大少爺,我是招你惹你了?爲啥你就抓著我不放啊?做人挺難的,咱們能不能相互體諒一下?”但是墨然沒說,這個遊戲太難了,不是被東方玉兒鄙視,就是挨鍾毓協的眼刀,再不然就是給傅逸天真無邪地回嘴。墨然覺得段數不夠,還是不要跟這羣牛鬼蛇神混的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小命留著娶媳婦吧。咱惹不起咱還可以躲的不是?墨然留下一個憤恨的眼神,像極了深閨怨婦,走了。
傅逸沒了墨然好欺負,只好繼續舔冰糖葫蘆了,“沒勁。人家還想幫他投湖來著。”人家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的是對的。你看,傅逸,多好一娃兒,跟東方玉兒混久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向陽小花朵和狗尾巴草的差距不要太大好嗎?
東方玉兒圓滿了,今天她越發覺得墨然有問題。一下子變得那麼狗腿,一下子變得那麼嘮叨。不過,這種容易欺負的本質還是沒變,總之,東方玉兒和傅逸玩耍墨然很開心。(小編: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怎麼行?心裡能不能陽光點?!)
鍾毓協看著東方玉兒笑的樣子,就像淪陷了一般,一點沒爲墨然剛纔悽悽慘慘慼戚的樣子討回一丁點公道。(小編:墨然不傷心哈!來我這兒哭會兒。)
“燒餅,你看我的眼神能不能不要像看到荷葉雞一樣?”
“不是呀,姑姑,是像看到冰糖葫蘆一樣,就想上去舔的樣子。”
感覺矛頭不知何時偏向了自己,鍾毓協微愣,舔?當我是狗呢?一開始就看這傢伙不順眼果然是有原因的,真挺遭人恨。
東方玉兒很滿意傅逸越來越會“說話”的表現,純粹是自己教導有方啊!東方玉兒開心了,打算放過鍾毓協了。“好了,燒餅,說正事兒。夢嫣姐姐孤零零一人,你快幫她找找家人。”
鍾毓協這纔看到旁邊站著一個秀麗的女子。她從一進來就沒有講話,自己的心思又不在她身上,一不小心就給忽略掉了。(小編:哇,好有道理哦!)
夢嫣微笑著走上前,“麻煩公子了。夢嫣家中大難,親人是早些
年就在京城落地生根了。夢嫣也不知道能否找到呢。”藉著,夢嫣跟鍾毓協說了一些基本信息,她只當鍾毓協是當地有名酒樓的老闆,能夠方便打聽多一些信息,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竟然一下子將她的事情全都查個清楚。當然,這是後話。
鍾毓協纔想起眼前的人正是當日倩紅居救的姑娘,近日墨閣內部的事情也比較多,鍾毓協都快忘記這麼個人還一直住在醉仙樓裡呢。
夢嫣的事情在鍾毓協看來自然沒有那麼重要,聽了她的描述以後就將事情吩咐給墨然去做了。剛纔很“難過”地走掉的墨然又要去跑腿了……
“那個,你吃飯了嗎?”鍾毓協也慢慢地瞭解了東方玉兒的“吃貨”本質,與其問她心情怎麼樣,還不如跟“吃”搭上些關係。
“嘿嘿,我想吃荷葉雞。”陳述的語氣,相當有道理的感覺。
荷葉雞很快就送上來了,傅逸很乖地舔完自己的冰糖葫蘆,纔對面前的荷葉雞下手。“姑姑,你看我沒有浪費。”傅逸用手撕拉雞肉的時候,還想到了什麼似的,跟東方玉兒說一聲,求表揚。夢嫣看了覺得好笑,不知是女人內心都會有母性光輝還是怎麼的,夢嫣把椅子拉近一點,幫傅逸夾東西。
“夢嫣姐姐真是好,還給他夾東西吃。”話還沒說完,鍾毓協夾了一個雞腿到東方玉兒的碗裡,還裝作若無其事一般。
“我喜歡吃雞翅膀。”鍾毓協非常尷尬地縮回筷子。
夢嫣看到了這一幕,瞭然於胸的樣子。沒錯,夢嫣從江南到京城,又不會武功,還要打聽消息,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那些魚龍混雜的地方賣藝。雖然是賣藝不賣身,但這一路上沒少被鹹豬手摸過。對於男女之情也較爲了解。鍾毓協對自己連印象都很模糊,對東方玉兒卻如此關心,定然是有些情愫在裡面的。只是這東方玉兒應是不懂這些門門道道,完全沒想法的感覺,看來鍾毓協這俘獲芳心的路還得走一段啊。
傅逸擡頭看了看窘迫的鐘毓協,眼睛閃過一道光芒,雖然速度特別快,但還是被正好低頭的夢嫣發現了。夢嫣覺得奇怪,傅逸不是癡傻嗎?那剛纔那道精明的光芒是怎麼回事?如若心智只在孩童階段,這般犀利的眼神不會出現纔是。難道說,傅逸在僞裝?傅逸也感覺自己被發現了,現在必須很快地打破她的疑慮,否則慢慢地就會惹起懷疑。傅逸擡頭用無害的眼神看了看夢嫣,夾了一個雞翅膀到她碗裡。“姑姑的夢嫣姐姐,姑姑說雞翅膀很好吃的。”
夢嫣收起思索的表情,笑了笑說謝謝。看來,應該是多想了。
東方玉兒正不在的時候,知其帶來了回信。鬼醫將知其細腳上的小紙條拆下一看,做好決定。紙條上只有一個“去”字。鬼醫知道千機老人這是同意了東海之行。也是,秘密雖是秘密,但總是不可能瞞太久的。
叫來徒兒沈珉,鬼醫將要找的絳靈草和心散果的圖樣畫在紙上,告知了它們會在什麼地方生長以後,讓沈珉叫上上官傾和東方玉兒,越快啓程越好。但是,鬼醫的性子決定了他不會一直都很正經的,沈珉欲離去的時候,鬼醫叫住他,“阿珉,東海之行回來以後,師父想抱徒孫。”
沈珉難得作出了迴應,“那師父就少吃點雞屁股。”鬼醫也不知爲何,就是特別喜歡吃雞屁股,“香到不行”就是他對雞屁股的看法。沈珉倒是一直囑咐鬼
醫改掉這個習慣,因爲不好。但習慣哪是那麼容易改掉的,鬼醫每次看到整隻雞在盤子上的時候,還是盯著雞屁股不放。
“臭小子!”鬼醫惡狠狠地低罵一聲。
千機山上,千機老人還是坐在桃林裡,閉目,想些什麼。最近發生太多事情了,日子變得太不平靜了。的確,平靜就是暫時的。最初養著東方玉兒的時候,總是擔心著什麼時候會把事情抖露出來,過了那麼多年,本來心裡一直存著的擔心漸漸地消散了。現在突然提起,波瀾萬千。江湖上粗糙的箴言,“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好”,的確是對的。自己也許就是知道了太多,纔有這麼多的煩惱。
桃林裡,一個身影躲在千機老人不遠處,張望著。他想偷聽,但是不敢走太近;但是不走太近,又聽不到。一直害怕被千機老人發現,卻早就被發現了。千機老人嘆了口氣,他不想接受也不願接受自己的徒弟一直在監視他的事實。雖然對於江志平這個徒弟,他並沒有下多少心思,沒有像對待東方玉兒,嶽峙詢他們一樣的關注。但終究也是自己的徒弟,沒想到爲了平日裡的一絲絲妒忌,竟會做出對大家不利的事情。
當日,千機老人喝下江志平端來的東西,很快就進入了昏迷。迷迷糊糊間,他已經猜到了是那東西和房間裡燃的薰香之類的東西共同作用導致的。這種可怕的東西,千機山是沒有的,所以必定是山下得到的。其實,潛意識裡是存在著懷疑的,但是,好歹是自己的徒兒,不願再往壞處想,盼著他能夠幡然醒悟。事實證明,還是不太可能。幾日前,鬼醫用知其傳信的時候,江志平就在門外偷窺著,而現在,又是,應該是想給誰傳些什麼消息吧。
千機老人轉了個身,還在思索著要不要拆穿。
“三師弟,你在幹什麼?”正偷窺的江志平沒有發現寧致遠越走越近,一時不察,差點摔了。
“大,大師兄……”江志平有個習慣,緊張的時候會結巴。“我只是剛好路過,看到師父不知道在想什麼,多看了兩眼。師兄我還有事,先……先走了。”江志平心裡很緊張,也沒想到找什麼說得過去的藉口,只想著趕緊走。
寧致遠覺得有些奇怪,忽而聯想到千機山上可能藏有什麼臥底,暗自對江志平上了心。
“師父……”寧致遠話還沒說完,千機老人就打斷了。
“沒什麼事就回去吧……”千機老人走了,神色疲憊。
醉仙樓這邊,吃飽喝足的東方玉兒猛然想起澈王府可能還有什麼事情,打算回去。
好容易見到東方玉兒的鐘毓協也許是受了墨然的啓發,覺得自己必須採取一些什麼行動。“澈王爺怎麼樣了,你們有聯繫嗎?”鍾毓協早就知道了東方玉兒這幾天都是呆在澈王府,現在找藉口的時候倒是裝作不知。墨然在門後冷哼了一聲,裝得還挺像!披著羊皮的狼,我都差點相信了!
“對了,燒餅。你正好也去看看吧。”
正合心意,鍾毓協點了點頭。墨然感覺很煩,剛從澈王府回來,現在又得去了。那自己當初拉下面子跑一趟不就完了嗎?自己死要面子害得我活受罪。
“墨然你不情願啊!”東方玉兒斜睨一眼。
墨然還沒說話,傅逸又開始了,“咦?你還在啊?我還以爲你去投湖了。”兄弟,求放過!能否不提投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