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墨閣的氣氛比較沉重,鍾毓協的話也少了許多。好容易事情閒下來一些了,鍾毓協似乎又想起了東方玉兒。
清風拂來,香味徐徐傳入房間,讓飢餓的人分外嘴饞。向門口瞧去,墨然端著早餐進來,笑得感覺有些陰險,“少主,要吃燒餅嗎?”
“燒餅”兩個字是大大的重點,果然,墨然無事送燒餅,“非奸即盜”。
鍾毓協知道墨然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也的的確確跟他想的一樣,只是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東方姑娘現在怎麼樣了,怎麼一直都沒有什麼消息?”墨然越說越帶勁了,竟然還陰陽怪氣地調侃起鍾毓協來。鍾毓協想起來倒是一口悶氣出不來,這麼幾天沒見了,自己的腦海中倒是時不時有個東方玉兒跑出來搗下亂,偏生東方玉兒那丫頭,一封飛鴿傳書都沒有,倒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鍾毓協是知道東方玉兒回山上了,但是隻知道行蹤有什麼用?鍾毓協想參與的是東方玉兒的生活啊!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地位。鍾毓協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了,越想越覺得挫敗,這一挫敗,就把罪過推到東方玉兒那隻略圓略胖的信鴿上,“什麼鳥?吃那麼胖,帶個信都不會!”
墨然自是沒想到就只是早餐送個燒餅還能看到鍾毓協這麼可愛地發牢騷的模樣,實在是太不符合鍾毓協那面對衆多長老非難都能獨當一面的魄力了。墨然差點笑得合不攏嘴,不會接話了,“信鴿還能是什麼鳥,鴿子唄,不然還是大公雞啊!”
鍾毓協剛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以爲墨然早走了,這才旁若無人地發起了牢騷,誰曾想到那話兒竟一字不差地全落到墨然耳朵裡了。鍾毓協很窘迫,十分窘迫,非常窘迫。但是,好歹也頂著墨閣閣主的名號,氣場和應變能力還是有的。鍾毓協轉過身來又給了墨然一記白眼,若無其事地“吩咐”:“這麼得閒嗎?”
墨然覺得鍾毓協自從跟東方玉兒有了交集以後,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能動用墨閣的力量去查一個在街上遇到的人怎麼不像小孩子呢?當然,墨然並不知道鍾毓協和東方玉兒的初見是充滿著鬥爭矛盾性的,更不知道鍾毓協在街上被東方玉兒用掉在地上半塊燒餅跟後腦勺做了個親密接觸。因爲鍾毓協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提了。
被鍾毓協趕走的墨然還是很好奇的,因爲當初花了很長時間查了東方玉兒的資料,但只能查到她是千機老人門下,至於身世,無從知曉,倒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般。“東方姑娘,也是個神秘的人啊!”
總之,不知道東方玉兒在山上的這幾天有沒有對鍾毓協有“牽腸掛肚”的感覺,反正現在是沒有。千機老人沒想過要自己做一個稱霸武林的門派的掌門,所以千機山上倒不是像其他
門派那樣,一眼望去都是在練武的樣子,但千機老人也不是完全不注意弟子的功底。而且千機老人似乎也挺放鬆教東方玉兒武功的進度的,反正東方玉兒在山上是樂得清閒。每天叫醒她起牀的不是後院的大公雞,而是廚房傳來的陣陣香味。
今天也是一樣,東方玉兒躺在自己的牀上,睡得好開心。聞到了香味以後就自動爬起來了。嶽峙詢回來以後,香味更加突出了。東方玉兒這種類似於“豬”的浪費光陰的生活,自己倒是特別開心。嶽峙詢曾經笑她,“要是在山下有塊地,絕對會是個生活軌跡在吃,睡,收租之間一直循環的地主。”
起牀了的東方玉兒受到的待遇也是極好的,吃完了就到處逛逛散散步消消食。盪到了鬼醫的房門口就進去搞搞陣。今日鬼醫不知道去哪裡了,倒是沈珉待在房裡。
東方玉兒反正也閒著沒事幹,“沈珉,你怎麼也閒著沒事兒幹啊?不去勾搭我小師弟?”
沈珉笑笑不講話。
“無聊,沒有燒餅好玩。”東方玉兒扁扁嘴巴,沈珉的個性就是這樣,你跟他說話,他就笑。開心也笑,不開心也笑,就沒有別的迴應了。而現在,東方玉兒倒是有點想念鍾毓協那個會因爲自己的話炸毛的人了。(小編:看來你也不是隻知道吃啊!我真感動。)
沈珉還是笑笑。“收拾收拾東西,我們要下山了,去看看澈王爺。”
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能讓東方玉兒聽話不反駁的人恐怕就是沈珉了。東方玉兒看著沈珉謫仙謫仙的模樣,欺負起來會有罪惡感。其實,人家沈珉纔不會被她欺負呢。
東方玉兒直覺這次下山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叫了上官傾和嶽峙詢以後回房收拾東西。東方玉兒也算是很有孝心的,下山這麼久,定然要跟師父道個別。
道別以後,鬼醫也到了,東方玉兒又調皮了,“師叔,你身上這味道,幾天沒有沐浴了?”
鬼醫從聖泉回來,找了些草藥,自然帶些藥味。“臭丫頭,師叔身上這味道是能救人的!”鬼醫的年紀雖沒千機老人大,倒也是兩鬢斑白,偏偏還像頑童一般,心智還沒有傅逸成熟的樣子。
說到傅逸,此時的傅逸正死拽著東方玉兒的袖子,有一種“除非你砍掉我的手,否則我今兒個就不放了”的偉大志向。東方玉兒也不可能真的砍掉傅逸的手,想著自己活到那麼大還沒見過像傅逸這樣比自己還賴皮的人呢,黑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了千機老人。傅逸自從上山以後,就一直特別聽千機老人的話,有事沒事還經常膩歪在千機老人的房裡,不知幹嘛。東方玉兒絕對不認爲千機老人是在教他武功,應該是把專門藏起來不給自己嘗一口的桃花釀給傅逸喝。想起來就那個氣啊!這傅逸手勁
還挺大,東方玉兒是拉不開啊,只能進行威脅,“你再不撒手就不給你吃飯!”
傅逸完全無視東方玉兒的口頭威脅,嘴裡使勁喊著,“姑姑,我也要去。帶我去。”東方玉兒給傅逸這連珠炮的“請求”逼得頭都大了,只好再次施加壓力,“我要拔劍了!”
說鬼醫是老頑童絕對是沒錯的,因爲他現在看著東方玉兒窘迫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哈哈,臭丫頭,你也有今天!”
東方玉兒翻了個白眼,感覺神煩。
“行了,玉兒,就帶上他吧。”千機老人發話了,傅逸特別開心。
“師父!”東方玉兒還想辯駁,卻馬上被千機老人打斷。這會子傅逸可高興了,對著東方玉兒做鬼臉,“哈哈,姑姑還是得帶我去。”
雖然東方玉兒已經習慣了傅逸對自己的稱謂,但是這般孩童的眼神和話語對著自己,又偏偏是一個七尺男兒,真是有點接受無能。
鬼醫還是在一邊笑得前俯後仰的,總之東方玉兒想拔鬍子。最後還是上官傾出來打圓場,“好了,玉兒。”上官傾回頭的時候,目光正好對上沈珉的。沈珉的眼睛就那樣盯著,黑呦呦的眼睛彷彿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似的,好像要把上官傾吸進去,上官傾也真的好像被吸引了,愣在原地。
“姑姑的師叔的徒弟臉上有東西嗎?爲什麼姑姑的小師弟要一直看著姑姑的師叔的徒弟?”傅逸臉不紅氣不喘地把這段包含著略微複雜關係的疑問句表達清楚,實則聽的人有沒有清楚呢?沒人在意,反正上官傾的臉微紅。
傅逸還是一副真誠的眼神看著上官傾,倒是東方玉兒,鬼醫笑得有些陰險,同是在場的嶽峙詢一臉迷茫。
給傅逸這麼一攪和,東方玉兒一行人到現在還是沒走,倒是等來了寧致遠和江志平。寧致遠也是想去的,但是自從上次千機老人不知名地昏迷以後,寧致遠覺得他和嶽峙詢必須要有一個人留在山上。雖然鬼醫已經說明把千機老人治好了,但是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還是讓寧致遠膽戰心驚。而且,他總感覺江志平有些奇怪。
“師父,大師兄,我們走了。”東方玉兒跟千機老人打了聲招呼,準備離開。
“小師妹當心吶!”江志平親暱地給予關心,但東方玉兒卻沒有什麼迴應。
鬼醫一直不太喜歡千機老人的這個徒弟,以前的時候就覺得他心機太深,想的東西很多很複雜,現在更是這樣。鬼醫是性情中人,經過江志平身邊的時候,鬼醫還給了個白眼。
江志平自然是看到了,但還得陪笑臉,只是心中酸澀,鬱結於心。千機老人自從江志平來了以後就一直注意著他,因此也看到了江志平攥緊的拳頭,唉唉地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