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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雨畫魂

我記得去前年曾經在天涯論壇上看到過一篇帖子,主要是講述一些在上海市閘北區發生過的靈異事件,其中有一段內容說得是交通路上的詭異現象,我依稀還記得標題就叫“交通路”。

作爲住在與閘北區相鄰的普陀區的我來說,偶爾下班回家會開車路過交通路,因爲交通路連接了閘北區、普陀區和嘉定區三個在區。

我爲什麼會對這段內容印象很深,那是因爲就在版主發佈該帖子的前一週的一個晚上,也是一個陰雨天,我就遇到了與版主所描述得畫面極爲相似的經歷。

那是2014年1月28日晚上,還有最後一天就該放假過年了。所以那一晚,我應邀去我所在的集團總公司下屬的西藏北路項目公司參加與項目上同事之間的聚餐活動。

因爲我也曾在西藏北路項目上工作過三年,因此老同事見面就聊得久了一些,晚餐結束後,我從開封路的大悅城一期停車場開車回家。

通常從那裡開車回家,我都會選擇走交通路,因爲車輛少、道路順暢而且還沒有警察。所以,那一晚即便高架道路已不是車輛很多了,我依舊還是選擇走地面道路,穿過火車站北廣場進入熟悉的交通路。

那一天的天氣預報播報得是多雲轉陰的天氣,只是我開車回家時,已是夜裡十點左右,天空似乎有些開始飄起毛毛細雨了。

路上的車輛真的是相當少,或許是因爲轉天就是小年夜了,所以上海擁擠的道路狀況已經徹底不復存在,更何況這個時間段也算是深夜,外頭本來也就人少了。

我的前方幾乎看不到什麼車,反光鏡裡也看不到我的後方有車燈的亮光,可見只有我一個人在路上開著車行駛著。

我打開了音樂播放器,好讓自己在這個寂靜的夜裡能提提精神。晚餐吃得太多,大量的血液都往腹部和小腸供給,大腦缺少養分,很容易會打瞌睡。

這一路伴著悠揚歡快的歌聲,又看著如此暢通無阻的道路,心情一下子也愉悅了起來。

我不憂不急得保持著每小時五十公里的速度,一邊兒把著方向盤,一邊兒用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著節拍。

悠哉的我忽然想到去年9月份買車前的情形,當時爲了選擇購買福特新蒙迪歐還是馬自達阿特茲這兩款車型,我的同事們之間還引發了一場口水戰。爭論了兩個多星期之後,我終於還是架不住“泡妞利器”四個字的誘惑,選擇了聽從支持馬自達阿特茲的隊伍,購買了這款轎跑車。

只可惜,上海的牌照實在是難拍,七個月過去了,我還是沒能拍中,而本地只有三個月臨時牌照的使用期限,三個月過後,想要開車就只能購買外地臨時牌照。但上海的地方政策對外地臨時牌照的限制過多,因此我是少有機會駕著我的這匹“小馬駒”在路上馳騁。

“泡妞利器”平日裡上不了路,就跟“刀不磨要生鏽”一般,再好的兵刃在手,不時常去耍耍它,也是暴殄天物。大部分時間,我的“泡妞利器”都在地下車庫裡休假,泡妞是肯定泡不上了,泡點兒灰塵還差不多。

今夜,我的“泡妞利器”會不會載著我在這個雨霧濛濛的夜晚,成就一段相請不如偶遇的曼妙緣分呢?

我就這麼胡思亂想著,車子也在不知不覺中就駛過了交通路、光新路的路口。

只要是在夜裡,車子一旦開過了光新路,這條交通路就會變得異常的陰暗。因爲交通路的一側是火車鐵道,以高牆阻擋,而另一側就是很密集的行道樹,並且兩側完全沒有引路燈。

雖說已經是冬天,可是室外還是十幾度的溫度。因此,也未能使行道樹上的樹葉落盡,仍然還算是枝繁葉茂。

由於我的車速並不快,前後也都沒有其他車輛,所以我並沒有在此打大光燈識別道路。

當快開到交通路、嵐皋路立交橋時,感覺雨似乎有一些下大了,因爲我明顯發覺到外頭的水霧氣較之前又濃重了許多。

我開進黑黑的橋洞後,隱約看見前方似乎像是有個人影,於是我打了一下大光燈,想確認一下,也順便提醒一下這個人,後面有車輛經過。

第一眼看到這個人時,我都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散光或者老花,因爲我所看見的根本算不上是一個人,最多隻能算是一個人形的輪廓而已。

我有些驚慌,所以不自覺得右腳上就稍微加了一點兒力道,車子也跟著提速了一點兒。

此時的車窗外,本來的煙雨濛濛已經變成了小雨淅淅,而這個人形的輪廓也隨著雨勢的增大,似乎越來越清晰起來,就好像是被雨水描繪出來得一般。

從他的背影看應該是一名成年男性,上身似乎穿著一件夾克衫,下身也好像穿著一條老式的藍色運動褲,我幾乎太清楚了。但是,他的腳上卻肯定登著一雙白色的回力牌老款經典式樣跑鞋,我絕對不會記錯。他一個人淋著雨走在交通路上,步伐不緊不慢,始終和我保持著一段距離,絲毫沒有要趕著躲雨的意思。

我相當的吃驚,因爲我的車速應該是在每小時五十五公里,而這個人卻始終都能和我保持著一段恆定的距離,這實在是有悖常理了。

想到這裡,我再一次踩下了油門,車速變成了每小時六十公里。然而即便是如此,我依舊是無法趕超這個人的腳步。

當到達下一個路口時,交通信號燈轉爲紅燈了。我不得不停在路口,而他也似乎像是在等我一般,在馬路的對面停了下來。並且轉過身,靜靜得看著我。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因此也不知道他停下來看著我,到底是對我在嘲笑、譏諷還是在挑釁。

不一會兒,交通信號燈開始倒計時了,在倒數三秒內,我便已經將車開了出來。而當我發動車子的同時,他也突然轉回身,繼續勻速得向前走去。我的腳下還在使勁兒,車速也達到了每小時七十公里。

雨開始越下越密了,而他的步行速度不知道是否是受到了雨水變化的關係,好像開始逐步慢了下來。

在到達第二個路口之前,他突然停在了十字路口不動了,而我也終於追趕上了這個男人。此時的雨彷彿下得更大了起來,大到我已經能夠明顯得聽見雨水在不斷得拍打著我的車子的聲音。

正當我想要看看他長成什麼樣子,究竟是人還是鬼時,他卻突然趁著交通信號燈開始變幻的那最後幾秒鐘,拔腿兒就往前跑了。

我看著他很快就跑遠了,而我卻只能束手無策得再次遠遠得跟著他的背影。

再次發動車子之後,我幾乎是一路踩著油門得猛追過去。

我不知道這雨水是不是特地來幫助我的,知道我要追蹤別人,所以感覺本該越下越大的雨水,幾分鐘後卻不知道怎得,居然嘎然而止了。

就在交通路、廣泉路的路口前,我眼看著就快要追上他時,卻沒想到這個人竟然開始一點點得慢慢消失了。與其說是消失,我覺得更貼切得說法,應該是被逐步抹去了一般。就好像是雨後濃濃的水霧被漸被蒸發到了空氣裡那樣,又更像極了科幻影視劇中的那些靈魂消散時揮發隱沒的狀態。

我急忙多次踩了踩剎車,讓車速在短時間內降了下來,而我則伸長了脖子,探頭向外張望。這個人已經完全不見了,馬路邊上就只有一雙被雨水打溼了的那雙白色的回力牌老款經典式樣的跑鞋。

有些不知所措的我,迅速開車回到家中,立刻上網搜索有關於交通路上發生過的靈異事件,這才發現了天涯論壇裡的那位版主的個人經歷,看來我今天所遇,已經絕非是一件偶然的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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