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我打小就特別注意自己的髮型,每次梳頭都要梳理很久,她覺得我這是遺傳我的外公,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頭髮。
其實我那也不叫在意,一般在家不出門的時候,我才懶得梳頭髮,出門上班或辦事那得見人,自然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打扮,總不能邋里邋遢得吧。
說起這梳頭髮的事情,倒是讓我想起了剛和我前妻結婚不久時發生了一件特別奇怪的事兒。
2008年5月的一天週末,我還是一覺睡到上午十點鐘左右,隨後慵懶得起來洗臉刷牙。說到家裡的洗漱用品,我和我的前妻一向是各自用各自的刷牙杯、牙膏以及牙刷,就連梳頭用得梳子也是每人一把。
按照一般取東西順手程度的習慣,我們倆把牙刷杯放在臺盆上水龍頭的左側,而兩把梳子同樣也放在一個杯子裡,只是放在水龍頭的右側。
我有一個習慣,每次全部梳洗完畢後,我會把梳子洗淨,然後把衛生間地上的頭髮全部都撿拾乾淨。前妻在我的影響下,基本也算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那天,我全部都弄好之後,讓前妻也抓緊起牀洗漱。我覺得上了一週的班,挺累人的,所以我打算趁著休息天,跟她出去逛街吃飯。
前妻聽說我要帶她出去,自然是很高興,麻溜得起身去搞個人衛生工作了。我當然也不忘提醒她,最後一定要把梳子洗了,將地上的落髮撿了。
那一天,我們倆差不多是晚上十點左右纔回到家裡。到家後,前妻先去洗澡,而我則上網寫東西。大約三刻鐘後,前妻從衛生間裡出來了,催我也去洗澡。
我磨磨蹭蹭捱到了十一點半纔去洗澡,待我洗完了穿上衣褲打算梳頭時,我發現臺盆前的地上多了好多的落髮。我一看心裡就來氣了,一邊兒蹲下身子去撿,一邊就有些埋怨前妻。
可是當我撿起那些頭髮時,我卻覺得不能責怪前妻,因爲除了長髮外,還有不少短髮。
我全都撿起,將地板弄乾淨,隨後洗了個手打算梳頭??僧斘铱吹绞嶙訒r,我心裡又犯嘀咕了。
上午我明明將梳子洗得很乾淨,怎麼現在梳子上又有殘發,而且梳齒的底端都是黑黑的污垢?而且這把梳子怎麼跑到了我的牙刷杯裡?
我想八成是前妻用了我的梳子梳頭後沒洗掉,然後順手一放,就擺在了牙刷杯中。於是我先將梳子洗淨,梳完頭又再洗了一次,完全沒有污物了才放回到原杯子裡。
我從衛生間出來,走進了臥室,看前妻正躺在牀上看電視。我走近妻子,想要問問她爲什麼用完梳子後不把梳子洗乾淨並放回原位。
可我走到她面前時,我愣住了。前妻的頭髮根本就是乾的,今晚上並沒有洗過頭。我這纔想起,昨天晚上她剛洗過心也不會再洗,否則會傷頭髮。
前妻見我傻愣愣得看著她,問我怎麼了?我想了想還是別跟她說了,免得又多事兒。
第二天,外頭下起雨了,我跟前妻原本還打算出去超市買些東西,見雨勢不小,便在家窩了一天。晚上雨停了,我們倆也沒興趣再去超市了,第二天又得上班,心情也隨之惡化起來。
差不多還是昨天那個點兒,前妻又去洗澡了,等她洗完後,我聽見衛生間門打開的聲音,我故意找了個要上廁所的理由走到衛生間門口,看見前妻正蹲在地上撿頭髮呢。
前妻見我站在門口,便問我怎麼不上廁所,我推說等她忙完出來以後我再用。
前妻收拾乾淨了衛生間便回房睡覺了。我這才美不滋得進了衛生間也準備洗澡。在洗澡前,我決定先看一下梳子。結果發現梳子上竟然又沾了好幾根殘發,梳齒底部也又發黑了,而且又擺在了我的刷牙杯裡。
我走出衛生間,來到臥室裡,直截了當得問我的前妻道:“老婆,你剛纔是不是用我的梳子梳頭了?”
前妻一臉迷茫得看著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我用得是自己的梳子呀,怎麼了?”
我並沒有回答,只是轉身進衛生間把梳子給洗了。
第三天下班後,我回到家裡,放下包進衛生間洗個手準備做飯。洗手時無意間看了一下我的梳子。
哎呀!怎麼還是有殘發?怎麼還是黑了?怎麼還是出現在我的刷牙杯裡了?
我趕緊低頭看看臺盆前的地上,同樣也是一堆頭髮,長髮和短髮全都有。
我想多半兒是前妻早上洗漱後忘了洗梳子和撿頭髮了吧,又或是因爲時間太緊、上班快遲到了的關係,所以就沒有來得及收拾。
晚上前妻回到家,告訴我她從明天起需要出差幾天。我本來還打算向她求證今早是不是忘了收拾,可既然她要出差了,還是先幫她整理行李吧,也就沒去問。
轉過天,前妻不在家裡,我下班回到家中感覺自由了許多。晚上叫了些外賣,上網又上到十二點左右纔去洗澡。
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兒還是繼續發生著,髒髒的梳子,一地的頭髮。
我坐在衛生間的地上,覺得這事兒是在不可思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真是鬧鬼嗎?可鬧鬼不都應該是在深更半夜嗎?怎麼提前到傍晚了?
又過了一天,我特地下午請了個假,早早得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兒就是查看衛生間。好在還沒有頭髮,梳子也很乾淨。
我也是膽兒大,爲了弄清怎麼回事兒,我索性就一直坐在衛生間裡,等著怪事兒得發生。
也許是因爲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我坐在衛生間裡的馬桶上,竟然開始打盹兒了。
睡意朦朧中,我突然聽見“叮噹”的敲擊聲,我歪著腦袋,勉強撐開了一點兒眼皮,恰好看見我的梳子下落在了我的牙刷杯裡。
我慢慢轉動了一下眼珠,居然看見眼前一對看似母子般的大人和小孩的半透明影像從我面前走過!
給我嚇得,立刻屏氣凝神,坐在馬桶上一動都不敢動,就連心跳都儘量不讓它太大聲。
只見那個小孩走過我眼前時,似乎還扭過頭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膀胱要炸開了。
我用餘光掃著這對母子的影像穿過淋浴房,消失在牆壁裡。
我依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全身僵硬得一動也動,直到我聽見樓道里開始傳來鄰居們的說話聲,我才深呼吸了一口氣,勉強得從馬桶上站了起來??墒浅榻顑旱男⊥榷亲?,卻很不聽話得讓我又癱坐在了地上。
我看著地上的頭髮絲,剛想要去撿,卻發現地上竟然還出現了一大一小的兩排腳印,像是浸過水的腳在地上走過的印跡一般。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我一直都錯怪我的前妻了。
隔天我問前妻,我用得這把梳子是哪裡買得?她卻告訴我從和我一起開始生活的那天起,就見我一直在用這把梳子,她以爲是我以前單身時就用習慣的梳子,所以也沒給我換過梳子。
但從那天之後,我將這把梳子折斷並燒了,稀奇古怪的事兒也沒有再發生。可是這把梳子絕對不是我單身時用得那把梳子,而我也始終都沒有整明白它是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