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家中的衣物洗完,都會被晾曬在陽臺上,一件件、一條條的被整齊得懸掛著,等著晴天裡陽光將它們曬乾,或者陰天裡自然風將它們吹乾。這是一個很普遍的現(xiàn)象,大部分家庭想必都是這麼做得吧。
然而並不是每個家庭都能遇到在晾曬的衣服上也能發(fā)生的怪異事件,包括我的家裡,也從未攤上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偏巧我的一位相交近十年的好友卻遇上了。
說起來,他本來擁有一個十分幸福的家庭,他的妻子對他極好,家裡幾乎所有的家事都是他的妻子做,而且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每回我們這般朋友去他家裡作客時,總是愛開他的玩笑,逗他說早晚把他的妻子從他身邊搶走。因爲我們只要一說這話,他一定氣急得說話結(jié)巴起來,而他的妻子也會很合時宜的出來幫著他打圓場。
他們倆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兒子,總是圍著我們這般朋友,“叔叔”長,“叔叔”短得叫著,很討我們喜歡。
然而對於美滿的情感,美滿的婚姻,美滿的家庭而言,天公又總是不作美,非要將他的幸福給收走。2011年的秋天,他的妻子突然因病去世了,他倍受打擊,整日裡悲痛欲絕、怨天怨地。
父母很擔心他和他的孩子,因此便把他的孩子接過去照顧,而他除了工作外,就是坐在家裡,閉門不出只顧思念他的亡妻。
日子過得很快,轉(zhuǎn)眼他的妻子也已經(jīng)離世有半年多了,他的狀態(tài)也略有好轉(zhuǎn),跟外部的接觸的次數(shù)也多了起來,朋友的交往也開始頻繁些了。
那一天,我們十來個朋友在一次下午茶時聊到打算一起吃飯喝酒,他突然興高采烈得說道:“來我家吃吧,我來做給你們吃。”
大夥一聽,覺得他的這個想法很不錯,於是約定了去他家的時間。
大約一週以後的雙休日,夥伴們紛紛趕到他家裡,我則因爲正巧家中有事,沒能去湊個熱鬧。因此,整件事情便是聽一位親身經(jīng)歷的哥們兒轉(zhuǎn)述給我的。
好友的家裡收拾得很乾淨,唯一美中不足得就是陽臺上的兩根晾衣桿上掛了太多衣服,有點兒遮光了。他解釋說洗衣機洗完的衣服,他知道怎麼晾曬,卻不知道該怎麼疊好了放進衣櫥裡,以前這都是他的妻子幹得事兒。
不過這並不影響大夥的心情,大家也不希望提到他的妻子,免得破壞了氣氛,房間暗點兒,那開個燈便是。
瞅著一桌好酒好菜得招待,個個都垂涎欲滴,最後吃得所有人都覺得撐得有些走不動道兒了。
眼看著將過子夜,最後留下得幾位最要好的小兄弟也打算回家了,可是他卻死活不讓走,非要繼續(xù)喝茶聊天,說是要暢談至天明。
哥兒幾個非常疑惑,平時一向不愛熬夜,也很少喜歡參與集體活動的他,怎麼今兒個如此熱情?於是便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他卻一再推說沒什麼事兒,只是想朋友們能多陪他一會兒,自打妻子離世後,一直都是一個人鬱鬱寡歡,夜裡特別感覺孤單,所以想找朋友訴訴苦,排遣一下憂鬱的情緒。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自然不好意思再走,於是決定留下來。他似乎像是找到了救兵一般,高興中更多的是帶著些許安心。
幾個人圍坐在客廳裡一起閒聊,時間倒也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已過了丑時,大家都有些睏倦了,可他似乎還是興致盎然,還想要繼續(xù)聊天。朋友們堅持不住,個個東倒西歪著,該閉眼的閉眼,該躺下的躺下,很快就只剩他一個人獨自清醒。
他像中邪似的拼命搖醒了大家,朋友們睡眼惺忪得望著他,都質(zhì)問他究竟要幹嗎?他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神情異常的緊張,而且又開始結(jié)結(jié)巴巴得說道:“馬......馬上就......就要來了。”
朋友們看到他那樣兒,都覺得奇怪,反倒是沒了睡意,相繼問道:“什麼就要來了?”
“來什麼呀?”
“你是不是見鬼了?”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卻瞪大了雙眼,緩緩擡起右手,伸出了食指,慢慢得指向陽臺,聲帶像是僵化了一般,宛如被人掐著脖子似的說道:“你......你們快......快看衣......衣服,真......真的來......來了!”
朋友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所有人都一下子大驚失色了,身體不由自主得想向後退,屁股底下坐著的椅子差點兒都倒了。
有個人驚呼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另有一個人也惶恐得喊道:“這......這些衣服,它......它們怎麼自己轉(zhuǎn)動了?”
其中有一個相對大膽些的,站起身說道:“不......可能!肯定是因爲風的關係,陽臺的窗戶沒有關緊。”
說完,他就想去查看窗戶是否關緊了,可是他才邁出一步,便像石化了一般,再也擡不起另一條腿了,眼前發(fā)生的景象,讓他確認肯定與風無關。
晾衣桿上那些掛著得那些衣服,竟然一件接著一件得像是在被拉直和拉平整,還不時發(fā)出“噗噗”的聲音,就好像是有個人在刻意捋直及拉伸剛晾曬的衣服一般。
大家?guī)缀醵紘樕盗耍m然眼睛都直勾勾得望著陽臺,人卻本能得開始站起身往大門退去。
可怪事並沒有停止,當所有衣物停止不動後,兩根晾衣桿竟然分別向兩側(cè)動了起來,分得比原來更開了。
所有人都大叫一聲,穿上鞋、推開門,立刻逃離了屋子。
沒過多久,我的好友便搬離了那裡,而且家裡再沒有放過晾衣桿。對那件事情的解釋,他一直認爲是妻子的亡魂始終留在那間屋裡沒走,並且習慣性得做著平時做得晾曬衣服的事情。
我也覺得可能是他的妻子太過於愛他,平日生活裡的那些家務事,怕他一個人做不好,所以不肯離去,繼續(xù)幫襯著他。可惜在相愛的人,畢竟人鬼殊途,換了誰都會害怕一個已死的愛人還會來照顧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