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胡亂動人,伸出食指顫巍巍的朝秦子夜的鼻息探去,探了幾次不是手抖就是沒感覺,“小六,你來試試~我~我手抖~”
小六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老大這個樣子,秦大少這個樣子他也怕,可是又不敢承認,咬緊牙關過去試了試,欣喜的大喊了一聲,“幺哥,秦大少還活著!他沒死!”
“我呸!瞎胡說什麼!”一把把小六拎起來扔到一邊,“秦大少福大命大怎麼會有事!”
小六摸摸摔疼的屁股,明明剛纔老大的樣子是以爲秦大少沒氣了,嚇得要死,這會居然還訓他!不過,只要人沒事就好,秦大少平時看著不好相處卻從來沒有爲難過他們,小費也一向豪爽。
他拍拍屁股起來,巴巴的跑到另一側,“幺哥,那我們把秦大少扶出來,趕緊送醫院吧!”
是啊,這段路這麼難走,等救護車來不知要到什麼時候!秦子夜沒看到外傷卻也不知道究竟傷到沒,千萬不能因爲等車而耽擱了!“那我們小心點,我從這邊抱出來,你到對面幫忙~”
等到兩人把他抱出來平放到後座的時候已是滿頭大汗,小六半蹲在後排護著秦子夜,老幺開車飛奔去了山下的醫院。另一邊,沈銘也開著車往醫院方向趕來。
“老幺,到醫院沒?秦子夜怎麼樣了?”一邊飛快的開著車,一邊開了車載電話。
“正在裡面搶救呢!外傷不明顯,就怕有什麼內傷,通知他家裡人沒?”
“他爸媽應該在路上,我快到了。”
沈銘的車嗖的停在醫院正門口,鑰匙一拔直接拋給了候著的小六,“六子,幫我把車去停了,人在幾樓?”
“好嘞!秦少爺還在在四樓手術室呢,您趕緊上去看看。”小六穩穩的接住鑰匙,朝著已經往裡面快步走去的沈銘喊。
沈銘狠狠的按著電梯,那電梯卻緩緩的從十七落到十六,然後又不動了,轉身衝上了對面的樓梯,大長腿三兩步就跨上了四樓。
“沈大少,你終於來了,我在這坐著壓力實在太大。”老幺一看他來,突然就就覺得腿腳發軟站都站不住了。
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全身病號服的秦子夜被推了出來,頭上包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簡直認不出是誰來了。
“誰是病人家屬?”醫生翻著病例本朝手術室門口掃了一眼。
“我是我是,我是秦子夜的兄弟。”沈銘趕緊衝到推牀旁邊去推著,老幺一見這陣勢也趕緊上前幫忙。
一看就兩個年輕小夥子,醫生的眉頭皺了皺,“是直系親屬嗎?。”
“差不多啦!醫生~他到底什麼狀況?有沒有事啊?”
“肋骨骨折,硬膜外血腫,還不排除有腦震盪的情況,需要住院觀察治療。既然你是病人家屬,趕緊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醫生重新回去了手術室,留了護士帶他們坐電梯去腦外科,沈銘和老幺面面相覷,秦子夜這次算是玩大了,要不是及時找到他,讓這傢伙在山路上昏迷個一晚上,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五樓就是腦外科的住院病房,沈銘一直盯著秦子夜看,這一刻竟然盼望著奇蹟能夠發生,他突然就睜開眼醒了,什麼事都沒有。喬文山的話會對他造成這麼大的衝擊沈銘沒想到,也許是他並沒有真正站在秦子夜的立場思考過這個問題吧。
總覺得秦子夜對沈默也就是一時心血**,甚至一開始的時候他還生了阻攔的心思。後來,沈默說他們分手了,心裡自發的歸納爲秦子夜的原因,至於沈默要訂婚也以爲是被秦子夜傷了心,纔會急著答應了季家的親事。
難道事情不是這樣嗎?難不成和昨天喬文山的滿嘴胡話有關?
“秦子夜發生了點車禍,在半山醫院五樓腦外科。”雖然今天是沈默的訂婚,可是於情於理都應該告訴她吧,沈銘編輯了短信發送出去。還沒等到沈默的迴音,秦子夜的媽媽哭著進來了。
路上估計已經大哭過一場,這會雙眼又紅又腫,講話都斷斷續續的。
“好了,人不是沒事嘛,這麼哭喪著幹什麼!”秦子夜的父親沉著臉,面上陰晴不定。
“你~自己的兒子都車禍住院了,你居然說這種話!”翁美茹氣的發抖,秦子夜就是她的命/根子,現在間接因爲他的緣故出了車禍,他不但不關心,竟然說出這麼寒心的話。
眼看著兩人就要起衝突,沈銘趕緊上去摟住秦母的肩,扶著她坐在牀邊,“阿姨,不要急,醫生說他福大命大,就是斷了幾根肋骨,養養就好了!連手術都不用動,剛纔就處理了下外傷。”
“什麼?肋骨斷了幾根?還不嚴重?”秦母眼淚就這麼嘩地下來了,“沈銘~你是怎麼看著他的?喝酒了居然讓他開著車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不嚴重?不嚴重爲什麼現在還沒有醒?子夜啊~你要是有什麼事,你讓媽媽怎麼活啊~”
沈銘嚥了咽口水,不知道怎麼安慰人了。這種場合,自己要是斷了幾根肋骨嘻皮笑臉無所謂,可是這會斷的是人家寶貝兒子的肋骨,更不幸的是還沒有醒,自己又脫不了干係,真是頭大啊。
“這麼大人了,自己的事情只能是自己負責,你怪人家沈銘幹什麼?!”
秦仲嚴的話無異於火上澆油,秦母騰的站起來要跟他理論,被沈銘攔在了中間。
“老幺,保險公司到了沒,你要不帶叔叔去看看現場,這裡我和阿姨陪著就行了。”
老幺心領神會,立馬滿臉堆笑的對著秦仲嚴做出請的姿勢。秦仲嚴一甩袖出去了,留下翁美茹一個人不好發作,頹然的坐回椅子,看著秦子夜傷痕累累的樣子,又心痛的掉起了眼淚。
沈銘心裡也不好受,比剛纔捱罵難受多了,“阿姨,您罵我吧!是我沒把他看好!我沒想到他聽了喬文山的胡說八道會那麼激動~”
“喬文山說什麼了?”翁美茹雙眼突然瞪大,擡起頭盯著他。
“呃~他說~”沈銘被她這麼激烈的反應嚇得一愣,撓撓頭才找回點思路,“沒什麼啦,都是胡說八道的~”雖然他不相信這些胡言亂語,可是事關沈默,沒有的事他不能亂說。
翁美茹疑惑不定的看著他,知道他肯定隱瞞了什麼,也猜測著喬文山可能說出的話。他不會把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吧?她的內心一陣後怕,剛纔看喬文山激動的樣子應該是喝酒了,還有從沈家回來秦仲嚴的一反常態。剛纔只是以爲他是見到舊情人的女兒在傷懷,難道他也知道什麼了嗎?
翁美茹這一刻突然覺得坐立不安。她必須找喬文山問個明白!“沈銘,阿姨出去一趟,你幫我看著子夜,他醒了馬上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呃~好的~”沈銘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拎著包蹬蹬的出去了,留下他一頭霧水。
秦仲嚴此時正一個人在門口吹著涼風抽著煙,保險這種瑣事他當然讓底下人去處理了,可是翁美茹現在情緒激動,他也不想進去病房待著。秦子夜出了車禍他心裡不好受,只是此刻,還有一件事也擱在他心上,揮之不去。
一圈圈吐著菸圈,眼睛微瞇,如果說酒後吐真言,喬文山今晚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沈默真的是他的女兒,那唯一可能的就是最後一次同學會上,他夢中那個人真的是雲嵐。
照沈默目前的年齡推斷,時間上似乎不吻合,而且,那天他記得很清楚,醒來的時候枕邊人明明是翁美茹!何況,當時雙方都是帶家屬出行,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荒唐的事?
踱著的步子漸次加快,卻依然毫無頭緒,一個轉身看到翁美茹一邊打電話一邊慌慌張張的四處張望著從電梯出來。本能的閃身往陰影裡避了避,掐滅了手上的菸頭,退到暗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不在病房陪兒子這是要去幹什麼?
翁美茹四下看了看,沒人,去門口招了輛的士就走了。秦仲嚴的車子讓司機開去處理車險了,這會大步走出去攔了輛出租尾隨而去。
兩人的車子剛走,沈默後腳就到了,從收到沈銘的短信開始她整個人就完全失魂落魄了。秦子夜出車禍了?!
今天在臺下他一杯接著一杯喝著,出去的時候連腳步都不穩了,聽到他車子轟一聲開出去的時候沈默的心就拎緊了。這麼殘忍決絕的放手,不過是想要換他一個輕鬆美好的未來,現在的狀況卻不是她所願的!
不敢打電話問沈銘究竟怎麼樣了,怕聽到任何此生不能承受之重。終於安頓了童欣她們在客房歇下,沈默飛奔著出了沈宅,一路樹影蕭瑟人煙稀少,她也顧不上,只瞥著口氣往熱鬧點的大街衝去。
出租車!趕緊來輛出租車!平時出入都有車子,她沒感覺不方便,此刻一個人半夜三更出門才發覺夜晚的沈宅周圍有多悽清。可是,這會哪來得及思考什麼人生安全,怪力亂神之說,只一心想要往人多點的地方去,那裡一定能打到車子!
突然,轉角一束強光照來,沈默本能的擡手擋住眼睛,車子急急的在她前面剎住,有驚無險!
“你不要命了?!”季然下車一把抓緊她的手臂,黑燈瞎火的她一個人在馬路狂奔,要是換了個人車速快點,或者注意力不那麼集中的看著路況,說不準這會都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