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來無事,再加上丁香和香菱搬來了炭火燃燒著,又被若涵捂上了暖呼呼的被褥,小腹處的疼痛也因爲有溫玉暖著,所以若涵不一會兒就安穩的睡著了。
然而,若涵纔剛剛睡著,便有一個人影緩緩的走了進來,一旁候著的宮女原本也昏昏欲睡,一看見來人,這才慌忙開口道:“啊,奴婢叩見太子妃殿下,不知太子駕到……”
宮女的話還沒有說完,納蘭娉婷卻只是揚了揚手冷冰冰的開口道:“閉嘴,都出去吧。”
兩個宮女一聽,緊接著微微蹙眉支支吾吾著道:“這、奴婢、奴婢不敢,丁香姑娘說了,良娣身子不舒服,要奴婢們寸步不離的照看著?!?
“怎麼?本宮的話你們都不聽了是吧?難道你害怕本公會吃了你們的良娣不成?”納蘭娉婷說著,緊接著緩緩的靠近牀榻,伸出自己的手,輕輕撫摸著若涵的臉頰低聲道:“好一張越看越精緻的笑臉,你們都退下,否則,本宮可是要生氣了?!?
兩個宮女一聽,這才慌忙應了聲,匆匆退了出去,畢竟,面對太子妃,誰都是不敢得罪的。
納蘭娉婷的指腹輕輕的劃過若涵滑嫩的肌膚,此時此刻,她恨不得用了自己長長的指甲,刮花這一張讓她妒忌到死的臉,隨即,納蘭娉婷猛的一收手,看著自己身邊的宮女輕聲道:“你說,本宮和她,是不是長得很像?”納蘭娉婷依稀記得,曾經自己面前這個女人的臉,和自己一樣平庸,只是她沒有想到,時隔三年,這個女人的模樣變化這樣大,她險些認不出來了。
一旁的宮女微微一愣,緊接著細細端詳了一下躺在牀榻上的若涵,又看了看身邊的納蘭娉婷,緊咬著下嘴脣,而後微微一笑道:“回殿下的話,這樣的胭脂俗粉,怎麼能夠和太子妃殿下相提並論?恕奴婢冒犯,還望殿下恕罪?!睂m女但看著這兩張臉,卻不敢說出實話,更不明白眼前的太子妃究竟想要做些什麼,然而輕易的說出太子妃提出的問題,她知道下場是什麼。
納蘭娉婷只是白了一眼這個宮女,而後緩緩起身道:“曾幾何時,你不知道,就連太子殿下,都說本宮和這個女人長得極爲相似,可是如今,你也看見了,本宮依舊是這幅模樣,可是這個女人,哼,竟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就連本宮,都差一點不認識她了?!?
宮女連連討好道:“她還不是憑了一張狐媚子似地臉蛋兒嘛,那裡比得上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情深意重,殿下,不如趁著這個時候沒有人,殿下不如、”宮女說著,伸手在脖子上比劃著,意思是不如趁機殺了這個女人。
“膚淺?!奔{蘭娉婷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緊接著又重新坐到了牀榻邊上道:“這可是我的好姐姐,我怎麼捨得她死?我可是要讓她好好的活著,而且,是好好的看著我而活著。”
納蘭娉婷一邊說著,嘴角一邊露出了陰險的微笑,一手撫摸著若涵的臉頰,若涵只是蹙了蹙眉頭,卻依舊睡的很香,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和聽到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
丁香一進房間,便看見納蘭娉婷坐在了若涵的牀榻邊上,伸手撫摸著若涵的臉頰,丁香以爲納蘭娉婷要對若涵不利,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納蘭娉婷的手大聲道:“你想做什麼!不準碰若涵!你最好離她遠點!”只是說完這一番話之後,丁香就後悔了,因爲,正是因爲自己的聲音過於大,似乎將一旁的若涵吵醒了。
納蘭娉婷只是冷冷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柔聲道:“你這是怎麼了?本宮、本宮不過是來看望妹妹,並沒有惡意的,若是本宮不受歡迎,那麼,本宮走便是了?!奔{蘭娉婷說著便紅了眼圈。
“娉婷?!比艉槐犻_眼睛,便看見自己面前上演著這樣的一出鬧劇,若涵伸出手,將納蘭娉婷的手腕輕輕抓住,而後努力坐了起來道:“丁香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太子妃殿下?”
“奴婢、”丁香心裡雖然一百個委屈,但此時此刻,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卻也只能低頭跪在了地上道:“太子妃殿下,奴婢不懂的禮數,冒犯了太子妃殿下,還望太子妃殿下恕罪。”
納蘭娉婷卻也只是笑笑道:“無事,你也只是護主心切罷了,方纔本宮也只是見妹妹頭上出了汗,想提妹妹擦一下,想不到,卻引起了誤會。啊,二殿下也來了?!?
若涵這才撥過幔帳,看見了一旁站著的東皇玄煜,只是一想到自己小腹上還熱忽忽的溫玉的時候,若涵的心裡便泛起了陣陣暖意,隨即臉頰上也一陣紅暈,因爲,在若涵看來,東皇玄煜的的確確是一個自己一直以來都不曾知道的溫情男人,心裡便也覺得甜滋滋的了。
見這幅情形,納蘭娉婷這纔開口道:“啊,本宮剛剛想起來,一會兒太子殿下回來,本宮還要去煲湯,就先走了,妹妹要好生歇息著纔是?!?
納蘭娉婷身邊的宮女也隨聲附和著道:“殿下,您自己身子沉,還對太子無微不至的關照著,太子殿下一定萬分感動,
就連奴婢都開始羨慕殿下和太子的情深意重呢。”
聽到這裡,若涵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眼神看向自己面前納蘭娉婷的小腹,心裡去一片茫然,她知道,在納蘭娉婷的肚子裡,孕育著納蘭娉婷和東皇太一的骨肉,不久以後,這個小生命就會慢慢長大,最終呱呱墜地,而自己,卻永遠都是孤身一人,看著別人的幸福生活著。
出了竹涼閣,納蘭娉婷身邊的宮女這纔開口道:“殿下,奴婢一瞧著良娣這狐媚子就是在勾引二殿下,奴婢猜測,他們兩個人一定有奸、情,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稟告皇后娘娘,將他們一併抓獲,嗯,不如,還是告訴太子殿下吧,讓太子殿下看看,他喜歡的女人是個什麼妖精。”
宮女憤憤不平地說著,彷彿納蘭娉婷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她經歷的一般,納蘭娉婷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身邊的宮女,這才淡淡道:“你懂什麼?本宮就是要讓他們生了情愫,這個時候讓太子去,只會讓太子覺得本宮無事生非,這種事情,還是讓太子殿下自己看出來的好,最好,她們東窗事發,那本宮就左手漁翁之利了,自然,結果更糟那就更好了?!?
宮女聞言,這才恍然大悟,慌忙噤了口,再不敢胡言亂語了。
但看著東皇玄煜始終只是站在那裡不說話,若涵卻微微笑了,開口道:“怎麼?如今倒是跟我生疏起來了?坐吧,還有,謝謝你的東西?!比艉f完,一手摸著自己小腹上的溫玉,輕輕地吁了一口氣,剛纔的陰霾也似乎一掃全無。
“嗯?!睎|皇玄煜說著,不坐一旁的凳子,卻坐在了若涵的牀榻邊上,緊接著,東皇玄煜一把抓住了若涵的手道:“若涵,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我帶你遠走高飛,不管什麼仇恨?!?
若涵沒有料到,東皇玄煜竟然會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來,先是一愣,隨即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殿下怕是喝了酒吧?丁香,你去給二殿下準備一些醒酒的東西來?!?
“我沒有喝酒?!睎|皇玄煜知道,若涵這是在拒絕自己,可是這一次,他鐵了心要將若涵帶走,於是緊握著若涵的手繼續道:“我知道,你還忘不了他,但是,只要你跟我離開這裡,我會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我比他更適合你,時間,會抹平一切的,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夠了?!比艉俅纬榛亓俗约旱氖值溃骸澳阒赖?,我是不可能離開這裡的,先不說皇宮被禁衛軍重重包圍,就算是逃了出去,我們又能夠逃到哪裡?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不想讓你爲了我,而丟了自己尊貴的身份,你該去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若涵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卻發現自己並沒有直接拒絕東皇玄煜,這一點發現,讓若涵自己都不敢相信,若是換做曾經,自己一定會當仁不讓的一口拒絕,而如今,卻是這樣含糊不清的以種種藉口退卻,難道,自己真的對東皇玄煜也動了情?若涵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是這種見一個愛一個的女人,可是試問,又有幾個女人,能夠敵得過這樣的溫情?
東皇玄煜緊緊蹙眉道:“這些都不重要,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若涵,你知道我的心。”
這一句話,便將若涵堵死,若涵一時啞口無言,只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做任何回答,此時此刻她的心裡,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煩亂。
“奴婢叩見太子殿下?!钡钔鈧鱽砹硕∠愕穆曇?,若涵知道,一定是丁香在通報,若涵這才下意識的推了一下東皇玄煜,東皇玄煜這才站了起來,冷眸凝視著門口。
珠簾嘩啦作響,東皇太一一擡眼,便和東皇玄煜的冷眸相對,但隨即只是淡淡道:“想不到,王弟也在這裡。王弟關心嫂嫂,本太子也希望能夠適可而止?!?
一見面就充滿了火藥味,若涵慌忙開口道:“殿下來了,臣妾身子不適,不能起身相迎,還望殿下恕罪。二殿下只是來探望臣妾而已,並無他意,方纔姐姐也來過了。”
若涵只有這樣推卻著,卻不希望看著這兄弟倆就這樣因爲女人而反目成仇。
東皇太一走到了若涵的牀榻邊上道:“邊關戰急,皇上已經擬旨,派本太子前往邊關,親自率領大軍殺敵,其中路程頗遠,本太子希望良娣可以隨本太子一同前往,如何?”
東皇太一雖然用的是疑問的語氣,但是神情,卻一點都不像是在徵求若涵的意見,反而,像是在要求一般,若涵明白,這個時候自己倘若留在皇宮,也只會兇多吉少,更何況,東皇玄煜不知道怎麼的這樣反常,這樣一團糟的一切,若涵此時此刻還真的沒有什麼心情去面對,想到這裡,若涵微微一笑道:“臣妾願意追隨太子殿下左右?!?
東皇太一沒有想到自己面前的小女人會答應的這樣乾脆,只是此時此刻聽來,卻也頗有成就感,東皇太一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麼就這麼定了,王弟似乎也沒有什麼事了吧?”
東皇玄煜只是低垂著眼簾,若涵知道,自己這一番舉
動,一定讓東皇玄煜傷心極了,只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的的確確是無可奈何了,只好眼睜睜的看著東皇玄煜一言不發的拱了拱手,朝著屋外走去,一顆心,也跟著一起茫茫然了起來。
“怎麼?捨不得?”東皇太一猛的使勁將若涵擁在了自己的懷裡,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雙眼神全然是淡淡的怒意,就連摟著若涵腰身的手,似乎也是在懲罰一般的暗暗用力。
若涵微微蹙眉道:“殿下嚴重了。臣妾身子不適,況且,臣妾一心一意追隨殿下,殿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不知道殿下去邊關什麼時候起程?”
若涵的一顆心忐忑不安著,遲了心裡也害怕,這個時候,她最不想面對的就是東皇玄煜,因爲她害怕他追問她爲什麼,問她到底愛誰,這個問題,是她自己都一直逃避的問題,但是早了,卻也一樣害怕,因爲過早,只會突然,讓她有種恍若失去了一切的感覺。
然而,若涵問完東皇太一,東皇太一卻只是淡淡抿著嘴角笑著看著若涵,卻不曾發話,臉上的冰冷笑意以及眼神裡的寒意,讓若涵不清楚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在笑,還是說,這個男人只是在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畢竟這一次,自己的表現實在是太突然了,彷彿是一刻也離不開這個混蛋一樣。
半響,東皇太一這才緩緩的開口道:“你說呢?不如,你來做如如何?”
“我?”若涵更加詫異了,一隻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愣在了那裡,最終氣鼓鼓的推開了緊緊摟著自己的東皇太一道:“殿下是在說笑吧,什麼時候出發,殿下恐怕已經有了主意,皇上也已經下旨了吧?臣妾只是想知道具體的時間,好有時間準備一下。”
若涵說完,推開了東皇太一,從牀榻上走了下來,她可不是笨蛋,這個男人擺明了是在戲弄她,只是若涵走下了牀榻之後就後悔了,因爲,就在若涵的小腹上,有一個圓滾滾熱乎乎的的東西就這樣嘭的一聲沉悶的聲響,掉在了地上,正是那個給若涵暖小肚子的溫玉。
不等若涵伸手去撿,東皇太一已經搶先一步將地上的溫玉撿了起來,東皇太一頓時,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只是低頭看著這一塊溫玉又看了看若涵道:“王弟果然對你不同一般,這樣貴重的東西,竟然拿來給你用。不過,這樣的溫度遲早還是會變涼?!?
但看著東皇太一似乎並沒有生氣,若涵也跟著賠笑道:“呵呵,是啊,一會兒就涼了,不怎麼好用,但是,這個是我們低低的一片心意嘛,殿下改日可要替臣妾向王弟致謝纔是。”
“本太子自然會親自登門道謝的?!睎|皇太一說完,將手裡的溫玉輕輕放在了牀榻上,而後一隻手就這樣將若涵一推,便又重新推到了牀榻上,若涵就這樣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離自己寸許距離的男人,心裡邊唸叨著道:“你想幹嘛,別忘了,我今天來大姨媽了,你可別歪想。”
但見著若涵越來越面紅耳赤心跳加快,東皇太一伸出一隻手,來回的在若涵的脣上摩擦著,一邊摩擦一邊道:“良娣這是在想什麼呢?原來,良娣比本太子還要心急吶。”
這一番話,著實讓若涵猶如生生吞下了一塊黃連一般有苦說不出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男人,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想要幹什麼,但是若涵明白的事,自己先寫上了他的當,被他戲弄了,緊接著,若涵只覺得有一個東西,不,確切的說,有一雙手緩緩的從被窩的一處探了進來,隨即朝著自己的小腹上移來,再然後,這個溫暖的手掌,就這樣小心翼翼的移到了若涵的小腹上,良久,東皇太一這纔開口道:“怎麼樣?本太子的手,可比這塊破石頭好用的多了吧?”東皇太一說著,臉上全然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若涵這個時候也微微鬆了一口氣,原來,這個男人只是想給自己暖小肚子,暴躁的脾氣,溫柔的霸道,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若涵的血只往腦袋上涌,爲了配合眼前的東皇太一,若涵將自己的頭輕輕的靠在了東皇太一的身上,只是爲了讓這個男人不會看到自己的窘迫模樣。
東皇太一此時此刻的嘴角咧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厲害,緊接著,東皇太一淡淡道:“本太子會向父皇請示,七日之後出發,七日之後,你的,嗯,那個,該是會好了吧?”
此時此刻,若涵完全沒有看到東皇太一已經通紅的臉頰,只是若涵能夠感覺的到,這個男人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的窘迫,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個男人臉紅究竟是什麼模樣,卻沒有想到東皇太一隻是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另一雙打手將她摟的結結實實根本轉不過頭來。
既然看不到,若涵也就放棄了,隨即低低的應了聲:“嗯,差不多好了。”卻在心裡琢磨著這些個男人怎麼個個都對女人的事情這樣瞭解呢?再想想古代的男女但凡十幾歲都會嫁娶,知道那麼一些,似乎也不足爲怪,她這個現代人要是表現的不自然,豈不是更落後了?
(本章完)